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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流/假如爱有天意(65)

作者: 温暮生 阅读记录

蒋英崎自然地与她单手相握:“成交。”

第43章 新恋爱主义(3)

春天的到来让万物复苏,而强烈的冷热交替也把“二月清风似剪刀”的委婉天气进化成了“三月狂风堪比青龙偃月刀”,颜采跟着在这种风中凌乱的氛围里成了大忙人,手里抓着三个大项目,还要硬挤出时间来陪蒋英崎约会。

不过她也并不反感陪那个男人打发剩下来的时间,蒋英崎属于知礼晓度懂进退的那一类,还很会察言观色。双方都还有些精力时,蒋英崎会邀颜采出门干一些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例如坐在影院的vip厅里看最新上映的大片,或者在市区各家景观很好的餐厅切割小牛排。如果工作太累,两人就呆在屋子里,放些舒缓的音乐,面对面各做各的事情。

这是蒋英崎的提议的另一种约会方式,既不耽误工作和休息,也能增加双方相处的时间,在潜移默化中培养感情。

一段时间下来颜采发现,蒋英崎外表看上去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内里的小心思却不少,他会像其他很多男人一样玩浪漫,不同点在于他的浪漫永远不会局限在高档餐厅里的烛光晚餐或者一大捧毫无实际意义的玫瑰,更多时候,他会乐此不疲地带颜采尝试他发现的新东西,例如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去的手工陶艺沙龙,或者博物馆里百年难得一见的昆虫展览。

说起昆虫展览那次,颜采还觉得终生难忘。

得知展览开始的前一天,蒋英崎专程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看看这个世界上总要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才能见到的虫子。

颜采正在和几名设计师讨论新一季的报广排版,也没仔细思考他具体说什么,只嗯嗯啊啊应了两声,本以为蒋英崎在开玩笑,结果等下了班,她还在思考晚上吃些什么的时候,蒋英崎居然等在她公司楼下,看见颜采,他把手探出车窗,晃了晃指尖的两张入场券。

自然历史博物馆,颜采长这么大只去过一次,还是小学时学校组织的课外实践,参观一些本地挖掘出的恐龙化石,那时整个一楼都被各式各样的动物骨架挤满了,颜采颇为好奇,就想去看看二楼有什么,而完全无视了楼梯口上“暂停开放”四个血红色的大字。上去之后,因为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是大厅小窗口透进来的一点日光,她小心翼翼走了两步,然后就看见不远处一只张嘴露着尖牙的豹子正直溜溜盯着她。

她顿时被吓得浑身冷汗,跑到楼下老师面前才哭出来,年少无知当然不会知道所谓的野生动物标本是个什么东西,也理所应当在她幼年的记忆力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影音,致使后来小学初中高中但凡有需要去自然历史博物馆参观的项目,她都称病告假。

至于现在,她当然不会再怕了,站在那栋宏伟的建筑楼下,颜采也有一阵恍如隔世的悲凉感。

博物馆外边也有一溜由老师带队等着入场的“小黄帽”,应该也是附近学校组织的春季活动,蒋英崎拉着颜采排在最后面。

这个昆虫展览是世界巡展的一站,因此展出的真的都是一些平常见都没有见过的奇怪虫子,诸如巨型竹节虫和独角仙一类颜采见怪不怪,而那些足有儿童手臂粗细的大肉虫子和近一尺长的雨林巨蚊,明明是标本,还是看得人浑身发毛。

颜采不禁说:“带小学生来看这个,回去不会做恶梦吗。”

蒋英崎看她:“小孩子这么脆弱?”

颜采点头:“我看过一篇新闻,美国有个小学生跟着老师去博物馆看蝙蝠展览,回家以后就整天做着被吸血蝙蝠追杀的噩梦,后来他在梦里好像真的被蝙蝠追上了,然后突发心脏病猝死。”

蒋英崎笑了两声:“这是老新闻了吧,我也看过,不过那个时候大多记者为了吸引眼球都喜欢把事情往夸张的方向写,说是胡诌也不为过。”蒋英崎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大可放心,难道没注意这些奇怪的东西都是大人在看,小孩子可没有被带来这边。”

颜采回头一看,果然那一群小黄帽们都被老师圈在了另外的区域,对着一个巨型玻璃箱子指指点点,他们也跟着走回去,玻璃箱子里展示的是各式各样的蝴蝶,五彩缤纷很是好看。

两个穿着套装提着公文包的大人,就这么挤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和戴着小黄帽的小学生中间,研究一只凤尾蝶从破茧到成虫的全过程,在那只扭扭捏捏的蝴蝶终于从茧子里蹦出来骚包地甩了甩触角终于展翅高飞后,还跟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拍拍手欢呼了两句。

看完展览,颜采心满意足地走出博物馆,蒋英崎适时地问她:“饿了吗。”

颜采白他一眼:“这就是你的约会安排?在看完了一堆恶心的虫子之后,去吃晚饭?”

“我绝对是有经过计划的,而且我订的这家餐厅,也只有看过昆虫展览之后去吃才显得有风味。”蒋英崎买了个关子,邀请颜采上车,然后把她载到了一家印度餐厅。

常规点菜环节,蒋英崎叫了两客最基本也是最富盛名的辣味咖喱饭和牛肉汤,又对颜采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要不要在昆虫展览之后尝试一下这家餐厅特色?”

“什么特色。”

“用蝴蝶幼虫做成的煎饼。”蒋英崎把手上的菜单对颜采翻过来,上面印着的大幅照片上,一个长得颇像蛋卷的东西被从中间切开,在那金黄色的外皮里边,包着的不是常规状态下的绞肉,而是一粒粒指甲盖大小被煎得直挺挺呈粉红色的小肉虫。

颜采回问了一句:“蒋英崎,你如果想吃,我不会拉着你。”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陪我一起吃。”

“可笑,我从来没怕过这种东西。”

“OK”蒋英崎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指着那份肉虫煎饼道:“给我和这位小姐一人来一份。”

那一瞬间服务生看着他们的目光颜采怎么都忘不了。

十多分钟后,服务生把那两个用面饼包得严严实实,有着普通煎饼果子大小,上边还热腾腾冒着气的东西端了上来。

可是他们两眼对着眼,却谁也没有勇气挑开来一探究竟。

最终那两份特色的卷饼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在了桌上,尽管它们闻起来还不错,是一种小虾米用油爆过的蛋白质特有的香味,可用颜采的话来说,以正常人精神的忍耐度考量,没有人会在看完昆虫展览之后把这类肉虫子放在嘴里而纯粹用美食的角度来考量它的,她终究不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两个人这种模拟交往进行到一个月的时候,颜采在工作的空挡做了一次统计,除了例行的碰面吃饭,蒋英崎每周至少要约她出去两次,一个月就是八次,这八次里面,能称得上正常约会的只有一半,另外四次,一次贡献给昆虫展览,一次贡献给陶艺沙龙,一次他们开了大老远的车去了极其偏僻的乡下吃农家菜,一次趁着开春的鱼季回潮抽了三天假期飞到海边去钓鱼。而且蒋英崎也有本事让听起来挺劳命伤神的奔波变得舒适,他对所有事情的计划性让颜采也不得不佩服,无怪乎他父亲能放手让他接班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