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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回首/当鸭子遇上权贵(70)+番外

一连几天过去,方信没有找我,一张大红喜帖却被放到了我的办公桌上。进了办公室,拎着皮包站在桌前,桌上悄无声息的红帖颇有威力。我死死地看着它,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也许,它就是下给方信的最后通牒,也是给我的震慑。坐在椅子上,拈起喜帖拆开,精美豪华的层层叠叠,抛开那些浮华的表面文章,江舒文和李清玥的隶体名字印在纸上,倒像是个点缀。这张喜帖,搅乱了我一整天的情绪。

“李清野邀请我们参加他妹妹的结婚仪式。”李维岩边说边给我夹了青菜到碗里。这里是金宝大厦的餐厅,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殷勤让我觉得有些不适。“看来明地和广德算是成功联姻了。”他接着说。

是啊,明地和广德。在商界看来,这次婚礼的主角是两个集团而不是两个开始新生活的年轻人,更不会注目于悄然谢幕的方信带着怎样的伤心和不甘。我是个商人,也会分析两地团联手后给香港商界格局带来的变化,但我无法把方信抛在一边。还记得游艇上他真诚地向我诉说马凌远的痴心,不经意间展示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现在,也许我应该和方信好好地喝一杯,原来我们两个的下场都是一样,再深的感情,撼动不了权势的地位。

“徐沐?”一抬眼,是李维岩看过来的目光,“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答得没有什么精神,“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去的。明地和广德联手了,你和李清野怎么样了?就算是帮他得到了朝晖信托也别太苛刻,小心李清野反扑。”最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朝晖信托的传言,此刻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就顺便提起。

李维岩笑了,说:“李清野现在只是一条小鱼,翻不起大浪来,他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多着呢!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也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是给人点恩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说。

“李清野跟你抱怨了?”他问。

“没有。”我摇头,“这个圈子里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既然知道朝晖信托最近的动向就自然会得出结论。是你要求李清野不惜工本地围堵那家小公司吧!”

李维岩看看我,撇撇嘴说:“你真是个天生的商人。没办法啊!我需要那几家公司,公司不大,但他们手里的业务和资质是我想要的。”

“不归我管的事情我不会管,总之你自己把握。”我一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开始专心吃饭。

“婚礼还是在‘静雅’举行,看来叶家兄弟的事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李维岩说,“我们可能要去新馆观礼。听说广德为了使用众人期待的新馆还费了不少的事。”

没错,“静雅”的扩建工程已经基本结束,如果能够完全实现当初的设想,“静雅”新馆将是个亮丽的所在,广德想做第一个使用的客户吗?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我问。

李维岩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两个星期后。我可是让人把请帖放到了你的桌上,看都没看?”

我一笑,没有说话。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这个所谓的婚礼永远都不要举行!

今天是周末,一到下班时间办公区里就逐渐洋溢起活跃的气氛。我让乔秘书先走,还放了王司机的假,整理完手里的工作,离开金宝大厦。刚想迈步到路边找出租车,只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我的跟前,李维岩伸手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

“请你吃晚饭?”他说。

我笑笑,“午饭已经在一起吃了,晚上我还有些私事。”

李维岩眨眨眼,说:“去哪里?我送你。”他坚持。

我毫不客气地坐上车,“去‘静雅’。”

李维岩听了稍稍一愣,随即便启动了车子。“‘静雅’就有吸引人的东西?”

“就粥来说,确实有过人之处。”我点点头。

“你的私事跟粥有关?”李维岩问。

我冷笑一声,“就算是跟粥有关,也与你无关。不高兴的话可以把我放在下一个路口。”

李维岩咬咬嘴唇,我则看着信号灯一个接一个地经过,我们都没有说话。

良久,“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叹息。

我没有接话,看来那天夜里的冲突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只要接近那个敏感的话题,他就容易失控,而我也会轻易动气。

“徐沐?”李维岩轻声说。

我闭了闭眼睛,“我们现在很像是两只冬天的刺猬。”李维岩静静地听着,“离得远了会觉得冷,挨得近了又会刺伤对方。也许有些问题根本回避不了,总有一天……”

“也许,不过是也许。”李维岩打断我,“不要自寻烦恼,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我笑了,那就等到谁也回避不了的那一天吧!

车到“静雅”,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真是希奇!怎么你要找的是我?”家昭笑着坐在我的对面。

“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怎么我这么不招人喜欢?”

“你已经够招人喜欢了!不缺我这一个。”家昭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

“听说‘静雅’新馆已经落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式开幕。”我问。

家昭笑了,“这要去问家晖,新馆建设是他负责。”

“你少装蒜!”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家昭呵呵地笑起来,“没有什么正式的落成仪式,明地和广德的联姻就足够壮声势了,相信你知道。”

“你和他们的合同中有没有明确标注第一次的使用权是他们的?”

“虽然没有正式标注,但是也心照不宣。除了这场婚礼,还有什么大事值得使用新馆?”家昭斜眼看看我,“现在我是真的奇怪了!你想做什么?”

看着他,我笑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借用一下新馆。”

家昭望着我,笑容也逐渐在脸上化开,“想借用?找家晖商量吧!你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

“真是越来越老奸巨滑!”

家昭的小弟王昆带着我去找家晖,在新馆的最后修整阶段,家晖是盯在场地里的。走进新馆,眼见着曾经见到的效果图真实地矗立在眼前,才感受到家晖这些日子来真的是做了一件重大的工程。在宽敞的中央大厅,家晖正指挥工人做彩带装饰。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将衬衫的袖子挽起,伸着两只手正在比比划划,皱着眉头,认真地审视着工人的进程。

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家晖,几乎没有见过他在工作时候的模样,眼前早已不是青涩的少年,而是一个能够在商界稳稳前进的男人。但是……为什么他的吻……依然那样纯洁、无辜……

“徐沐!”一回过神来,我就正撞上家晖看向我的目光,独当一面的气势迅速隐去,站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家晖。家晖朝我走过来时步伐果断,等到站在我面前了,眼神便开始有些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