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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酹山河(79)+番外

林见秋抬起眼睛,冷冷地道:“我只想和宠爱我包容我的哥哥在一起,而不是和一个折磨我凌辱我的禽兽!”

“胡说八道!”林测真想上去一脚踹死他,“那个时候,我折磨你了吗?凌辱你了吗?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只要你开口,这个天下都可以是你的。林见秋,我对你不够好吗?不够好吗?”

“你只是喜欢顺从你的弟弟,乖巧听话的弟弟,取悦你讨好你的弟弟,而我不是。我也不要这个天下,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不用我去作假欺骗的人,而你不是。”

林测眯起了眼睛:“你,找到了?”林见秋一惊,垂下眼睑:“没有。”他听见自己说,“没有。”他抬起头来,没有去看林测,而是望着池畔亭亭如盖的合欢树,脸上露出温馨的幸福的微笑:“可是,总会找到的。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不远处,一直等着我。而我,也在等着他。”

林测没有去看林见秋脸上近乎陶醉的笑容,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那话中含义所占据。“不会的。”他喃喃自语,“不会的,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林见秋闭上嘴,他陪伴林测身边近二十年,觉得自己第一次和他如此之近,但又第一次如此之远。也许林测认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一直在他身边。

林见秋忽然觉得很累,悠悠叹了口气。林测惊觉,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这颗心,永远得不到;这个人,也永远得不到。那么,自己想要什么,还能要什么?他猛然记起谷若西所说的,赫罗族人最大的弱点,不是身上的、异常敏锐的蔓夕花纹绣,不是一触即起的,难以自控的情欲,而是……

林测冷峻而缓慢地道:“把他绑起来,扔到蔓夕花丛里去。”林见秋浑身骤然冰冷,他还是知道了。

蔓夕花是赫罗族人的守护花,因为它能使赫罗族人使出最恶毒的蛊术。但同时它也是赫罗族人最害怕的东西。蔓夕花蔓藤上的倒刺,能带给赫罗族人最强烈的痛感,甚过任何一种刑罚。对赫罗族人最严厉的惩罚,就是将其扔进蔓夕花丛,受那千刺万刺锥心之痛。而蔓夕花花朵却能引动赫罗族人体内最深处的情欲,淫荡迷乱,不可自拔。赫罗族人沉醉于蔓夕花,依赖蔓夕花,却不敢过于靠近蔓夕花,那是让他们又爱又恨的东西。

林见秋轻轻地发抖,对蔓夕花毒与生俱来的恐惧,让他几乎开口求饶。他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任小倌们上来,把自己双臂扭到身后,用牛筋牢牢捆住手腕。

林测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亮得可怕。一种奇异的凌虐的欲望牢牢抓住了他,他控制不住自己,嘶哑着声音道:“扔进去。”

小倌们抬起林见秋,将他扔入那片瑰丽的浓艳的花海。林见秋后背甫一着地,便感到无数根花刺深深刺入肌肤,剧痛一直透到骨子里。蔓夕花花刺并不长,虽坚硬,却也不能给身体带来多大伤害,但那种痛却是比鞭打火烙惨烈万倍。尽管林见秋心里早有准备,却仍是被酷刑击败,“啊”地长声痛呼。身子一挺,又向前扑去。这一次,除了那些倒刺,还有开得正盛的蔓夕花花朵。花蕊贴到林见秋双乳下身,瞬间引发他身体情欲,周身血液沸腾。临近的花朵感受到赫罗族人的气息,纷纷倒来,像无数小嘴含住他肌肤不住吸吮。长长的花蕊颤动,舔舐他敏锐之处,每一寸每一分皆不放过,甚至一朵半开的花苞直凑到林见秋的后穴。

林见秋体内情欲叫嚣着要喷薄而出,却在一翻身之时,被身中倒刺的剧痛尽数击灭。

阳光照耀着园中万物,林见秋脸上痛苦难耐的神情历历可见。他在花海中辗转翻滚,如玉的肌肤,墨云一般散乱的长发,泛着酡红的俊美脸庞,还有点点滴滴洒落的鲜血,衬着大片的灿若锦缎、艳若朝霞的蔓夕花,妖冶绝美到了极点。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尽皆屏住呼吸。空荡荡的花园上空,飘荡着林见秋拼命压抑的,破碎的呻吟和气促的呼喊。

一股近乎兽性的欲望自林测小腹下升腾而起,将他的双眼烧得通红。他一把拉过一个小倌,按在长案上,扯下长裤刺入蜜穴。

林测下身不停地律动,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个在花海中沉浮的人。无法形容的快感一波波涌遍全身,竟是从未有过的欢愉。

这个人,他永远也得不到,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林测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真想就这样,和林见秋一同毁灭,和这里一同毁灭。

和这极致的美艳,这极致的欢愉,这极致的痛恨与绝望——

一同毁灭。

林见秋被送回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了。身上到处是被刺伤的痕迹,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就连脸上也被划了几道,渗出血渍。

高宝泪流满面,一点一点用白布轻轻擦拭,再抹上药膏。

好不容易打理停当,抬头却见林见秋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睁着眼睛。高宝道:“王爷,王爷,您得多保重啊。”

“我不会死的……”林见秋声音很喑哑,漆黑的瞳孔直望着前方,像是在和高宝说话,但更像自言自语,“我不会……不会死的。”林见秋喘着气,低声道:“他……他在等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褪了下去,又陷入昏迷。

高宝跪在地上,抖着肩膀,无声地啜泣。

第70章 报复

所有人都渐渐看出皇帝的病态了,双目之中异常的亢奋,脸上不自然的潮红,红里却隐隐泛着青色,愈发显得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狂乱当中。皇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常常会在群臣奏报之时拂袖而去,又或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皇帝神经质的语无伦次的高亢的训斥。

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朝臣一点点的反驳和建议也不能听进去。甚至有一次当众对都察院都御使罗有斌大施廷杖,堂堂正二品文官,褫衣受刑,这是中唐建国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剧痛倒次要,这等羞辱才更是令人难堪。罗有斌忍受不住,出了太极殿,险些撞墙自杀。幸好被太子拦住,软声细语一直安慰到府上,又命人取来疗伤圣药,这才罢了。罗有斌咽不下这口气,到底还是请了病休。

太子也不好过,皇帝愈发讨厌他慢吞吞的模样,说他无刚性,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多次罚他跪在乾清宫外,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尽皆上表为太子辩白,皇帝大怒,当众叱责次辅段玉树为太子掩过藏奸,粉饰太平。骂得段玉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唯有诺诺而已。

群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朝堂之上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有人上奏,没有人驳议,上朝之时,大殿上静得如同荒庙。大家面面相觑,一句话流露在眼中,哽咽在喉里,却无人付诸于口:“皇上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