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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41)+番外

白母摸摸白既明的身子,热得发烫,额头却满是虚汗。不禁有些心慌,对白父说:“不会是酒精中毒吧,要不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白父心里有数,“你消停点吧,没见过喝多的人哪?安安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白既明根本安稳不下来,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脸痛苦难耐的神情,或者将脸埋在枕头里,压抑地啜泣。

白母给他喂了果汁、蜂蜜水、让他含着姜片,可是全都不管用,喝什么吐什么。弄得二老束手无策,只能将毛巾用热水沾湿了,给他擦擦脸。

这边手忙脚乱折腾一气,那边电话铃却响了。白母在床边照料白既明,白父去接电话,竟是廖维信。

廖维信每天都和白既明通电话,谁知大年初一打了一天都没人接听,晚上再打还是如此。他心里打了个突,可又想起来当初白既明突然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又自失地一笑,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说不定白既明正忙着和亲人过年,没时间接听;也有可能外面鞭炮声太大,没听见铃声;更说不定这个稀里糊涂的小坏蛋,根本就是忘了带电话。

没想到,大年初二再打,仍是如此。廖维信有点担心,按道理,这么长时间,就算白既明不接听,也会打过来才是。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拨打了白家的固定电话。

白父一听是廖维信,就叹了口气。廖维信先拜个年,然后才问:“叔,既明在家吗?”

“啊,在。但是喝多了,正在床上躺着呢。”

“喝多了?!”廖维信一听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心立刻沉了下去。白既明不是很喜欢喝酒,平时一滴都不沾。只有两种情况下,他才会喝,一是应酬必不可免,二就是心情极度恶劣。

但现在是过年,家里人聚在一起,喝点酒也无可厚非。廖维信心里明知道可能性不太大,还是勉强笑道:“是和亲戚们喝多了吧,他有时候挺馋酒的。”

“唉,不是。三十晚上,他妈说了他几句,结果出去喝到今天早上才回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廖维信耳边“嗡”地一声,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努力稳住心神,问道:“现在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吐呗……”白父还要再说,那边白母扯嗓子喊:“你啰嗦什么哪?快点给儿子弄点水来!”

“啊,马上马上。”白父匆忙对廖维信说一句,“那个,给你父母带好啊,我这边忙着,先挂了。”也不等廖维信说话,放下电话就去拿杯子。

廖维信“喂”了几声,听见嘟嘟的忙音,只好按断手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肯定是白母对白既明说了很难听的话,才会让这个冷静的人崩溃。廖维信抿着唇,将他在白家的几天,和回唐山后,白既明在电话里的聊天,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似乎没什么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么激烈的程度啊。

廖维信一直认为,白既明和白母的冲突焦点,只是自己而已。他一走,双方情绪缓和,就算心里有别扭,只要白既明不和父母吵架,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事实,明显事与愿违。

好吧,不管责任在谁,现在难过受伤的是白既明。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是不是又全是高度的?肠胃到底能不能受得了?用不用去医院?

廖维信想得头都疼了,紧张、生气、懊恼、烦躁不安。他真想再打个电话,好好了解一下白既明的情况。可是,他的身份如此尴尬,如果白母因为他再生既明的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当初白既明突然回家的那种心情又回来了,那是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掌握不了的惶恐;是很怕会失去什么,却不知该怎么挽回的无助。他只手掩住脸,慢慢做深呼吸。“冷静。”他对自己说,“廖维信,你冷静一点。很多情况,你并不了解,妄自下判断实在太愚蠢了。”

可是,唉,只要一和白既明有关,他也只能愚蠢。

眼睁睁看着时钟过了一个小时,现在再打电话,不算唐突吧?廖维信再也按捺不住,还是按下号码。

这次还是白父接的:“啊,不怎么样,不太清醒,还是吐。”

“叔,你给他喝点淡盐水,估计能好点。”

“有用吗?他喝水都吐。”

“那别让他吃东西了,先让他睡觉吧。”

“他不睡呀,就是折腾,还哭,没完没了的。唉……”

廖维信一颗心疼得直发颤,半天憋出一句:“叔你拍拍他,拍拍他好好哄一哄。”

白父刚要接口,那边白母又喊:“哎呀你快过来,儿子吐血了!”白父听老婆声都变了,吓得摔上电话奔过去。

廖维信差点蹦起来,也顾不得别的,披上外套就下楼。

廖父廖母正下围棋,见儿子急三火四地跑下来,衣服扣都系错了。二老对视一眼,廖父喊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去?”

“不行,我得去S城。”廖维信一脸的严峻。廖父一看他的神色,多少明白了点,指指他的衣服:“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呀。”

廖维信一低头,只好解开衣扣。但他手直发抖,半天解不开一颗。廖母走上去,帮儿子解开系好,柔声细语地问:“你先别着急,出了什么事,先和你爸商量一下?”

廖维信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着忙,他竭力沉住气,用简短的话把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刚才白叔说既明好像吐血了,我得去看看。”

廖父想了想,慢慢站起来,说:“你最好冷静一下。依我看,既明的母亲对你没什么好感,她现在心疼儿子,没准会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你去了会不会使矛盾更激化?而且,既明很可能是胃出血,从这里到S城,坐火车最快也得12个小时以上。这么久之后,你赶到那里还有没有用?”

父亲说得都很对,可是廖维信听不进去。他说:“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只在这边等着,什么都做不了?爸你不知道,既明那个性子,一条道走到黑,连拐个弯都不会。要是一旦和父母发生冲突,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他会受不了的……”

廖维信眼圈红了,语气有点哽咽。他扭过头,不愿意在父母面前失态。廖母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儿子宽厚的肩膀,拉着廖维信到沙发上坐下。

廖父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其实说白了,你只是控制不了的无力感而已。觉得只要在他身边,就算不能改变什么,看着也是好的,对吧?”

廖维信点点头。

“你听我说,儿子。你不懂父母的心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能够心狠到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无助,仍然无动于衷。对既明好的不止你一个,想让他快乐和幸福的,也不止你一个。看到儿子借酒消愁,甚至胃出血,做母亲心里的疼,不会比你少上一点半分。你不去,他们也会把儿子照顾得很好。父母有父母的想法,他们希望看到的,是孩子健康平安,幸福美满。他们用他们的价值观念去要求儿子,这绝对无可厚非。可是,一旦看到他们的要求只会给孩子带来痛苦,那么任何一个父母都会妥协的。维信,你曾说过,有些东西,只能用时间去证明。而幸福就是这样。你要做的,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你会让既明幸福,而不是现在迫不及待地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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