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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就能听见幸福(5)

“唉……”嘉陵捧住自己的头,自从离家,他也交过男朋友,缠绵过也冷静地说过再见,但是这个谢敏明不知为什么就这么令人放不下。这个圈子多的是两厢情愿,没见有多少人会对一段关系付出更多的耐心,自己已经很像个追求的样子了,但为什么就一点进展也没有呢?

想着想着,嘉陵的目光就落在了敏明关着门的房间。在主人不在的夜里,那里突然滋生出前所未有的魅力,嘉陵走到门前推了推,意料之中的已经锁住。想看看敏明私人领地的欲望开始膨胀,接近不了人,接近一下房间也是好的。嘉陵站在那里做了一会儿天人交战,毕竟这也属于私闯民宅吧!正烦恼着,一眼看见扔在茶几上的携程卡,那是昨天机票预订的宣传小妹硬塞给自己的。老式的房子,嘉陵当年住进来就只换了大门的锁,用一张小小的卡片打开房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还没等嘉陵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打开房客的房门,随手打开灯,站在谢敏明房间的中央了。

一张单人床,床上是一套新的床品,一张书桌,桌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是敏明随手适使用的笔和纸。敏明自己买的两个简易衣柜并排立在窗边,一面穿衣镜,还有角落里整齐摆放的行李。房间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处处干净整洁,透着股舒服劲儿。

犯罪总是让人觉得兴奋,这时候的刘嘉陵就沉浸在这种状态中。他先是一屁股坐到谢敏明看起来很舒服的床上,确定了确实很舒服之后,嘉陵便在敏明的床上躺了下来。明明自己反复强调那套被褥是闲置的,不必再买新的,但敏明还是坚持自己买了。嘉陵用后脑勺感觉了一下枕头,左右一动,便闻到了属于敏明的好闻气息。嘉陵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会儿,突然“呼”地坐起来,腰间特殊的感觉有些尴尬。还是远离是非之地的好。

刘嘉陵坐在书桌前,将每个抽屉都拉出来看了看。一个里面是日常的文具纸笔,一个里面是几本书。没什么其他玩的了,嘉陵打开了眼前的电脑。机器一阵反应之后,一张大照片占满了整个屏幕。

应该是海滩上的阳伞桌椅,敏明和另一个男人左右坐着,桌上摆着两杯色泽鲜艳的饮品,望向镜头的两人笑得很开心,背景是一片湛蓝的海水和天空。景色心旷神怡,再加上两位主人公一个清秀可人、一个英俊帅气,若不是嘉陵还认得敏明,他几乎以为这是哪个旅游胜地的广告宣传图片。

看着照片,嘉陵心跳陡然加速,眼前的谢敏明穿着随意的休闲装,正冲着自己笑得没心没肺。

敏明走到楼下便看见自己的房间亮着灯,心中“咯噔”一下,一口气滞在胸口提不上来,难道是……喘着粗气,敏明转头警醒地看看自己周围。小区的花园里还有几个老人在乘凉聊天,不远处是几个居民在呵斥搅闹在一起的几条狗,单元一楼的房子里透着温暖的灯光……一派夏日夜晚寻常的景象。敏明踌躇片刻,开始警惕地往楼上走。

站在门前,敏明用钥匙小心地开门,尽量无声无息,将门一点点地打开,等看到刘嘉陵同志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紧张的神经便骤然放松,长出了一口气,进了门,后背靠在门上,门“咣”地一声关上,接着便看见刘嘉陵惊慌地站起来,顺便还带倒了椅子。

“我……我……”被人逮个正着,嘉陵尴尬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敏明刚才紧张得很,瞬间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疲惫,他只是看着嘉陵,没有出声也没有移动,心中还是一片恍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嘉陵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打破了敏明的恍惚,他差点没笑出来。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他房间的门自己打开邀请刘嘉陵进去吗?简直是小孩子的辩解嘛!

嘉陵说完一愣,自己也发觉了这话不对劲儿。门是自己用卡片别开的,敏明桌上的电脑是自己打开的,就连抽屉也是自己一个个地看了看,怎么说……也不能说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嘉陵又开始急忙辩解,“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

敏明看着嘉陵涨红的脸,不是不是故意的,双重否定等于肯定嘛!嘉陵只见敏明笑得越发让人捉摸不透,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咚”都要跳出来了,他会怎么样?自己这样偷偷进人家的房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你几岁了?”敏明开口。

“啊?”嘉陵陡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高位停止了一下,他在说什么啊!

“我问你今年几岁了?”敏明冷静地重复。

嘉陵犹犹豫豫地说:“2……25……”

敏明偏过头去,笑了,“小孩子,对哥哥的房间感兴趣,这可不好啊!”

“啊?”嘉陵哆嗦了一下,傻了。说这话的时候,敏明嘴角眼梢带着别有意味的笑意,人显得风情万种。

嘉陵愣在那里,敏明走到他近前,扫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便发现电脑开着,床单也皱了。

“为什么说我是小孩子?”嘉陵缓过神来,“你比我大吗?”

敏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上,“我已经29岁了,你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会说话了,你刚生下来我就能自己出去打酱油了。”说着抬起手来指着刘嘉陵同志说,“小……孩……子!”

“什么?你真的已经29了?真的吗?”

“快出去!”

敏明一句话粉碎了嘉陵的负隅顽抗,嘉陵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嘉陵觉得没有隔壁的床舒服;看看自己墙上挂着的肌肉壮男海报,觉得不如隔壁什么都不挂来得清爽;再看看卫生……这真是一个糟糕无比的夜晚。但是,嘉陵拧起了眉头,他真的29岁吗?

以后几天,每当敏明发现嘉陵看着自己发愣,紧接着便会听到嘉陵无比怀疑地问同样一句话。“你真的已经29了?真的吗?”

第5章

第二天一早,当敏明看着嘉陵打着哈欠跟在自己身后,好像没事人一样,不觉想起了之前晚上他干的蠢事。在早餐摊子上坐下来,对着一碗馄饨嘉陵觉得生活充满了美好。正咧着嘴感叹,一抬头,嘉陵便看见敏明射向自己凌厉的目光。

“那个……我……”嘉陵想说点什么,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便在一碗馄饨面前低下了罪恶的头。

半晌,只听敏明轻轻地“哼!”了一声,嘉陵识相地开始埋头苦吃。于是,“闯入”事件完结得无声无息。

嘉陵经过了最初两天的拘谨,很快就恢复了英雄本色。敏明也不再锁门,一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是恐怕是锁了嘉陵也会自己弄开。要是为了这点事情请人上门换锁,又觉得大动干戈、徒增尴尬。索性就开着门,还可以通通风。

嘉陵是一个行动快于思想的人,既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个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努力付出而已。但他每天看着敞开的房门,却有些惆怅,明明谢敏明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从物质、距离、时间、空间上看,已经近的不能再近,为什么两人的关系就愣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