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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回首/当鸭子遇上权贵(7)+番外

“还给你留了一张,要吗?”我拿着最后一张放在方信眼前。他忍着笑看着我,还没伸手,名片就被另一只手接过。

“徐先生,我们还没有交换名片呢。”是李清野,说着,递上了他自己的。见我接过,他便一点头,走了。我和方信相视,我挑挑眉毛,他瘪瘪嘴角。

“你有名片吗?”我问。

“奇怪了,”方信说,“我还没听说哪个公子会随身带名片呢。”

“是吗?”我看看名片,“朝辉信托?”

“是广德集团旗下的一家小公司。”方信说。

“哦。”我把名片放进夹子。

“朝辉信托证券部投资经理李清野”

躺在床上玩弄着这张名片,看来李清野在家族里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堂堂公子竟然只是一个小小操盘手,居然还带着名片。不过光是把名片递给我这种举动就说明他别有城府,非池中之物啊。这种若隐若现的野心,和当初的马凌远一样,只是他遇见我的时候,我是高高在上的驸马,李清野命不好,现在我一只“呱呱”叫的小鸭子,能帮到他什么!那种史无前例的轮盘大翻转,不会在出现了。

这些天来,方信锲而不舍的亲近劲儿让我无可奈何,颇有加入到老年团队的架势,弄得张夫人不再关心江舒文的如何如何,每天见到我只是问“方信这孩子怎么没跟你在一起?”LILY则总是把我推出去,“年轻人自己玩去!”同一时间,我对LILY也愈加放肆,“LILY~~~人家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伴游啦,为什么总是把人家往外推啊!”LILY瞪大眼睛的样子有趣极了,之后便同样甜蜜地问我要不要婆婆疼,听得我浑身一寒,她“咯咯”笑着转身而去。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发现,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跟江舒文一伙混在一起。

男人们不用说了,女人们开始还颇为尴尬(某女可以称之为激动,并以讽刺庄平燕为乐,被我的冷笑和江舒文的不悦而制止),但到后来至少还可以装做看不见。张新昊还是快乐王子,李清野依然忍受着李清玥的跋扈,江舒文继续做他的好主人,方信依旧温柔体贴。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不用开口,一个眼神过去方信就了如指掌。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和我在某种程度上说实在太相像,有段时间他几乎将自己等同于我,我喜欢的一切事情他都做过,甚至是做爱的方式,“除了马凌远,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呢?”我闭上眼睛不想再深问,怕问到让我自己惶恐的地方,以为已经过去,其实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被抹去。这些年,马凌远那个混蛋倒地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一天在露台等待方信,看见庄平燕独自经过,连忙打了招呼,庄平燕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模样,礼貌但疏远。

“其实,我是想问问……李夫人最近怎么样。”我有些艰难地说出来,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不问清楚了,几天之后说不定秦刚又要把我发配出来。

庄平燕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没想到徐先生会关心家姐。”

“李夫人是我的朋友,应该关心,也是应该问的,虽然没有什么……值得李夫人在意的事情,但终究是给她带来了麻烦。”

庄平燕一笑说:“我也不清楚姐姐现在的状况呢,我们可是同一天上了这游轮的。不过你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我庄家的人怎容得被人置喙!”说完离开。我想了想,深深体会其中含义,便给秦刚发了短讯“据可靠人士透露,暴风应该刮不起来。”

“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不知什么时候江舒文和方信已经过来,“如果是李维岩的事情,我还是说得上话的。”江舒文年纪轻轻,如此少年老成又轻描淡写地说。

“好啊,如果我有麻烦的话。”秦刚即将收到的第二条短讯是:“权威人士表示,如果大旱可以申请人工降雨。”

第8章 冤家路窄

总的来说,LILY亏了。即使再便宜的伴游,这样多付一份旅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服务(我的意思是床上运动),不时还要给点小恩小惠(除了打开市场的礼服,还有其他东西),甚至到了最后伴游自己跑去逍遥。所以,如今我披着一件晨衣,趁着夜色敲开LILY的房门,用意很明显,不能让她太吃亏了。对于我这样专业人士来说,这并不困难。

“呵呵,阿MOON,我可是上了年纪的。”LILY站在门口,扮着怪脸说。

我坚持爬上她的大床,“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我只想陪你睡而已。”

“哈哈,你可真是个特别的孩子。”LILY叹着气说。

并肩躺着有些不舒服,我伸出胳膊,塞到LILY的颈下。

“阿MOON,你放松多了。”LILY狡黠地说,“还是那些人让你觉得熟悉吧,看,我就说你是属于那一群人的。”

“哧哧”我小声笑开。“LILY,你是属于哪一群人呢?”

我一直非常疑惑,LILY到底是什么来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并不招摇奢侈,丝毫没有权贵的跋扈,甚至有着平凡老太的可爱和好奇,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富孀,但一路来见她吃的用的都相当讲究,举止得体优雅,仿佛就算看见龙在眼前下蛋也会保持风度,好象对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更可恨的,是不断对我旁敲侧击,一副不怕你觉得异样,就怕你视而不见的架势。嗯,越来越觉得这次游轮之旅像个圈套,也许方信是个意外,但是LILY……

“我是活了几十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该放开的就要放开,人往前走不可能不丢下什么,该甩到身后的就要坚决地甩开。阿MOON,我很高兴认识你。”

什么?我起身想说些什么,但LILY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悠长,要睡了。这夜,我失眠了。

道别是匆忙而凌乱的。挽着LILY离开房间准备下船,恰巧看到江舒文一行三三两两悠闲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顾行李的服务生。江舒文和方信微笑着冲我点头,张新昊乐呵呵地走过来。

“上次你说的概念……什么的,我是说……”张新昊想找一个清晰的说法。

“新概念?是投资到新概念。”我说。

“对啊!”张新昊一拍我的肩膀,“呵呵,就是这个!以后找机会出来喝茶再好好聊聊。”自从有次江舒文在餐桌上讨论起财经,看似无心地问我看法,我没有多想也无心地回答,由此便露了我的底。说到对投资一窍不通的就只有这个天生单纯的张新昊了,不愧是在游乐园里长大的。他见众人对我的观点深以为然,便也热衷起来。是啊,连个鸭子都有一知半解,资本市场果然堕落了。

码头上,送走了LILY,如此不拖泥带水的道别,看着老太太挺直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年华易逝啊。我提着箱子四处张望,不远的地方,康平倚着熟悉的保时捷冲我微笑,夕阳下,格外温暖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