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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192)+番外

看得出他往往也饿得不清,大口大口地吃残羹冷炙什么的。

烤串的龙哥问他:“冯总,你这一天天晚来早走的,市场管理费也不少交,卖的菜也不贵,都合不上本钱,图啥啊?”

冯涛正蹲在路边吃自己炒的饭,用袖口擦擦脸上的汗水,朴实地说:“不图啥,个人爱好。”

——这么看起来又根本不像是个有钱老板。哪个有钱的过这种日子呢?看着不疯不傻也跟好人似的。

于是关于卖小炒的冯总的真实身份的传闻众说纷纭。有人更大胆猜测,他其实是个有着多重身份的骗子,专门以职业白领女性为对象,现在这个身份是他为不久的将来出现的猎物所编织的陷阱——冯总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传说中的“婚姻欺诈师”!

如果说整个市场里有谁还能相信冯涛干这个多少是有点出于“个人爱好”的话,那就只能是以他的敌手自居的宗玉衡了。

宗玉衡对于冯涛这个烦人的“个人爱好”感到无奈,但也是没有办法治他了。

照顾植物人的爸爸比想象中还要艰辛,每天的护理和康复活动一刻都离不开人。虽然也雇了一个住在附近的护工什么的帮忙,还特地选了医院附近的小区,为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到医院搬救兵,可是很多事情不亲力亲为是不行的,包括带爸爸晒太阳,和他说说话,给他读书读报什么的。

最不方便戴是因为照顾爸爸宗玉衡现在不能正常出去工作。失去固定经济来源的一家人不能坐吃山空,生计所迫,他就想到了利用晚上的时间出来卖凉皮的路子——说起来这差不多是他唯一会做的手艺了,竟然还是从前跟冯涛学的,想起来不可谓不心酸。

好在,令他吃惊的是卖凉皮竟然赚的钱也不是很少,起码维持这个家的基本开销还是可以的,他手里还略有点积蓄,生活倒也过得去。

好容易稳定下来,白天照顾爸爸,晚上出来摆摊,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孩子,宗逗逗也从贵族学校XX小学转到普通的XO小学。虽然辛苦点,但是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是这样想的。

可以说他现在这个生活是好不容易才hold住的,再也经不起折腾,即使再没常识再不适应社会,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宗玉衡也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他现在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躲冯涛再次惹起风波然后搬家消失改变工作什么的,他负担不起了。

他不能走,又没有权利赶冯涛走——市场管理员对冯涛态度非常好,他交的管理费多,几根好烟递过去几乎就称兄道弟了。

现在宗玉衡也懒得理冯涛一二三了,连收摊的时候受帮助的事情也可以忍耐下来了——既然不能反抗就要享受么?……不,反正他是不领情的!他是为了他们宗家才不得不忍气吞声的。

每晚宗玉衡站在冯总小炒旁边等每个顾客买完炒菜之后顺便照顾下他的生意,他的自尊心都觉得十分地受不了,他想砸了冯涛的摊子和自己的小车,扔他一脸鱼香肉丝和辣椒油,想大吼:你这么能干干脆去统一夜市好了!!少爷我不干了!

然而他已经失去这样恣意傲娇的资格——想到每多卖掉一碗凉皮,他爸爸和弟弟就多一点生活的保障,他就砸不了任何东西。

他没有靠山,没有任性的资本,反过来要用本就羸弱的肩膀给别人依靠,所以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站稳了,不能动。

现在宗玉衡终于明白了贫穷所带来的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尊严的沦丧。

他曾经以为即便是穷,也可以穷得光明磊落,傲骨铮铮……怎么可能?穷人若要安身立命,就要认清比人低一头的现实,就要学会伏低做小。

冯涛就这样孜孜不倦地以自己的厨子之姿给宗玉衡添堵,所幸,他也只是像晚上八点档连续剧一样,个把小时的事,然后就默默地帮宗玉衡收摊,过程中也不多说啥废话。俩人就这样暗潮汹涌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然后季节更替,天气渐暖。

这天早上宗玉衡起来就有点头疼,摸摸脑门,似乎发烧了,一天干什么都没力气,全身还有点肉疼。

他知道自己这是每年例行的感冒了,烧了点姜汤给自己喝,然后还躺下睡了一觉发发汗什么的,可是效果也不大好。

说起来他身体还行,就是每天春秋换季的时候爱得个感冒啥的,冯涛曾经勉励他说:“就当积攒抗体了。”

从前不管是做老板还是做员工小病啥的也就无所谓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请病假。可是现在成了个体户手工业者,做小买卖的一天不出工就得卯吃寅粮,这种生存的压力感让他反而比给人打工的时候还要紧张,想着不能病倒不能病倒,还是病倒了。

晚上到了出摊的时候,他有点爬不起来,虽然想去上工,可是想到自己感冒的话做出来的凉皮也不是很卫生,自己是无所谓,传染到别人就不好了。这么想着,反而放弃了出门的想法,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啥的。

晚上难得的安顿好他爸爸,就穿的厚厚的窝在家里沙发上喝着红糖水,吸溜着鼻涕,看宗逗逗在茶几上趴着写作业。

八点多钟的时候有人按门铃,宗逗逗跑到问口去问:“谁呀?”

外面冯涛说:“你哥哥在家吗?”

宗逗逗就回头看他哥哥的眼色。

宗玉衡就叹口气,披着被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摸摸他弟的脑袋,让他回去写作业。然后隔着门和外面对话起来,“我很好。谢谢关心。请回吧。”

冯涛说:“你是怎么了?感冒了?吃点药,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宗玉衡就嫌烦地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冯涛又絮絮叨叨的,“你得注意身体,本来就不大会照顾自己,可是现在不比从前,一家子老的小的都靠着你,你要是倒下了他们咋办?——所以你要是病了别撑着,好好养……”

宗玉衡忍不住大声说:“就是你倒下了我都不会倒下的!管好你自己吧!一晚上也好,不要来烦我!!”说着就哒哒地穿着拖鞋离开门口,气呼呼地回屋里去了。

侧耳听了一会,冯涛没再纠缠,果真是离开了。

宗玉衡松了口气。

第二天宗逗逗去上学,刚打开门就咦了一声,然后拿了点什么回来说:“哥哥,门口有这个。”

宗玉衡病歪歪地一看,是一袋子感冒药啥的。

他哼了一声,说:“是垃圾,去丢掉好了。”

宗逗逗就听话而欢乐地拎去丢掉了。

这一天宗玉衡还是难受,头疼脑热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起来的,病什么的都有其自身发展规律的,吃药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晚上宗玉衡就想着怎么也要出摊了,就用消毒皂仔细洗了几遍手,又戴了两层口罩,尽量保证食品卫生安全什么的,然后挣扎着推着小车出了门。

这天冯涛倒是一早就来了,看到宗玉衡出摊就眼睛瞄着,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抽空冯大厨还用毛巾擦擦手,凑过来对凉皮宗说:“宗总,你别勉强自己,要是扛不住就回去休息吧,摊子啥的我给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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