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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品男妻(42)+番外

“菜粥啊……”庄上的生活原来这么清苦吗?林祖父扁扁嘴,将抱怨咽回肚子里,“叫那小狐……胡三郎过来,你们的事情查清楚了。”

因为事关天家,别说是房内,就是整个院子里都没人。林淡只能自己走到院门口,让守在外面的阿乐去叫了胡澈过来,然后两个人并排坐着,听林祖父把他们这次“从军”的闹剧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二皇子这回准备得匆促,漏洞不少。”林祖父说了个开场。

当然,漏洞不漏洞的,也要看谁去查。譬如林淡和胡澈,再加上甄慢几个一起,也极难查得到所谓漏洞。哪怕他们都出身煊赫,将来也必定成就不凡,可是这会儿却不会真的哪位实权人物,会卖他们这些个“小孩子”的面子,更不用说是冒着得罪皇子的风险,来给他们透露点风声。

但是事情由林祖父和胡高旻出面,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他们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靠着官场多年经营的关系,自然会有人把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汇报上来。

之前他们查不到林淡出事的真正凶徒,但是现在既然有嫌疑对象,反着来倒推,在顺着一路摸过去,要找到些许蛛丝马迹,进而掌握证据,并不算太困难。

“二皇子以为陛下迟迟不立他为太子,是老夫从中作梗,将老夫视做眼中钉,却动不得老夫。恰逢大郎正去佩春锻造坊取兵刃,二皇子就乘机把大郎给收拾了一顿,并让人连夜送出了城,抛去了胡三郎你刚经过的地方,并且做了一场戏,故意引得胡三郎发现。以你们两个平日里的关系和心性,胡三郎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大郎的伤势,却不是说救就能救的。若是救不回来,以咱们两家的关系,林家可不会将三郎你视作救命恩人。”

胡澈不明白:“是因为那封信吗?”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要去从军的事情,以前一直都是口头喊得响亮,但却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而且按照林大郎的性子,就算是知道他放弃学业要去从军,恐怕只会嘲笑他一番,断然不会跟着他一起去从军,偏偏有一封林大郎的亲笔信。

“没错。”林祖父并没有将那封信拿出来,在坐的除了林淡之外,另外两人都对信的内容知之甚详,“那封信应该是在佩春锻造坊内,二皇子逼迫着大郎写下来的。”

如何逼迫,林祖父不忍心说。但是从林淡当时被带回来的时候,那一声伤,想也知道不是多么愉快的过程。天家手下各种人都有,腌臜手段许多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甚至还有专门钻研这一道的高手。

想到这里,林祖父站起来,对胡澈郑重施了一礼。

胡澈赶紧跳开,让到一边:“林大人这是作甚?晚辈如何敢当?”

林祖父还是巍然不动,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落座,感慨道:“来给大郎看诊的大夫都说过了,若不是你当时能给大郎及时救治,大郎这条命就算救回来,人恐怕也……”废了。当初那些下手的人,可真是“有分寸”极了!

林淡不太明白地看向胡澈。以他对老大哥的了解,他对处理一些外伤之类的经验足够,但是对他现在的内伤,就是十八年后也是没辙的。

胡澈一开始有些莫名,随后“啊”了一声,赶紧道:“林大人,这个晚辈不敢居功。当时大郎的情况看着不好,我也不敢随便动他,还好官道上经过两个路人,答应帮晚辈看顾一会儿,又指点了附近的一个小道观,说是里面有个老道乃是杏林国手。晚辈当时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不过后来大郎在那个道观养了几日伤之后,虽然人没醒来,倒是能够移动了。晚辈这才带着大郎回京。”

林淡详细问了何处的官道,什么道观,还有老道的名号,说道:“可得好好去谢谢人家。”老牛鼻子们虽然喜欢炼些祸害人的丹药,但是医术高明的也很多。尤其那些讲究避世的道长,一个两个的就爱往深山老林子里一猫,谁都找不见人,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蛇虫咬伤的全都自己解决。看看余道长就知道,这人基本什么都会干,他上次还看见余道长给两个道童缝补衣物,据余道长自己说还会织布裁衣……

林祖父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这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小孙子在这点上比大孙子要练达,看他打理书院一干上下,就能从中看出些门道来。人情往来,讲究有来有往,讲究细水流长。小孙子做得非常好。

“是。”他没有大哥的记忆,不过道观缺什么东西,老道什么脾气,他可以直接问胡澈,也可以派人去打听。或者还能去了解一下老道的人生追求啥的?

话看似说完了,但是三个人谁都没有说离开。林祖父露出了一点笑影,看着两个半大小子表情各异地沉思。

胡澈这边虽然听了林祖父的解释,但是这些解释对他来说太片面了。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竟然会算计上他?他们胡家可以说是最早就站在二皇子身边的人之一。二皇子上面虽然还有个大皇子在,但是二皇子才是唯一皇后嫡出的皇子,而且大体上面总算表现得还不错。老皇帝也器重,平时交代一点任务,二皇子完成得算不上太出色,但也没多大差错。

难道他们胡家有哪里对不起二皇子?

和胡澈认真在思索不一样,林淡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实则已经在开始问候商家满门!

特么的他感觉自己就是得罪了一个蛇精病!他就跟个好端端在走路的路人一样,被蹿出来的一条疯狗给咬了!最让他感到糟心的是,那条疯狗竟然还穿着一身刺猬皮,他竟然还不能反咬一口!

林淡在心里面骂了半天脏话,最终决定,哪怕他不能直接扑上去咬回来,也要弄把锤子砸爆了他!

过了一会儿,胡澈突然问道:“蛋蛋那天去佩春锻造坊做什么?”

林淡一脸茫然,眼底深处还带着些微的心虚:“我不记得了!”这句话倒是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他真的没有大哥的记忆,但是他通过线索推断了出来……结论比较尴尬。

胡澈眼睛一眯:“嗯?”自己交代,还是让他动手?

林淡上辈子被胡澈几乎从小管到大,看见他这样子就下意识地想要供认不讳,林祖父率先开口道:“大郎是去取一杆笔挝。”

“笔挝?”作为在坐的唯一一名习武之人,胡澈也是愣了愣神才想起来笔挝是个什么东西。长一丈三尺,柄端有一个大拳,拳握一笔,纯铁所制,非常非常非常沉!别说是林淡这种真·文弱书生,就是胡澈这个真·书生·武夫,也没什么自信能拿着笔挝耍。就是在军中,也数不出几个能耍得了这笔挝的。再说,笔挝的杀伤力虽然大,却不是军中兵器的好选择,不易于配合,也不利于持续作战。

如果撇开军中,又和林淡能够有所接触的话,一个人名顿时浮现在胡澈脑海。他噌地一下拍桌而起,怒红了眼睛,张嘴就想骂林淡,好悬出口前意识到人家的祖父还在呢,现在这个林小坏蛋竟然还轮不到他管!他心里面憋了一团火,喷又喷不出,一时间竟气得脑袋都有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