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幼宁[重生](146)+番外

言幼宁很突兀地问道:“你见过我母亲吗?”

唐静怡的背影僵硬了一下,随即她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种自嘲的神情,“当然见过。早在他们回国之前我就见过她了,不过那个时候她在明,我在暗。”

言幼宁微微蹙眉,“是在国外?”

“在米兰。”唐静怡漠然说道:“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她和关政安手拉手地走在一起,身上穿着Prada当季的褶皱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支粉色的冰淇淋。”

言幼宁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的一莲应该很快乐吧。

唐静怡的唇边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嘲讽的笑纹,“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暗算过她。那你大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恨她那样的女人,事实上,我还相当地欣赏她。”唐静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她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言幼宁的眼眶微微一热。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唐静怡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说说你和宇森是怎么回事儿。”

言幼宁苦笑了一下,“关宇森的计划是等我当了出头鸟,引出了他想要引出的人之后,就不声不响地弄死我——这个理由够不够?”

唐静怡沉默片刻,低声问他,“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去问他。”言幼宁知道她这样的女人没那么容易被语言打动,“你是他母亲,我想他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我会问的。” 唐静怡按铃叫来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现在你可以走了。”

言幼宁没有问她让自己去哪里。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助理一路将他送到了大门外。直到这个时候,言幼宁才发现之前关押他们的地方,就是唐静怡隐居的山中别院。年轻的助理站在别墅的门口,把他的钱包和手机交还给他,还好心好意地指给他一条下山的近路。

“我真的可以走了?”言幼宁有些半信半疑,“去哪儿都行?”

“是的。”年轻的助理点点头,“夫人说你可以回关家老宅去收拾你的私人物品。之后想去哪里都行。”

言幼宁瞥了一眼身后那幢隐藏在树丛中的小巧别墅,“就这样?”

助理抿嘴一笑,“是的。等你回去就明白了。”

言幼宁步行到山下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天色将晚,火红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空气里都仿佛跳动着金红色的颗粒。

言幼宁一瘸一拐地顺着公路往城里走,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破,但是打架撕扯得皱皱巴巴,袖子上还蹭上了不少血渍。看起来十分狼狈,他这副样子当然没有人肯停下来让他搭车。言幼宁除了肚子上挨了一脚的地方之外,腿脚也有几处伤疼的不行。实在走不动了,就拿出手机来想找个人来接自己。手机大概搜上去就关机了,这会儿居然还剩了两格电。言幼宁一圈号码翻下来,调出李翱的号码打了过去。

李翱赶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见言幼宁坐在马路边,一副被打劫的惨样吓了一跳,“卧槽,你报警了没有?!”

言幼宁摆摆手,“你先送我回家。这事儿慢慢说。”

李翱也不敢多问,扶着他上了车,一路开回了关家老宅。李翱扶着他刚下车,就看见管家陈伯迎了出来。陈伯虽然是五十来岁的人,但是一向都保养得很好,然而几天没见,居然头发都花白了。

言幼宁也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爸爸呢?”

陈伯连忙扶住他,眼圈微微一红,“老爷身体不好,已经被夫人送到南山疗养院去了。大少爷也不在。夫人打电话说过几天要搬回来住。”

言幼宁僵了一下。南山疗养院他当然是知道的,设施和服务都很好,但是也十分偏僻,周围都是山,仅仅靠走路的话,几天也走不出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只有那些无儿无女,了无牵的老人才会去那里颐养天年。关政安年富力强,身体又一向保养得很好,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去那里养老?

言幼宁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想关政安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吧?或者,即便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能想办法回来,他的江山也早已易主,幼主登基,母后垂帘,他一个光杆司令的太上皇,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唐家做事,果然雷厉风行。

言幼宁定了定神,对陈伯说:“夫人让我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陈伯,以后我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陈伯点点头,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色,“走了也好。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回乡下去养老了。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正好回家带带小孙子。”

除了随身带着的那一对戒指,言幼宁就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服和陈伯送他的那盆小盆景。关政安当初送他的手表珠宝之类的东西他都留给了陈伯。

陈伯很是不舍地拉着他,“你身上也没多少钱,要去哪里?”

“我先去朋友家住几天,”言幼宁指了指等在门外的李翱,“等安顿好了,我再来看你。”

陈伯低下头擦了擦眼睛,不放心地嘱咐他,“以后可没人照顾你了,万事都要当心。”

言幼宁抱了抱他,“陈伯,我会想你的。”

陈伯在他背上拍了拍,眼眶又红了。

李翱也没多问,带着言幼宁就回到了“宁和雅居”。他先把人安顿到客房,自己赶紧洗洗手进了厨房。他接到言幼宁电话的时候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结果饭都焖好了,案板上的牛肉才切了一半。

“葱爆牛柳、炸小黄鱼、蒜蓉笋丝,”李翱冲着客房的方向喊,“再来个西红柿蛋花汤,怎么样?”

客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李翱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点火上灶。等到饭菜都上桌的时候,客房的门还是紧闭着。李翱回想起言幼宁脸上的青紫,微微皱了皱眉,这人别是受了什么伤,刚才还硬挺着,这会儿昏过去了吧?

“幼宁?”李翱摘下围裙搭在椅子背上,走过去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灯开着,言幼宁的行李箱堆在衣柜旁边,看样子里面的衣服都还没有拿出来。他带来的那个小盆景放在窗台上,绿茸茸的,看着挺可爱。李翱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不放心地喊了一声,“幼宁?”

没有人答应。李翱快步走过去推开门,浴室里空荡荡的,并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李翱一头雾水地站着房间中央,视线从衣柜扫到床铺上,忽然觉得枕头上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像是戒指的模样。不过细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李翱挠了挠头,这人到哪里去了呢?

李翱做了个梦,梦见言幼宁在山上被打劫,然后挂电话向他求救。等他把言幼宁接了回来,这人又消失不见了。而且就是在他家的客房里消失不见的。

不知为什么,这个梦让他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他心绪颇不安稳,于是吃完早饭,他把店里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安河,自己跑去医院看望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