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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回首/当鸭子遇上权贵(113)+番外

一杯热茶放在方信面前,“手那么冰,先喝点热的。”汤执说。

方信一笑,“我以为你会给我一杯酒,温暖,酒的效果会更快一些。”

“先吃些东西,再喝不迟。”

方信不觉得自己有胃口,但是面前的食物都是好入口的东西,甚至还有水蒸蛋。一点点地吃着,他开始觉得温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今天……谢谢你!”方信恢复了些状态。

“谢什么!不过是一场婚礼。”汤执看似毫不在意地说,但他没有错过方信听到“婚礼”两个字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沉默良久,方信“哧”地一声笑出来,“你又在装模作样。”他看着汤执说,“如果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我会更加感激。”

汤执若有所思,“不要以为你的事情能够瞒过他,他对你的关注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不用我说,江舒文的婚礼只要见诸报端,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方信笑了,有些自弃的意味。

“有什么打算?继续在这里生活还是离开?”

方信摇摇头,所有的精力全部用来对抗爱人结婚这件事情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想这些?还没有时间。

“如果没有什么好的计划,以前的那个提议,你现在不妨考虑一下。”汤执缓缓地说。

方信迅速抬眼看了看汤执,“你……还有那种想法?”

汤执点点头。

良久,方信笑得有些凄凉,“为什么你就可以多年不变,为什么我遇到的人就不能够坚持?”

汤执倾身握住方信有些颤抖的手,“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世上任何一种坚持都需要条件。”

方信皱着眉头,抽出了手。

“不用给我正式的回答,哪怕只是先尝试一下也可以。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可以包容,你知道的。”

“我不再是孩子。”

“我没当你是孩子。”汤执说,“而且20岁,也不是个孩子。”

方信看向汤执,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十年了,你好像没有变老。”

“你也没有变得更成熟。”

沉默……氤氲飘散在午后的阳光里。

方信回到自己的公寓,看似随意地跟汤执告别后,一个人走进屋子,才发现寂寞如初冬的冷气,一点点渗透着自己。这个时候,真不适合一个人独处,方信戏谑着自己,和衣倒在床上,抬眼看见床头一张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照片,还有一边的江舒文,方信闭上了眼睛,一场婚礼将所有的力气都抽掉了,现在真是连将像框砸掉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信在床上缩成一团,婚礼上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眼泪夺眶而出……方信“呵呵”地笑出来,有什么用?就算是最后仰首挺胸地离开,又有什么用?失去的赢不回来,这几年的真情也仍是被摧折践踏,除了面子上好看些,什么都没有改变……说到底,自己也在做戏……嘴角再难弯出微笑的弧度,方信紧咬着牙关,真的不想听到自己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声响起,方信睁开眼睛,发现夜幕已悄悄降临,响亮的铃声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伸手接起,“喂……”

没有人说话,仔细听听,那边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瞬间,方信知道,那是……江舒文。方信也没有说话,满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该从何说起。说什么呢?舒文,祝你幸福。舒文,我恨你!舒文,再见!舒文,舒文……方信皱起眉头,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静静地听着江舒文的气息,听到声音,就好像人也在身边,曾经就是这样安静自在地相处,不必刻意说什么,偶尔眼神碰触、相视一笑,安稳和幸福就会在心中蔓延。方信闭上眼睛,握着电话,贪恋着这最后的时刻。

忽然,听到那边轻轻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咔嗒”一声,电话断了,好像也在方信心上重重敲了一记。听着冰冷的忙音,方信攥紧了拳头,将下唇咬得生疼。到最后,仍是江舒文先说了“再见”……

发呆了半晌,方信起身梳洗,换了衣服,茫然地出门、下楼、开车,不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黑暗的屋子和冰冷的呼吸。

刚刚将车子开上地面,就见一个身影挡在车前,停住一看,是汤执。

汤执绕过车头径自拉开车门坐进来,“很多年没有逛过香港,不如跟你一起到处走走。”

方信看了看汤执,没有说话,开车便走。

这是一间嘈杂的酒吧,时间晚了,这里却正是热闹时候。方信笑看着汤执的不适应,后者正尽量不在这奔放的环境中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处处是年轻人的放浪做派,个个头上似安了遥控器,脚底似装了弹簧,一群青年呼啸而过,显而易见的不良因子,还真是有些不适。转头,只见方信正笑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汤执笑了,坐在吧台方信身边,看看方信面前的烈酒,向酒保要了姜汁汽水。

“哈!”方信这才有些意外,“几年不见,不会老朽成这个样子了吧!”

汤执抿嘴一笑,“我可从来都不是乖宝宝,玩腻了的东西!”

“哼!”方信有些轻蔑地一笑,开始和酒保玩滑杯子的游戏,酒保远远将满载着美酒的杯子划过来,方信则一饮而尽,不久,方信面前就摆满了晶莹的口杯。听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方信脱下外套,跳进舞池……

汤执在一边看着,这个人,从哪里能看出来已经快30岁了呢?这个年纪,自己已经娶妻生子,事业有成,经历了亲人的逝去,方信……也许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心痛……他以为这样疯狂地甩头就能将一切甩掉吗?

方信跳了一阵,只觉得头晕眼花、脚底轻浮,跌跌撞撞地回到吧台休息,示意酒保再来一杯。酒保看了看台面上的酒杯,很有眼色地看了看汤执,汤执微微点头,一杯销魂汤又滑了过来。

方信触着杯子,没有着急喝下,自己呵呵地笑了,“怎么今天,连酒量都变少了?往常,我要能喝的多!”

汤执温言道:“你今天很累,晚上也没有吃东西,当然不胜酒力。”

方信瞪着汤执,“知道吗?我最恨你这样装模作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破!真是恨得人牙根发痒!”

“你想我说什么?”汤执笑了,“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说不过是被人甩了偏要一副活不起的样子给谁看?说你不是想装出这幅可怜相引起我的同情?”

方信听着,看着汤执,喘着粗气,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汤执说得没错,想反驳都找不到说辞。是的,安慰,自己真的是想找个人来安慰。

方信闭了闭眼睛,将杯中就一饮而尽,自嘲地笑了,我……还真是可悲啊!放下钱,拿起外套边往外走。

拿出车钥匙刚插进车门,一只手便将他推开,起手开门。

“你不会喝成这个样子还想开车吧!”汤执推着他绕到副驾驶,开门让他坐进去。方信看着汤执坐在驾驶座,没有别扭,说:“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