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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108)+番外

无边无际像黑夜一样的寂寞蝉一样吞噬着他的心。

爱过同时(自以为)被爱过的人是很难再忍受这种尘归尘土归土的寂寞的。

时间接近午夜,宗玉衡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的脸狠狠拍了点凉水,然后戴上硕大的黑超,他离开家前往许久未光顾的酒吧——只有今晚,他不想一个人呆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

午夜的酒吧却正是夜行动物最精力充沛的时刻,景海鸥的店正是生意兴隆觥筹交错的时候。

景海鸥擦着杯子的时候听见第一酒保低声惊呼了一声,“老板!”

景海鸥顺着他的意思抬头看,一个在黑暗里仍旧戴着黑超,很酷很炫很装13的人出现了。

“宗少?!——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景海鸥话说了一半,突然露出一个了然懂得的表情,“哦,原来你又失恋了。”

宗玉衡说:“什么失恋失恋的!我不能来喝喝酒消遣下吗?!”

景海鸥说:“能的。”他很欠揍地啧啧摇头,然后让第一酒保给上酒。

第一酒保上了酒之后,用很实事求是的口气说:“宗少你这次的恋情持续的时间已经超过以往所有的记录了,我还以为你上岸了。”

宗玉衡骂他:“怎么说话呢?!说的我好像鸭子一样!——你们不要那么庸俗,好像我来喝酒就只能因为男人什么!那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么!不过是消遣的玩意有什么了不起!”

景海鸥给他倒酒伺候他,还很狗腿地表示赞同,说:“那是那是,我们宗少是从来不会为了区区感情而伤筋动骨的——内个,为了证明这个你能把黑超拿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眼睛么?”

宗玉衡大怒,作势要走,被暗地里乐开花的景海鸥拦下,又说要请他喝酒赔罪啥的才给拦下。

景海鸥想,他的那个叫啥来着的副手,果真还是……看在大晚上戴这么大黑超的份上就不逗他了,怪可怜的。

过了一会凯文也花花绿绿的出现了,是宗玉衡打电话叫他出来陪酒的,也戴着黑超啥的,不够他的目的不同,所以坐下后就摘下来,露出里面打了眼影的眼睛,迅速地瞄了下周围的男人们,最后哼了一声,表示没有满意的,然后才对宗玉衡说:“宗少,让我们来祝贺你又重出江湖吧,今晚你的酒算我账上。”

宗玉衡哼了声说:“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居然有人抢着请我喝酒。”

……

冯涛第二天并没有去取剩下的东西,反正也不等着用,而且……他承认心里还抱着点希望,并不想就这么断了。

宗玉衡对他是有感情的,他能感觉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也能生出真情来,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纠缠这么多年了——把之前纯洁的男男关系也算作一种准备的话。

总之他抱着这样那样的计较而违背了宗玉衡下达的最后通牒。

一整天过去了,宗玉衡并没有三请四催地非让他去拿东西。

冯涛心里的希望又多了点,也许宗玉衡也在后悔,怕他拿东西走人,所以现在算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就借坡下驴什么的揭过去了吗?……好吧,脑补有点过了。

第三天,宗玉衡还是没有打电话。

冯涛才想起来宗玉衡说如果不来取就会当垃圾丢掉……他不会真的那样做吧!

冯涛按捺不住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下场,晚上就去了宗玉衡住处。

……里里外外自己的东西果真都不见了!

他跑到房子后面的垃圾箱,果真看到那里乱七八糟摆着他的一些物品。

冯涛也动容了,想转身就走,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弯腰从垃圾堆里翻翻拣拣,找出一些还能用的东西,用一个红白蓝三色的编织袋装了提走。

要离开的时候宗玉衡开车回来,他好像喝了点酒,嘻嘻笑着从车上下来,另一边也下来一个男的,年轻的雅痞装扮,紧身无袖坎肩,鸭舌帽,右手臂上一个繁复的纹身,俩人说说笑笑闪瞎人狗眼地往屋子里走。

冯涛一下子突然十分愤怒起来,他从后面院子跑出来,拎着个编织袋,远看着一时间有点身份不明。

“他是什么人?!”冯涛大喝一声。

“奸夫淫夫”闻言都回过头来。

那雅痞用英语嘟囔了一句,然后用美洲腔普通话对宗玉衡说:“他是谁?”

宗玉衡就昂着下巴很高傲地说:“是捡破烂的。不要管他。”

“可是他好像很生气,眉毛都立起来了……呃,好可怕!”

宗玉衡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矿泉水瓶子给他吧——不要管这种不想干的人,我们进去吧。”

冯涛说:“宗玉衡!”他似乎是第一次当着面直呼某人大名的,连他自己说出来之后都有点不大习惯,顿了顿,终于还是忍气吞声地说,“你用不着这么快就带人回来吧……我不是说想让你等等,我们……”

宗玉衡冷哼道:“你是谁?也配让我等?——你已经捡好破烂了就赶快离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冯涛的怒火也一下子熄灭了,这种眼神他怎么能够忘记——之前无数次宗玉衡看待那些分手的男人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就像看一坨凉了的狗屎。

自己是在干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宗玉衡这样的人为他守候一份不确定的感情?

现实的困难、家庭的障碍、身份的悬殊横亘在他们之间,山高水远,不可逾越。

冯涛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他垂着头转身缓缓离开宗玉衡和那个新的男人。

“等等。”宗玉衡开口。

冯涛顿足。

“我家里的钥匙给我留下!你没资格保留!再说我怕丢东西。”

冯涛没有再说什么,把钥匙从自己的钥匙扣上窜下来,默默地放在一旁的小花坛上,然后重新拎起编织袋,沿着夜色走了。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宗玉衡脸色灰败,嘴唇哆嗦,并且全身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直看着他,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转身进了屋子。

一进屋他就难过地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里,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那个雅痞有点莫名其妙地耸耸肩,然后也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用英语说了一堆。

宗玉衡突然头也不抬地说:“你来干什么的?!谁允许你进来了?!”

那个人摊手解释说:“呃…是你带我来的。”

“我现在让你滚!”然后他就动手把人扫地出门了。

那人在外面骂了句FUCK,悻悻地走开了。

宗玉衡靠着门露出一张涕泪横流的脸。

他这辈子出了爸爸就只有在冯涛这里吃了这些苦头,够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够了……这是最后一次他为那个不懂的珍惜他的男人哭泣。

从这一秒开始,宗玉衡的生活里,不再有冯涛这个人。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阅读,为了弘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加强新时期核心价值观教育,菊会尽快开第三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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