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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物(原版)(17)+番外

他们非是没机会与人同生共死,只是觉得旁人不配,却不曾想这破天荒的头一回与人联手抗敌,竟是这般知音难遇的珍贵,这般酣畅淋漓的痛快。

只是痛快过后,叶千琅顿感自己灵台一暗,仿佛最后一寸灯芯耗尽也似,阖上眼睛,仰面向后倒去。

寇边城将对方抱于怀里,方才发现这人气若游丝,已冻得石头一般。听他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阿姐……十九好冷……好冷啊……”

抱着那半死之人飞身上马,他扯开衣襟,以胸膛肌肤温暖他僵冷的身体,贴着他耳边轻声而坚定道:“叶千琅,我不让你死。”

第十二章

“阿姐……十九好冷……好冷啊……”

“十九,你来……”

一个熟悉声音连连唤他乳名,他循声而去,摸过一片似永也不散的大雾,尽头处,方见两个人影渐渐显出轮廓:一个豆蔻少女,淡淡春山袅袅楚腰,还戴着一双孔雀蓝的耳坠子,一个庞眉老人,衣蟒服系玉带,面容甚是和善。

仿是瞬息之间,他非是一人之下、生死予夺的叶千琅,而是彼时那个奶声奶气的叶十九,垂髫年纪,稚子模样,看罢了阿姐看阿公,一双漂亮凤眼在俩人身上描摹不去,心里直道有趣:明明都是已逝去的人,却仍这般眉眼温存,笑意融融,也不知此景是泡影梦幻,还是此地乃地府黄泉。

又回忆一番,似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梦,许是本就刀头度日,白天不安生,夜里就更睡不宁。

“叶千琅,我不让你死。”

因是他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声,这个声音一直在耳畔不去。叶千琅挣开梦境,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潭碧水之中,外袍、衬袍都已脱去,只剩一件轻薄中衣,湿湿贴在身上。

四周水雾氤氲,碧波潋滟,便连洞壁上也映着粼粼水光,满嵌了琳琅金银也似。比起方才那个有阿姐与阿公的梦,这荒凉大漠之中竟别有洞天,更令人不知是梦是醒,是真是幻。

正打算自温泉中起身,忽又察觉一股热气罩住了自己的后背心俞穴,同时另有一股自下腹丹田处透入,两道热力一引向下,一引向上,交汇之后又传至四肢,正将他体内凶戾的寒毒一丝丝消解逼退。罗望同是纯阳内力,奈何功力太浅,每每替他疗伤,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无以为继,反会被他体内的寒气反噬。而此刻他体内这道真气,炙烫如滚水一片,浑厚似大河荡荡,通走三关,周流六道,令人颇觉舒服。

本是油尽灯枯将死之人,叶千琅自不会放手这一掬雪中炭,他自觉功力稍复,立时又垂眸入定,调运五阴真气,吸入对方内息。

他俩的内力本就至阴与至阳,功力深浅又罕见的匹配,一旦碰上便是磁石吸针钟应杵,百般缠绵,难舍难分。

寇边城也见自己两掌间的金色光芒倏地大盛,顷刻间内息便一股脑儿地泻入叶千琅体内,仿佛千尺飞瀑阻无可阻。再深厚的内力也架不住对方这般渴求汲取,知道对方已然清醒,他轻笑一声:“叶大人果然是属狼的。”

“寇兄这般客气,小弟又怎能拂了你的好意。”叶千琅睁开眼,仍调运真气吸取对方功力,源源不断似饥鹰饿虎,面上还毫无惭色,一副“你应予我我应得”的态度,哪像有求于人。

寇边城听他语声带力,显是恢复大半,也不撤为他疗伤的两掌,反倒不退而进,一臂将叶千琅环在怀里,一手则贴紧了他的下腹,反复撩拨他的脐下三寸。

对方内息雄厚炙热,体温也远高于常人,俩人隔着湿透的衣料贴身擦摩,交颈相亲,丹田中积蓄的内息登时鼓荡起来,叶千琅闭上眼睛轻哼一声,显是更舒服了。

埋首于对方颈窝,寇边城以牙齿轻轻扯落他的衣领,一双热唇忽地拂过那片颈间肌肤——平日里这叶指挥使虽是头挑的清拔俊美,可毕竟是面无半分血色,瞧着有气出无气进,不像活人倒像活鬼,何人敢近亵半分。可眼下他周身为一片温水包裹,又经对方真气注入,透出肩颈的流畅曲线与大片莹骨冰肤,真真是滑腻如膏,碧白如兰。

也不知是心起还是情动,寇边城只觉自己小腹一紧,胯间物事便不由分说地昂头而起,直直抵住叶千琅的后身。

生生一根铁杵钢棒抵在自己身后,好在叶指挥使虽素来不喜与人肌肤相亲,席枕欢合,也从未视它为甚么要紧的事,只当对方为一剂疗伤秘药,只管闭目享受便是。一双唇舌游走于自己的颈间肩上,一路温存吮咬,时以牙齿轻柔碾磨,每经一处便似被火舌炙了一下,他原先畏冷,此刻已是温暖舒服得如入云端雾里,不由得吐纳渐粗渐促,脖颈后仰,喉骨也不住起伏轻颤。

寇边城滑身下去,一口衔住叶千琅的一侧乳尖,以舌尖巧力钻凿,直将它逗弄得挺硬如珠,又辗移至另一侧,啧啧吸吮起来。

稍一抬眼,见对方一头青丝也湿了大半,如笔墨拖曳,洇于颈间胸前,散入一池碧水,愈衬得肌肤奇白,眉目俊美,便不自禁地撩起他的一绺黑发,手指打着转地自缠自绕,密匝匝地缠上几圈,方又缓缓摸向他的喉骨。

哪知叶千琅明明双眸微阖,情动已极,警惕心竟也不逊平日一分,不欲将自己的咽喉要害暴露于对方掌下,一招“鸢飞天欲雨”瞬间挡开寇边城的手腕,更趁势占据主动,反将他的喉骨牢牢攥住。

“人言‘狐埋狐搰’是为多疑,可‘狼’若疑心重了,实比狐狸还气人些。”这人下手没轻重,几乎拧断他的脖子,眼前的眸子更是漆黑凛冽,带着杀意直直逼将过来,寇边城不紧不慢笑了一笑,道,“大人可还记得,是谁自鬼门关前领你回来?”

叶千琅似也不领对方的救命之情,只淡淡道:“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要我叶千琅的项上人头,小弟又怎知寇兄不是欲夺先予,别有所图呢?”

此刻彼此正面相对,皆已物事硬挺欲望灼灼,犹如方天戟对阵偃月刀,不斗个几百回合必不罢休,可两人面色无改,你一声“大人”,我一声“小弟”,客气得好像光天化日当街照面。

寇边城不惧被拧断气之虞,反挺身与他面贴面,几乎含住那双如刃似的薄唇,哑声道:“大人体内的寒毒只是暂退,无法尽除,若不愿它去而复返,还得寻求别的法子。”

五指关稍稍松脱,叶千琅微一皱眉,道:“你要与我双修?”

五阴焚心决为江湖人所共忌,实因练功之人极易入魔,嗜杀嗜血,却并没有鼎炉合修这邪门一道。只是对方这胯下金刚怒目而张,亟待破门而入,彼此的真气又如此这般缠绵来去,确已心照不宣。

寇边城不答反笑,趁势自叶千琅掌下挣脱,手指也不安分地巡游而下,钻入湿淋淋的衣料之中,直取他两腿之间——

这物事显是醒了大半,倒是三分剽悍,七分秀挺,但即使处于温泉之中,也冷得似一条半僵的蛇,寇边城不由暗道好笑:这人连一个男人最打紧的命根子都半死不活,也难怪这般冷心冷性,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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