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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谢礼(17)+番外

老祖宗的恐怖在于,他随意就能塑造出让人畏惧的深山老林的气场,哪怕看不到猛兽,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暴力熊理清了思路,抬头看着自家老祖宗,点头: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学霸熊的观察力是很敏锐的。他除了观察到老祖宗的异样之外,还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灰气:“那是什么?”

阴气和阳气,都是无色无味的。如果谢礼用这两种气来制作糖果的话,阴气糖果会凉,阳气糖果会暖。生气糖果的颜色也基本是无色透明,只不过在经过压缩之后,会有一点点几乎看不到的绿,吃起来有一种很清爽的淡甜味。

以一个吃货敏锐的直觉,谢礼看着灰气觉得:“看上去不好吃。”

老祖宗被他气笑,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力气不大,都没把暴力熊从他肩膀上弹下去:“那是秽气。住在医院里的都是病人,既然是生病,他们身上必然存在一些坏掉的部分。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一般人都会产生一些负面的情绪。这些综合在一起,就产生了秽气。不过不严重,在医院里,这些秽气很快就会净化掉。”

他指了指一个病房中蔓延出来的些许秽气,“这种秽气介于阴阳之间,但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医院的一些消毒防护措施,能够很好的杀灭其中属于阳间的细菌病毒;医护人员和医院所代表的生机和正气,很容易就能净化掉属于阴的部分。”

老祖宗正在教学的时候,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走过。

谢礼敬畏地看过去。其实他看不太到这个人的长相,在他的眼中,这位中年人浑身散发着功德金光,几乎要闪瞎熊眼。

中年人一路走过,一路和一些医护人员和病人招呼,显然是一位正准备下班的医生。他所过之处,那些丝丝缕缕的秽气,犹如冰雪消融,瞬间消失不见。

老祖宗看着孙子佩服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得失笑:“那位是大善人,真正救死扶伤无数的人。这种人哪怕死了之后,在地府也是非常受到尊重的。”

像是一堂真正的教学实践课,老祖宗只是详细地介绍在医院里看到的一切,顺带科普了一下大善人死后的VIP待遇。像是黑白无常专人接送,并且提供专车服务,免费参观包括忘川、黄泉等地府著名景点的旅游,还能得到和阎王共进晚餐的机会,甚至投胎还能走绿色通道等等。

谢礼原本听得很认真,然而没过一会儿,像是有什么线牵着他的视线一样,他下意识就对准了一个方向,一双清明的黑豆眼不受控制地瞬间血红。

这时候要是有一面镜子出现在谢礼面前的话,他自己就能看到自己变身的样子。

在这之前,暴力熊的名字叫暴力熊,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公仔,逃不出萌萌哒的范畴,尤其这只公仔熊还是粉红色带金色小心心的。

现在暴力熊的四肢上都长出了尖锐的爪子,一口森白的牙齿直接横跨一张脸,赤红的眼珠也就算了,身上还蔓延着宛如血管一样的血痕。

整只熊都狰狞得不成样子。

大部分都紧闭的病房内,传来各式被病痛折磨的□□声。在精神科这边,还有一些诡异的其它声音,分不清是笑声还是说话声,也有一些嘶哑的吼声之类。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经过夜间医院内的空旷而幽长的走道,变成一种奇怪的交响乐。

在明明很混乱的声音中,谢礼却只听到一个声音——小孩子的低声啜泣。

探病时间已经过了,医院里恢复了安静。走廊上的灯还很明亮,有一些陪床人员还在活动,造成视线的阻隔。

谢礼却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几乎能够直接“看”到位于走廊拐角处的楼梯内的情形。

这里是住院部的三楼。在白天的时候,人流量大,很多人都会选择走楼梯。而在现在的时间,楼梯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只留下微弱的光源。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更加不起眼。他瘦弱的肩膀细细颤抖,才几天时间,就从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变成了消瘦而肮脏的样子。可以很明显看出,他这些天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很明显被疏于照顾。

依旧在变化中的暴力熊,浑身蔓延的“血管”突然停止了生长。在下一秒,恢复成普通的公仔熊从老祖宗的肩头掉了下来,落入老祖宗好整以暇的手掌中。

脱下熊皮的厉鬼只是一眨眼就穿过了几十米的距离,站到了小孩儿面前,阴测测地开口:“小朋友,你怎么了?”

包鹏看着视线中出现的一双浅色板鞋,下意识停止哭泣:“我……我想要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呃……爸爸也不要我了……奶奶还打我……”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睛,感觉手上像是落了雨水,有些奇怪怎么在房子里还能淋到雨。

雨点子很大,砸在手上有点发疼,似乎还有奇怪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祖宗( ̄ω ̄):地府有很多旅游景点的。

谢爷爷( ̄ω ̄):可惜我看不到了。

老祖宗( ̄ω ̄):没关系,七七的时候你能坐在火车上看一眼。

老祖宗( ̄ω ̄):乖孙,老祖宗带你去地府深度游怎么样?

阿礼_(:з」∠)_:我觉得我能再抢救一下。

(完)

第十三章 零毛孔

每一个熊孩子的身后,至少有一个或者以上的熊家长。

在出事以前,包鹏的身后有三个熊家长——他的爸爸妈妈和奶奶。

虽然在外人眼中,这家人能够让人吐槽的地方很多,但是在从前的包鹏眼中,他的家庭特别幸福。他在家里面是小霸王,在外面也是小霸王。

从幼儿园到小学,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看不顺眼的不管是谁都不害怕。反正他是小孩子,大人能和小孩子计较吗?不能。

哪怕他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明确,到底怎么个计较法。

他是男孩子,调皮很正常。

他是个好孩子,所以坏的都是别人。

然而在一个星期前,这一切都变了。

八岁的小孩儿其实已经能够懂很多事情了,但要怎么明辨是非是不可能的。对于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情,他印象中只是他像以前一样,跟着爸爸一起扔鞭炮去吓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特别可怕地围着他们不让走,还淋了很久的雨。

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特别冷的东西,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但是小孩子忘性快,在被送到医院后,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第二天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连感冒发烧的症状都没有。

接下来的记忆对他来说是混乱的。他只记得许多人来来去去,所有人都在骂他,向来帮着他的奶奶也不帮他了,反而还打他。妈妈也不见了,听奶奶说妈妈不要他了。

他爸爸倒是在,但是现在爸爸也认不出他来,有一次打他,比奶奶打他还疼。

小孩儿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以为跟他说话的大哥哥也在哭。他这些天在医院里,全靠着一些好心人给他东西吃,饥一顿饱一顿,对一些比较平和的人,也懂得了讨好,哽咽着抬头:“大哥哥病了吗?不哭……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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