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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蕊浮萍(40)+番外

头顶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场死亡游戏,他们三人中就只有一个最后有资格从里面爬出来,而被淘汰的两人将会永远呆在这里,慢慢腐烂。

三人本来开始并不相信,也不打算任人摆布开始这个疯狂的死亡游戏。

然而那人从上面丢下来三个武器——手枪、棍棒和一把刀,和水——大量的水,从天而降的水,不顾他们三个人的惊慌挣扎哀求,那水足足放了有二十多分钟。

那个在幕后操纵了一切的变态只是简单地宣布,现在开始每过一个小时他会放一次水,四十八小时之后水将没顶,在那之前如果这场游戏没有一个赢家的话,那么所有人将失去资格。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选择武器战斗,最后可以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第二、保留自己的人性,不伤害彼此,全部死在这里。

其中一个警察不屈地向天嘶吼:“你这个变态!我们是人!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们不会受你的摆布自相残杀的!”

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你也许以为自己是个人,可是你知道其他的两个人是否已经动了杀机?既然你们曾经联手杀害过别人,怎么知道两外两个不会联手先杀了你?”

……接下来的四十多个小时就是人性逐渐泯灭令人精神崩溃的黑暗时代。

事情报到省厅,高层震怒,下令彻查。

这天倪端正在给七月流火的员工做捆绑培训的时候被突然闯进来的便衣带走问话。肖桑试图通融,然而据说倪端涉嫌恶性刑事案件,不请问去好好喝几天茶是不够的。

倪端的态度却十分合作老实,本来还被高高地吊在上面受苦受难的角色,他轻巧地翻了几下就挣脱束缚自己跳下来落入法网了,几乎是专业杂技演员的水准。

他揉了揉手腕对肖桑说:“头儿,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来。你帮我跟丁少说一声,晚上就不回去陪他了。”

肖桑不想他还有一身这样的功夫,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不用多操心了,只说一声保重。

丁少知道倪端被带走的消息后并不急着去捞人,倪端把他当成是护身符,可是护身符本身未必这样看待自己,这场游戏里他更想做壁上观,看戏的兴趣大过演戏。

倪端在警局里受到了“殷切”的照顾,刑警里的精锐轮番上阵想让他承认三个警察是他伤的。

倪端的态度却十分油滑,想来他在监狱里跟“政府”打了三年的交道,软硬虚实的招数使出来得心应手,必要的时候装聋作哑装疯卖傻,连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也一时拿他没办法,暗中也动了私刑,只往不显山露水处招呼,而倪端竟也生生受下,挨揍也不吭声不咋呼,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在警局里被审了一天一宿之后倪端还是活着被放出来了,被没收的手机交到他手里不出一分钟就有电话进来,是丁牧遥祝贺他重获自由。

倪端说:“丁少你好狠的心,现在才捞我出来——我都怀疑我是你捞出来的吗?按照规矩他扣我这么长时间也该放了。”

丁牧遥笑骂:“你他妈心里有点数行不行,我不打招呼你死里面几个来回了。你这个死M在里面不知道多快活吧。”

倪端叹气,“谢丁少关照——我说你罩得住我吧?”

丁牧遥说:“不好说,你看好自己的命,姓杜的真派人做了你,我顶多给你多烧个元宝上路。指我报仇可不能够啊。”

倪端说:“你啊,我还指望你给我续命,真是不够意思。”

他人刚出警局门口,等在一旁的两辆车上就下来几个人看样子是来接他的。

杜志军在不远处另一辆黑色轿车上看着,示意身边的心腹干警。

那手下说:“这些人是吴韵棠的手下。倪端出狱后就拜了他的堂口,据说引荐人是他的狱友阿龙。”

杜志军沉吟,“他和吴韵棠是什么关系?”

那手下说:“这个具体也说不好,他应该不是吴爷手下什么重要的人物。”

杜志军冷哼,“就是重要也没什么,我们要吴韵棠交个把人谅他也不敢不给。”

他有此自信,便潜人把倪端叫过来问话。

倪端听来人在他耳畔低声说有请,那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便遥遥望过来,他旁边的人似乎劝阻他不要犯险,然而倪端还是毅然走来,开门上车。

“杜厅你也来接我?客气了。”

车厢里此时就两个人,杜志军的心腹在外面把风,倪端的兄弟在不远处瞭望。

杜志军在副驾的位置上从后视镜冷冷看着嬉皮笑脸的倪端,“我只问你,那三个人的事是你做吧。”

倪端眨眨眼,“你们认定了是我,我也没办法。”

杜志军说:“你不想说也没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闭嘴。”

倪端说:“杜厅,你火气未免太大。生气了?害怕了?”

杜志军缓缓回过头来冷然相看,“你这样是在挑战我的容忍度,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倪端说:“您消消气,我开玩笑的。该怕的是我,一直是我。我要是想报复,也就只能找找那三个虾兵蟹将出出气,气出了也就没什么了。至于您这尊大佛,我翻几个跟头也跑不出您的手掌心,我是偶尔有点疯,可是我不傻。”

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就这么大的胆量了,别的真的不敢了。

最后倪端被容许下车离去。

杜志军从车厢里看着他的背影,暗想,过一个阶段,等丁少那边稍微不那么碍事这个危险的人物他是无论如何都要除去的。

一个小小的男妓也敢和他叫板,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苏乾这两天也一直在为倪端担惊受怕,有人告诉他倪端又被抓进去,四年前的冤案再一次出现,他着实害怕倪端又一次身陷囹圄。

倪端出来的时候他没敢靠前去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包括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他认得,那是岳父微服时候的座驾,里面的人想想就让他胆战心惊,看着倪端上车他的紧张的要死,真怕那车绝尘而去,倪端就此人间蒸发——杜志军要想做到这些非常简单,谁会去查他?

好在倪端后来安然离开,然而苏乾知道倪端的生命已经有危险。

这让他抛开对倪端的提防,转而为他的安危坐立难安。

他痛定思痛,觉得该和倪端谈谈。

见到倪端的时候,他似乎仍旧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空气中的某点,虚弱苍白地对他笑。

苏乾心中一痛,不管怎么说毕竟那个是他从小带大的人,不仅仅是曾经的情人,还是朋友,是弟弟。

“端端,我知道你的苦……可是你还是、别想着报仇了。你斗不过杜志军的,你走吧。至少你还可以活下去。”

倪端说:“乾哥,谢谢你为我考虑,不过我回来不是为了报仇的……我是为了可以见见你,和你说上一句话,我是担心你。我可以一走了之,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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