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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28)

陈纪衡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他心知肚明,孙建军之所以这次考试如此出奇冒泡,只不过是俩人玩过一回之后陈纪衡过意不去,按着他的脑袋硬讲了一道等差数列,让他把公式记得牢牢的。

等差数列是必考题,没想到孙建军稀里糊涂竟做对了,这一道大题二十分,足够甩掉十个不学无术的学习混子。

俩人吃饱喝足,趁着孙父出门办事,在房间里胡天胡帝一番,陈纪衡仰躺在床上,叹息一声:“孙建军,你多用用功吧。其实,其实你爹对你挺好的。”他想说,比我爸对我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忽然觉得伤感。

孙建军留心不到陈纪衡的失落,大大咧咧拥着被:“行,行,我认真点还不行?可是太累嘛,背来背去太费脑细胞。”他想起一件事,翻过身道,“哎,我们这个周三就去……啊,明白没?”

陈纪衡先是一怔,瞧着孙建军鬼鬼祟祟的脸色,醒悟过来,道:“你要去?”

“对呀,上次说好的。教训罗成,怎么能落下我?”孙建军喜滋滋地说。罗赫邀他一起去偷钢材,他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很刺激。

陈纪衡想想那天晚上父母的谈话,认为应该没多大危险,不过还是叮嘱道:“你小心点。”

“知道啦。”孙建军伸直胳膊打个哈欠,“哎呀你说这也怪,怎么我一弄完就犯困呢?”

“瞧你那熊样!”陈纪衡鄙夷地瞅他一眼,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你睡吧,我走了。”

罗赫的第二次行动也很成功,连孙建军都分到一百来元钱。数目不大,但是过程太令人兴奋。孙建军本想给陈纪衡买点什么,可上一次已经碰过钉子了,思来想去没敢,拉着田草吃了顿火锅,撑得肚子溜圆。

还是罗赫出面,把大家请出来,一起聚一聚。田草嘻嘻笑道:“要是总过这种日子可挺好。”

孙建军话里有话地道:“那得感谢罗哥,来,一起敬罗哥一杯!”

“来来来。”十来只手臂高高举起酒杯,在明亮的灯光下,叮叮咚咚撞在一起。

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大雪也下过了两三场,街道两边堆满脏兮兮的积雪。陈纪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踩得地面上的落雪咯吱咯吱直响。路上很少行人,抬眼望去全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高中学子。背后教学楼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眼前终于只剩下路灯掩映在雪地上的光芒。

孙建军冲着他睒睒眼:“又快要有口福了。”

陈纪衡皱眉道:“还去?”

“是啊,今天晚上。”孙建军压低声音,“我是负责望风的。”

陈纪衡想了想道:“要我说你们收手得了,次数太多早晚被抓到。”

“哎呀怕什么,反正也是罗赫他爹管,再说了,这玩意来钱多快?我瞧着大罗有点上瘾。”

陈纪衡正色道:“他干他的,你别傻乎乎往前冲。他有他爹兜着,你有谁?”

“行,行。”孙建军嘻嘻笑,“我就这最后一回,下回不去了,听你的。”

“要我说,这次你也别去。”

“那不好吧,我都答应大罗了,咱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说到就得做到。”孙建军说得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陈纪衡叹口气:“好吧。”

“还有田草。对了,今天田草没来上学啊。”孙建军道,“他跟我一起望风。”

陈纪衡对田草根本不在意,他来没来上学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只道:“反正你小心点。”

“知道了。”孙建军一摆手,“撒有那拉。”俩人分道扬镳。

陈纪衡走进楼道,隔着房门听见家里传出阵阵说话声。他推门走进去,见父亲和罗成坐在桌边,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白酒下去多半瓶,陈母守在一边,一脸倦容。

陈纪衡打个招呼:“罗叔叔。”

罗成乜着醉眼,神智明显有点混沌,看样子是喝多了,眼睛都是红的,勉强认出面前的人,口齿不清地道:“纪衡……纪衡回来,我得,我得走了。”说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险些滑到,身旁陈父忙扶住他:“你喝多了,小心点。”

“呵呵,喝多了……”罗成像吞了枚苦胆,“我除了喝多,还,还能干什么?……这个科长,没法当了,当不了了……”

陈父劝道:“你先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今天晚上公安能调查清楚,和你没关系你怕什么?”

罗成迷迷瞪瞪瞧着陈父,满腹心事无从诉说,半晌叹息着一摆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老陈……我走了,走了……”

陈父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向门口,嘴里道:“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路上小心点,回去问弟妹好。”

“小心,怎么会不小心?……”罗成咧嘴笑,样子却像哭,“老陈我真后悔…真后悔啊……”

陈父一直把罗成送到楼下,半晌才搓着手回屋,道:“真冷,今天可真冷。”

陈馨和陈纪衡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陈母慢慢站起身道:“行了你俩赶紧去学习吧,我来。”

“我来我来。”陈父接过妻子手里的菜,端到厨房。

陈纪衡和陈馨对视一眼,陈馨拎着书包先进屋去了,陈纪衡帮父亲擦桌子。

陈母在医院累了整整一天,腰都快折了,也实在没精神干活,便由着陈纪衡忙活,随口问陈父:“他又怎么了?我瞧着气色不大好。”

陈父道:“还能怎么着,材料又被偷了呗。”

陈纪衡心头一跳,擦桌子的手慢了下来。陈父陈母专心聊天,谁都不注意。陈母道:“好像,好几次了吧。”

“第三次,这次公安介入了。”

陈纪衡猛地抬起头来,失惊叫道:“报警了?”

陈父看了儿子一眼:“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报警。一次两次还能掩住,次数多了谁能捂得住?听他说,逮到一个,交代今晚会来,公安们都去材料场了。”

“咣当”一声,吓了陈父陈母一跳,转身见陈纪衡撞在桌角上,桌子撞得歪在一边。陈母嗔道:“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手毛脚的,快去学习,别磨叽。”

陈纪衡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把抹布扔回去,躲在厨房里偷听。

“你怎么知道?”陈母问。

“刚才罗成说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心情不好,不过他也只是猜测,看公安忙活来忙活去的估计差不多。要不然,他们有行动,能告诉他?他是怕公安查出来他往外带过东西卖钱,恐怕科长这个位子保不住了。”

陈母歇够了,去洗手间洗漱,边走边道:“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活该教训教训。”

“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也就劝劝。”陈父说着走入卧室,关上房门,剩下陈纪衡一个待在客厅里,冷汗涔涔。愣在当地站了好半晌,忽听身后有人叫他,一回头是妹妹陈馨。

陈馨出来喝水,见哥哥脸色不对,问道:“你生病了?”

“没有。”陈纪衡定定心神,“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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