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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同人)谁的回忆在歌唱(7)

作者:薇诺拉 阅读记录

简森没有伸手接。苹果打在他的身上又掉在了地上,向前叽里咕噜跑开几步,停住了。

倪珂一个斜眼,躺回他的病床,闭起眼睛说,没别的事就滚,我真的累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往死里撑。”沉默片刻的简森,叹口气往门外走。经过倪珂身边时,突然拉起被子把他的脑袋罩在里面。病号同志刚想破口骂娘,耳边就传来那个他打小就熟悉的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如果想哭就哭好了,不丢脸,反正我也看不见。”

话都涌到嘴边儿上了却硬是没骂出口。倪珂蒙着头安慰自己,我是伤员,没这个气力和你计较。大约是过了很久很久,估摸久到简森已经走了,倪珂还闷在被子里,边闷边想,简森你他妈牛掰呢,走个路半点响动都不出,就这么回去了?等到快闷厥过去的时候,倪珂才突然想起来,也许简森不是牛掰,而是压根就没走。现在的他正坐在自己的床边,背对着从雪白病房的窗口泼洒进来的金醇的酒一样的阳光,特明媚忧伤地看着自己呢。

那个样子,就和“闭月羞花”每天晚上必看的,也必拿纸巾擤鼻涕擦眼泪的8点档言情剧里的英俊男主角毫无差别。

第5章

事实上,季米试车的车队马凯伦正遭逢着重大变故。老板罗恩早就发现了自己当家车手的无心恋战。请假的次数越来越多,理由也越来越荒谬。比如今天是更年期的老婆不让出门,明天是青春期的儿子早恋得去学校。发克!那么菜的理由拿出来蒙谁啊!他老婆脸上还长着几颗褪不下去的青春豆,儿子穿着开裆裤连个酱油都打不利索。不过这一连串不靠谱的借口,总算让罗恩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家宝贝车手是当真去意十足留意全无。

强扭的瓜不甜。同理,强求的车手开不快。现在罗恩的目光已经被试车的季米锁得牢牢的。眉清目秀一帅哥,一看便知,商业潜力无限巨大。更要了他老命的是,这小子虽说接触赛车时间不长,天赋那真是没话说的高,一骑绝尘,人神共仰。

有些人明明想显得很低调,但偏偏浑身上下都是引人注目的金色光点,擦不掉盖不住。真正接触过季米以后的海派绅士罗恩大叔毫不犹豫地认定,眼前这个钻石脸的好看孩子就是这样一种人。这样一种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人。

试车结束的时候罗恩特意叫来季米,对他循循善诱,“我们车队商业活动多,你如果变成我们车队的正式车手,老像这样摆一张钻石脸可不行。得和媒体和粉丝多说话。”

“速度会说话。”季米不改脸色儿,打包走人。

罗恩挺忧愁地望着季米走远的背影,心想,真签了这个臭屁小子,以往那些商业包装的路子肯定大行不通,绝对得另辟蹊径。

提前结束马凯伦冬测的季米,闷声不响地回到了家。进门之后,居然发现姆妈早就开始忙东忙西地准备起晚餐了,而且桌上已经大碗小碗摆上了一摞。接风?洗尘?心电感应?不信这个的季米,对着满桌子的丰盛晚餐也微微感动了把。

季米妈妈抬眼瞟见站在一旁傻感动着的季米,挺平静地说,你回来啦,去叫倪珂吃饭吧。

季米以为自己幻听呢,结果看见在自己屋里翘着二郎腿啃薯片的大活人的时候,差点没当场厥过去。倪珂看见他回来,格外热情地朝季米挥舞起还抓着薯片的爪子,笑得一脸灿烂,“嗨!季米,好久不见。我出院啦!”

“我看见了。”季米阴着脸,敢情那些心电感应下的饭菜全是给倪珂做的啊。“你怎么在这里?”略微不爽的声音。

“瞧你这话问的,不是你当初一脸诚恳地说要对我负责的。这不,我一出院,就委曲求全地跑到这里让你负责了么。”倪珂摊摊手,显出招牌表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饭后,被强迫刷完锅碗瓢盆的季米,刚要回屋,又被季米妈妈的大手一把揪住领子给拽了出来,说,“你的屋让倪珂睡了,你睡季拉屋里。”

季米额头青筋直冒,凭啥呀。

“妈妈,没事儿,让季米进屋吧。反正我们艾弗伊里就一个寝。”屋里的倪珂甜甜地冒出一句话,那声“妈妈”更是叫得动听不已,余音袅袅。

“哎~~好~~”季米妈妈回答的声音是季米都没听过的似水柔情,然后又别过脸,冲着季米大起嗓门吼了句,“你这臭小子敢欺负倪珂试试!”,才肯放他进屋。季米看着对着倪珂就慈眉善目笑得怪恶心的自家姆妈,想到刚才她在饭桌上一个劲给倪珂夹菜的情形,满心黄浦江泛滥似的疑惑,到底谁才是她的儿子???

未拉起的窗帘让明亮的星光铺满了一张大床。两个人仰面躺着,倪珂说要听季米讲在马凯伦的试车经历。结果几个星期的试车生活到季米嘴里,一分钟不到就交代清楚了。本来也没多少事情,季米只管跑圈,数据自有别人记录和分析。季米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该管或者说懒得管的事情绝不插手,眼皮也不带眨一下。

“没了?”

“没了。”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倪珂坐起身对着季米温柔一笑,然后伸出脚,把他咣当一声踹地上去了。“说完了还赖我床上干嘛,丫的真迟钝。”接着挪动身体到床的正中央,就这样霸占了一整张床。眼见从地上爬起来的季米,额头眉角的小青筋都在劈里啪啦地跳舞,倪珂突然伸出手,捂着胸口之下肚子之上,嚷了起来,“哎哟,我的肋骨……”

季米的气焰顿时焉了大半,愤愤地拽过一条被子,打起了地铺。

“倪珂啊,是不是你从床上摔下来啦?摔疼了没有?要不要看医生?想不想吃夜宵?”门外响起的是季米妈妈一连串的关切声音。

“妈妈,我不饿。摔下来的也不是我,是季米。”倪珂也不藏着,落落大方地回答。

季米颇为抑郁地只听见了一声“哦”,便没了下文。

半夜里倪珂爬起来喝水,瞅见把被子踢在了一边的季米,可怜兮兮地在地上缩成一团。上海的冷和北京不一样,尽管屋里暖气开足,地面还是往上飕飕蹿着白哗哗的阴湿的气儿。倪珂悄声摸过去,替他把踢掉的被子重新盖上。借着洒满一屋子的明亮星光,仔细瞅了瞅季米平日里仿佛面部神经瘫痪的脸,突然觉得这小子人畜无害的睡觉样子,还真的蛮可爱的。

“你收了人家多少钱?”别扭了一个晚上结了一脸冰花的季米拦住了姆妈。一大清早在准备早餐的季米妈妈,看着突然冒出在眼前的,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决不起来的儿子,瞠目结舌的震惊远胜大白天撞见鬼。季米的这个“人家”指得很明白,还在自己大床上睡得死香的倪珂。

季米妈妈柳眉一竖,横肉一甩,暗自在心里骂了句“小畜生你还反了天了”后说,“你把你妈想成什么样了。我就是看倪珂长得好,说话也乖巧,我喜欢这样的孩子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