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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9)

田草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孙建军偷眼瞧过去,田草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孙建军暗自笑了,他贴过身去,跟田草黏在一起。两人很近,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彼此火热的身体。孙建军的呼吸喷在田草颈边,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徒劳地紧盯着混乱的画面,心头也是一片混乱。

田草不敢回头,不敢看孙建军的脸,心跳又快又急,像电影里蛊惑的音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发怒,没有起来,没有回手狠狠揍孙建军一拳。

也许是早有预感,也许是因为吃过人家的穿过人家的未免无法强硬,也许是因为无知,也许仅仅是因为懦弱。

田草任由孙建军的手在自己那里搞怪,一张漂亮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俩人没等电影完事就走出了录像厅,直奔一间廉价肮脏的小旅店。

第一次孙建军没上得了手,但他颇有耐性,不疾不徐,按部就班。人的惯性很有意思,刚开始还暗自抱定个宗旨,有个底线,但架不住天长日久的蚕食。田草从第一天的反感别扭到后来的全部放开,不过历经半个月,宛若海浪不断冲刷的沙堡,先是冲垮一角,然后是一面墙,最后彻底崩塌。

崩塌之后冷眼一瞧,也就是这么回事,索性放软了摊开了全摆出来。田草尝到甜头之后,在孙建军身边痴黏的程度简直让人心惊,只要离开校园,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跟孙建军拉拉扯扯,后来和罗赫他们在一起聚餐时,更恨不能直接坐孙建军大腿上。

对此孙建军极为满意,又十分得意,他对自己的魅力永远有毫无缘由并且用不完的信心。他特喜欢有人为了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呷酸捻醋,好像没他就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

当然,这也绝对不能阻止他对田草以外的人动心思,比如说陈纪衡。

但这点旖旎心思刚刚露出点苗头,就被陈纪衡一眼给盯回去了。

孙建军很会看人脸色,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呢,他勾搭的那些都有一股子“劲儿”,什么劲儿孙建军还形容不出来,反正陈纪衡是没有的。他干净得像用整块雪雕出来的,从里到外流露出禁欲的气质。

当然这种人玩起来更够劲,尤其是陈纪衡,那是老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高高在上犹如启明星。把启明星拉下来痛痛快快弄一弄,其滋味绝非像田草这样的人物可比。

孙建军贪婪地舔舔嘴唇,心痒难搔。可惜只能限于心痒而已,难度太大。

孙建军没想过和陈纪衡的接触能长久下去,但交往这种事情真说不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便顺理成章。以至于到后来要去看电影的时候,不和陈纪衡打个招呼问问要不要同去,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陈纪衡十次有四次是跟着去的。

人要向上很难,向下太简单。陈纪衡以往的学习生涯,就像大型名车展,满眼望去一片闪闪亮亮光彩夺目,但摆久了难免觉得孤单寂寞,总希望能放下身段出去跑几圈。

陈纪衡一般是下午最后一节体活课出去,上晚自习之前回来。他怕总缺课老师会问起,怕撒谎父母会责罚,前几次还有些避忌,有些收敛,有些小心翼翼,安排得妥妥当当,严丝合缝。渐渐地,陈纪衡发觉,老师对他缺没缺自习课和体活课一点也不在意,他们习惯性的认为,好学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违反纪律的事情。偶尔问一句,陈纪衡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至于父母,他们依旧加班,依旧早上匆匆离开很晚才回来,和陈纪衡兄妹聊一聊都找不到时间。

陈纪衡放心了,放心中夹杂着对老师狭隘观念的嘲弄,和对父母忽视的挑衅。他想象着父母一旦发现他逃课发现他撒谎发现他去看电影,会怎么样?一这样想他就会紧张得心脏陡然一缩,仿佛全身血液一下子涌到那里。可慢慢地,也便冷静下来。

只不过,陈纪衡没想到的是,最先让父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而是妹妹陈馨。

第7章 我就是自私地要你!

陈馨早恋了。

中国教育的观点,只要是上学期间谈恋爱都叫早恋,不管是七八岁,还是十七八岁。

陈馨喜欢上同班的一个男生,这个男孩子拥有一切女孩希望的品质,帅气高大、眉目俊朗、说话幽默,还能打篮球,和陈馨相比,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学习稍微差一点。

可也就一点,陈馨全年组第一,他第十。

陈馨上高一的第一天就注意到这个男生。那时她正踩在窗台上擦窗户,用湿抹布擦完后想拿几张报纸,又不愿意跳下去再爬上来那么麻烦。张望一会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没人往这边看。这时,她对上那个男孩子的眼睛。

他端着一盆清水,抬头看居高临下的她,问:“需要帮忙?”

陈馨有点尴尬,毕竟刚刚分到一个班,彼此还不认识。但她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的姿态,即使心里很尴尬。“麻烦你递我一张报纸。”声音平静得像手指摩挲的玻璃。

男孩子放下水盆,转身取了一张递给她,一笑便走开了。

陈馨低头擦窗,好一会才回头,只瞧见那人的背影,高高地混在人群里。

“我忘了道谢了。”她想。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投下影像,也许只是因为一声道谢。以后她不由自主地留意他,关注他,在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同学间寻找他。目光在他身上飞鸟似的落一落,就像完成一天中最重大的事。

她在他过来说话时冷淡生疏,在女同学偷偷谈论他时嗤之以鼻,在人们围着赛场为他欢呼鼓掌时默默走开。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

她知道这叫什么,也知道不应该,她在学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学业也毫无影响。

陈馨把一切写在日记里,她的惶恐忐忑、她的无声的喜欢、她的迷茫失落、她的小小幸福。她没想过要个结果,这样已经很不错。

陈馨没有想到,母亲会偷看她的日记。或者说不是偷看,而是名正言顺地看。陈母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关注孩子的每一个变化。但她没有时间,她太忙了,所以看日记成为她唯一了解孩子动态的手段。

陈纪衡和陈馨都写日记,从他们小学一年级起,每天。

陈纪衡猜到自己的父母有可能会查看日记,所以他从来没在那上面说过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无不是假大空,更不可能描述一下今天如何逃课跑出去看电影。

陈馨也模糊地猜到父母的行为,但也仅限于模糊,她没有实质性的概念。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很希望把这个美好的秘密透露给谁,谁呢?她没有朋友,老师更不可能,哥哥只会学习。这个时候的陈馨,敏感而又脆弱,甜蜜而又悲伤。她多希望能有一个能够体贴她的、爱护她的人,来倾听她、理解她、支持她、帮助她、善意地引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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