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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27)

已经八点了,陈纪衡提出要回家,不去唱歌了。孙建军对那玩意也不感兴趣,说今天太累,也想早点睡。田草本要跟着孙建军,但他还没去过卡拉OK厅,很想见识见识,站在那里左右为难,颇为犹豫。

罗赫招手打了一辆计程车,见不得田草前思后想磨磨唧唧的劲儿,斥道:“你走不走?痛快点!”

“走走。”田草到底还是禁不住新鲜事物的诱惑,对孙建军道,“那你自己回家吧。”

孙建军一瞪眼睛:“废话,我还用你教啊。”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罗赫吩咐一句,司机一脚油门,三辆出租车一个跟着一个,去得远了。

孙建军裹紧棉衣,追上陈纪衡,见他低头走路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用胳膊肘一碰他:“哎,想什么呢?还想大罗的事儿?”

陈纪衡沉吟着道:“我觉得他今天不大对劲。”

孙建军舔着嘴唇迟疑一会,然后下了决定似的大步追上陈纪衡,搂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

“什么?”陈纪衡停住脚步,盯着孙建军。

孙建军还是有点疑虑:“这事挺大,你嘴可得严点。”

“行了。”陈纪衡打断他,“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今天罗赫能把我请来,说明就没把我当外人。”

孙建军点点头:“嗯,那倒是,他对你印象很好,总在我们面前说你为人地道,是个做大事的。”

“别废话。”陈纪衡笑骂,“说正经的。”

孙建军向四周瞧了瞧,他很少有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倒把陈纪衡唬住了,也谨慎起来。只见孙建军紧贴到耳边,神神秘秘地道:“大罗最近干了一件大事。”

陈纪衡一凛:“什么事?”

孙建军再向周围扫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他偷了木料,还偷了铁架,卖给二道贩子,赚了一大笔钱。”

“啊?”陈纪衡悚然动容,“厂子里的?”

“对。”

陈纪衡瞪着他:“你也去了?”

孙建军挠挠脑袋:“嘿嘿,没有,不过说好了,下次算上我。”

“那怎么行?这是盗窃,是犯法的!”陈纪衡声音严厉起来。

孙建军不在乎地摆摆手:“拉倒吧,啥犯法呀,看管材料的就是罗赫他爹罗成。你忘了,罗成是保安科科长嘛。罗赫这就是给他爸一个教训,那个瘪犊子,不给罗桥掏钱去参加航模比赛,你说罗赫能干吗?再说了,不去偷怎么办?他一个正在读技校还没学出徒的技术工人,哪有钱哪。”

“那也不能……”

孙建军满不在乎地道:“切,有什么不能的。哎呀你放心吧,罗赫是去偷他爹,谁能管?再说了,就算被抓到,大不了被他爹揍一顿,还能怎么着?谁让他爹不是个东西呢?”他一指陈纪衡的鼻子,“警告你哦,千万别说出去,要不然罗老大收拾你,我可管不了我。”

陈纪衡有点心烦意乱,道:“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俩人再聊几句,各自回家。

陈纪衡晚上回家,飞快地到浴室里冲个澡,洗去一身酒味烟味。九点十五分,妹妹陈馨从学校下晚自习回来,热了一碗汤圆,兄妹俩人分着吃了。

九点半,陈父从医院接回陈母,一起进屋。

陈纪衡复习政治,又看了一页人民日报的社论,还有《半月谈》。他心理素质极好,虽然刚刚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但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受影响。晚上睡觉时,灯都熄了,各自回屋,他躺在拉开的沙发床上,这才再次回忆起孙建军的话。

盗窃厂矿钢材和木材,肯定是犯法的。不过奇怪的是,陈纪衡对这件事本身并不见多反感,相反的是,他比较担心罗赫的安全,尤其是再加上个孙建军,谁知道那小子脑袋一热,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时,卧室里传出父母轻轻的谈话声:“罗成怎么样?”陈母问。

陈纪衡立刻竖起耳朵,本想贴到房门上去偷听,考虑一下还是稳妥为妙,只凝神细听。

陈父叹口气:“还能怎么样,写检查……”

“……报警……”

“报警?恐怕他不敢吧。”

“这有什么不敢的?”陈母提高声音,“国家财产受到损失,还不该报警?”陈纪衡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嘘——你轻点。”陈父停顿一会,慢慢地道,“估计罗成的手也不太干净。”

“什么意思?”

“……拿……卖点零花……”

“他自己说的?”

“我猜的……都这样……警察来了…不行……他也……”

里面沉默下来,半晌传出母亲一声冷笑:“都不是好玩意,睡觉。”

陈纪衡的心定了下来,原来如此,想来罗成不敢报警,要不然把他自己装进去怎么办?陈纪衡不为罗赫和孙建军担心了,反倒有几分好笑,想象着要是罗成知道了偷东西的原来就是他的大儿子,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有趣。

陈纪衡忽然涌上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虽然他和罗成并无多少交集,但出于对罗家兄弟的同情,对这位忘恩负义的父亲实在没有好感。

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第20章 出事了

十二月份的第四次摸底考试,孙建军居然考了个倒数第十一,在A4纸密密麻麻的名单上,从最后一排以飞跃的姿态跳到倒数第二排,把他爹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捏着名单双手直打哆嗦,半天憋出一句:“纪衡呢?纪衡呢?你小子明天赶紧把人家请来,我要好好慰劳慰劳他。”

孙建军摸着鼻子嘟囔:“至于么?跟救命恩人似的。”

“你懂个屁!”孙父踹了他儿子一脚,“这叫贵人,贵人你懂吗?你这辈子啥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贵人。有了贵人,就啥都有了。”常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再加上文化程度太低,孙父特别迷信,“赶紧的赶紧的。小翠——小翠——”他出去喊保姆,“我给你钱,明天一早快去买菜,挑好的买。”

“行了爸,人家明天来不来还不一定呢。”孙建军翻个白眼。

“啊,好好,去打电话问问纪衡。”孙父喜上眉梢搓着手心,在地上美得团团转。

孙建军一撇嘴:“真搞不明白,到底谁是你儿子啊。要是变成陈纪衡,我看你得乐死。”

“放屁!”孙父瞪起眼睛,“小兔崽子,欠揍了你!”捞起拖鞋就要挥过去,孙建军嘻嘻哈哈快步跑开,去打电话。

陈纪衡周末才来,他这次依旧是全年组第一,只不过自己觉得政治方面还有欠缺,用一天时间制定了一套完善的复习计划。

孙父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怕陈纪衡不满意,差点直接往桌子上拍现金。幸好关键时刻及时控制住了,免得显出自己的恶俗,只用言语表达了自己深切的感激之情。仿佛陈纪衡不是孙建军的同学,而是再生父母授业恩师,弄得孙建军十分尴尬,偷觑着陈纪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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