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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流(23)

“你!……”谭清泉气结,刚要再说,却被周鸿打断,“今天这事就算你突然受刺激有点神志不清,我不和你计较。不过拜托你记住,我包养你你就是我的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连根汗毛都是我的,再有今天这种事,谁看过你碰过你我就杀了谁。他雷诺不是好东西,我周鸿也不是善男信女,最先杀的,就是你那个阿文!”

“不行!”

“还轮不到你说不行,我杀死那个阿文,比踩死只蚂蚁都容易,不信你就试试。”周鸿神色平静,语气舒缓,目光却是不容置疑的凌厉,“赶紧把你那张没用的银行卡收起来,乖乖洗个澡吃饭睡觉是正经,我早说过了,你的任务就是躺床上好好伺候我,别想那些没用的。”说完,起身就要出门。

谭清泉一咬牙,叫住他:“周鸿!”

周鸿面无表情,一边看着谭清泉一边穿大衣。谭清泉犹豫半天,终于开口:“周鸿……我不能放着小文不管,我已经对不起成哲,不能再……”

周鸿嗤笑:“你这算什么,求我?求我是不是该有点诚意?”谭清泉一怔,慢慢勾起嘴角,“随便你……”

“行了。”周鸿抬手阻止他,“别对我露出这种笑,我受不了。”他穿上鞋子,开门,又回头,深深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谭清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雷诺一口将杯里的酒吞了进去,一脸的烦躁。角落里的调教师,正挥着皮鞭一下下抽打在阿文赤裸的身上。那个妖菁一样的男孩子扭动着腰肢挣扎,口中发出模糊的申今,也不知是痛楚还是欢愉。雷诺“咚”地将酒杯重重敦在桌子上,调教师倒被吓了一跳,不敢出声,将皮鞭放下,悄悄退了下去。

阿文眼珠转了转,四肢并用慢慢爬到雷诺脚边,挺起胸膛磨蹭雷诺的腿。雷诺一把用力扯住他双汝间的银链,阿文吃痛,“啊”地低低娇吟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说不出的甜腻放浪。雷诺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妈的!”

有人敲了几下门,然后是周鸿的声音:“雷哥。”雷诺皱起眉,说:“进来。”周鸿推开门,对雷诺脚边那个赤裸的身躯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雷哥,我是来请罪的。”

雷诺眯起眼睛,一拳挥了过去:“去你妈的周鸿!”

周鸿躲也不躲,任拳头重重击在脸上,低头不说话。雷诺咬着牙:“周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背地里搞鬼。今天你可威风了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不是忍不住要快点把我赶下去?啊?”

周鸿摇摇头:“雷哥,我绝对没这个意思--今天是我冲动了,请雷哥原谅。”

雷诺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戳在周鸿的脸上:“姓周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那些有的没的,你给我记住你的本分,别动那些歪脑筋,没你的好!”

周鸿依旧一脸平静:“是。”

“滚出去!看见你就闹心。”

阿文慢慢从雷诺腿间探出头来,看着那个木讷的男人离开,撇撇嘴:“雷哥,我看他根本没怎么把你放在眼里呢。”

“你懂什么?”雷诺拿出枪来细细擦拭。

“真的雷哥。”阿文眨眨眼,“得罪了你还敢来道歉?摆明了想到你不敢把他怎么样嘛--”雷诺放下枪,拎起阿文项圈上的铁链:“不会说话别说,我会怕他?!”

“可是--”阿文嘟着嘴,“今天那些手下都不听你的。雷哥,他们都是周鸿在你身边安插的眼线,你做什么他们都告诉周鸿。雷哥,你得培养你自己的人,不能总被周鸿牵着走。”

雷诺松开手,若有所思,半天问一句:“我自己的人?”

“对呀雷哥。”阿文舔舔唇,“我认识几个分堂堂主,他们都不喜欢周鸿。”

“不喜欢周鸿?”雷诺讥笑,“我看是太喜欢你了吧。”

阿文笑嘻嘻地也不反驳,菁致的脸上一片妖娆。

第16章 温暖

窗外华灯璀璨,竟要比天上寥寥无几的数颗星星还要明亮得多。周鸿坐在办公桌前,正忙着将数据敲到电脑里,孙健波拿着个手机走上前,轻声说:“周哥,老爷子的电话。”

周鸿长出口气,张手揉揉太阳穴,接过来,说:“爷爷,这么晚了有事么?”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听说你把计划取消了?”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设计要让谭清泉杀死雷诺的,也是你。”

“对,然后我再‘挥泪斩马谡‘,舍情取义,到时候估计就算帮里最顽固的董叔,也说不出什么来,乖乖让贤。”

“为什么取消?”

周鸿淡淡地说:“没什么,我想要他。”

那边一阵短暂的沉默:“可以继续计划,然后囚禁他。”

周鸿笑:“老爷子,我如果只想要他这个人,办法比你多。”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我以为,传宗接代是长孙的责任。”

“责任?”周鸿冷笑,“你和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谈论传宗接代的责任?爷爷,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你就不怕我哪天一激动,把自己儿子也杀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按断手机,起身对孙健波道,“你留下整理文件,我先走了。”

周鸿的别墅,距离“成风”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把黑色的宝马X5开进车库,正是半夜。他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开门进屋。

房间里漆黑一片,很安静,周鸿脱下外衣走进卧室,到浴室洗漱完,悄悄走到床边。

那个淡漠而冷清的人,在暮色中只是一个隐约的轮廓,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轻轻挣动着,不时发出模糊的低吟。

周鸿凑过去,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果然,全是冷汗。

谭清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恶梦。四面是冰冷而滑腻的石壁,将他牢牢锁在狭小的空间里。一道粘稠的鲜红的血,像蜿蜒蠕动的毒蛇,从上方缓慢而无声地流下来,一点一点接近他的脚。他拼命抓住石壁间的缝隙,一次次试图爬上去,又一次次跌落,眼见鲜血越聚越多,渐渐淹没足踝。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鲜血的寒意,透过肌肤一直侵袭四肢百骸。他明知道这些都是梦境,却无法摆脱,无法清醒。他大喊,却没有声音,他哭泣,却连自己都感觉不到泪水。鲜血慢慢浸没他的腿,浸没他的小腹,渐渐逼近胸口,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战栗!

突然之间,不知哪里传来小文声嘶力竭的咒骂:“谭清泉,你这个畜生!……你害死了你妈,害死我哥,你不是人!……畜生!”

邻居鄙夷的窃窃私语:“扫把星,把他妈妈都害死了……”

那人猫玩老鼠一样得意而冷酷的笑意:“谭警官,妻子和儿子,你选谁呀?”……

爸爸悲愤的嘶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周鸿推推他,谭清泉蓦然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无尽的虚无,大口喘着粗气。什么都不见了,鲜血、怒喊,都被黑夜吞噬掉,谭清泉却仍冷得发抖,紧紧蜷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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