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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第一部 白帝篇(17)+番外

轻轻扶起何昭宇,白帝柔情无限地看着那清俊苍白的面容,似乎要永远刻在心底。

你是一只在蓝天飞翔的云雀,是我折断了你的翅膀,现在,我要重新还给你……

白帝双掌抵在何昭宇的背心,内力缓缓输入。

睡着的何昭宇反而放松了,白帝的真力在他经脉中游走,冲破各个阻碍之处,最终汇于丹田。

何昭宇经脉初通,真气循环大周天一遍,忽地失了控制,一下子快速飞蹿起来。

白帝惊觉不对,已经约束不住,内力陡然一震,顿时逆流回来,内腑骤然绞作一团,喉头一甜,血气直涌上来。

「不好,主人内力有变!」青铜立刻运力,替白帝压制乱蹿的真气。

白帝咬牙道:「别管我,快让何昭宇真气……九九归一……齐聚丹田……」

金风急道:「不行,先替主人运功,否则一定会受重伤。」双掌抵住了白帝的灵台大穴。

白帝全身经脉真气倒流,仿佛有万把刀在割,话也说不出了,只是狠狠地瞪着铁心。

铁心左右为难,不知先救谁才好。

银叶突然抢上,一股真力直向何昭宇胸口运去。

铁心十分吃惊,银叶自那日白虎洞之事后便一直生病,大家只顾忙着何昭宇,几乎都忘记了他。

直到那天黑帝动用蛇阵,铁心救他出宫,两人才算见了一面,此后又是相见无言,彼此生疏了许多,万没想到他会救何昭宇。

铁心一呆之下,将真力运入何昭宇体内。

众人内力交汇贯通,终于打通何昭宇全身经脉,运行三遍大周天,方才收功。

白帝露出了笑容,摇摇晃晃站起身,小心地扶何昭宇躺下,盖上锦被,低声道:「以后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只想着别人……你大概再也不会想起我……」

最后看了何昭宇一眼,决然而出。

刚到门口,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你们看护何昭宇,主人交给我!」青铜急忙扶持白帝回到练功房。

石门一关,白帝再也支持不住,左腿软跪在地上。

青铜痛心地握着白帝的手腕,张了张口,已是热泪盈眶,哽咽着道:「主人,这真气逆行之苦……恐怕以后你一直要受……」

「是吗?你说,什么时候还会发?」

「今天正是月圆之夜,怕是将来每逢月圆之日,就是主人发作之时……」

白帝慢慢坐下,淡淡一笑,「这么说,我想忘记何昭宇都不可能了。每月月半,我会一分一刻一时地想着他……」

※※※

芦叶荻花秋瑟瑟,长江岸边,江水东流去。

一帆离岸,顺江驶去。

何昭宇和白慕飞并立船头,江风猎猎,吹动了衣衫。

「猫儿,沿江而下,再转运河,不出半月,咱们便能回开封了……」

何昭宇没有回答,不自禁抬头向白帝山望去,朦胧依稀中,隐隐似有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伫立而望,是错觉还是……

向前望去,江水滔滔,无数险滩恶浪,更多艰难在等着。

昂起头,挥去过去阴影,一切重新开始。

※※※

秋月如水,挂在深蓝色的夜空,渔船上点点渔火映在江面上,远远望去,波光粼粼,银光闪闪,交相辉映。

摇荡的江波轻轻晃动着航船,水声隐约,如秋歌微吟。

夜已深了,寒意渐浓。

白慕飞悄悄起身,白色的披风盖上了床上单薄的人。回身又躺回木榻,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传入耳中。

白慕飞心中一酸,猫儿……根本没有睡着。

出发这几天来,向来浅眠的猫儿睡得更少了,每夜都只能睡一、两个时辰。

面对自己的时候,猫儿总是若无其事,言笑自若,和平时并无异样。可是夜色深沉时,那一丝瞒不过去的疲倦,泄露了他竭力支撑的秘密。

为了让猫儿放心,自己也努力掩藏忧虑和担心,甚至……掩藏了已不再是朋友的关切和情义……

以猫儿的脾气,永远也不会接受自己朋友以外的感情,那……自己就以朋友的身份,守护他一辈子吧。

猫儿,有时真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你为我付出的一切,让我一生一世也还不清……

「慕飞……」

白慕飞一下子坐起身,「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黑暗中,何昭宇的眼眸闪烁着笑意,如星光一般明亮。

「这几天我一开口,你就问我不舒服,好像我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器。」

「你本来就像个精致的白瓷……」白慕飞脱口而出。

何昭宇星眸忽然一黯。瓷器如果有了裂纹,就再也消弥不了。

白慕飞心下一沉,又伤了猫儿的心……

猫儿一向都敏感细致……

「最近开封附近一连出了十几桩案子,一桩也没破,苏大人的压力很大,一回去你又得忙了。」白慕飞赶紧转移话题。

「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开封天子脚下,一般江湖盗匪,避开封而惟恐不及,这些作案之人却偏偏撞上来,其中大有玄妙。」

白慕飞一点即透,「两个可能,一是示威;二是分散注意。」

何昭宇微微一笑,「我也这么想,这十几桩案子看似毫无关系,细细推敲起来,却很有文章。

作案地点遍及京畿各县,时间恰又前后错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疲于奔命,倒像是有人故意策划安排好的一样。如此一来,必令人得出京城治安不善的结论。

示威不太像,分散注意有可能。只是我不懂,倘若真有人暗中操纵,究竟要分散开封府什么注意呢?」

白慕飞心里明白,花冲是这十几桩案子的第一桩,合两人之力都没能抓住,反而弄到如此境地,这背后之人绝非寻常。

他又想到,花冲可能只是一个饵,一路引他们西入四川,其他人才有机会乘机在开封附近作案,酿成今天的局面。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是,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何昭宇苦苦思索,眉头紧蹙,眉心结成了一个「川」字。

白慕飞心疼地劝道:「这件事前因后果不明,回了开封府之后,了解情况才能明白,你就别再想了。

瞧你,武功刚恢复,身子还弱,整夜睡不好,就替苏大人犯愁,先照顾好自己是正经。」走到床前,将披风裹在何昭宇的身上。

何昭宇低声道:「你不也天天睡不着吗?」

白慕飞脸一红,强词夺理,「谁要你整夜炕饼似的翻来覆去,我当然给吵得不能睡了。」

「我记得,从前你可是沾了枕头便睡不醒的。」

「那是从前,如今心里有了牵挂……」白慕飞话说到一半,立刻咽了回去。

两人虽然情深义重,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曾互相说破。白慕飞自知话说得造次,改口不得,呆呆地看着何昭宇,不知说什么解释才好。

气氛变得尴尬,两人不约而同转开了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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