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点了早饭。”沈尔解释道,“我以为你会很快就醒,给你热了牛奶放了糖。”
“但你没醒过来,恩阳醒了,就拿着牛奶喝了一口,但喝不惯,就放在哪儿没动了。”
“哦。”晏晟将杯子往旁边放了点儿,摁下了电脑开机键,“我睡蒙了,早上完全没有醒过来。”
“那我早饭呢?”
“恩阳吃掉了。”沈尔说。
“吃了就吃了吧,等会吃中饭了。”晏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给杯子洗洗。”
“诶晏,你真的没事儿吗?”沈尔不太放心地看着他,“我听你声音都变了。”
“能有什么事。”晏晟摇了摇头,“睡久了,嗓子干。”
沈尔这才放下心来。
晏晟洗完杯子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拿了瓶水,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一会儿水平上就泌出了透凉的水珠。
晏晟毫不在意地拧开瓶罐咕噜噜地灌下了一大口。
“今天是五点场的比赛,等会吃完饭歇会儿就要出门了。”他说,“沈尔你几点开始打的啊?”
“八点多吧。”沈尔想了想说道。
“那你先歇会儿放松放松手,等会吃完饭躺会儿就出门吧。”晏晟说,“我脑子还有点懵,先缓缓。”
沈尔应了声好,和观众到了个别后,关掉了直播间。
“嗯?你刚刚在开直播吗?”晏晟听着他的动静问道。
“对,早上反正一个人单排也是排。”沈尔说,“开着直播排也不会影响到我什么。”
晏晟沉默了片刻,点头感叹道:“你确实心态好。”
没过多久,张妈走了进来告诉他们饭做好了。
简单吃过中饭后,大伙儿一起回到了训练室。
“我排会儿吧,沈尔你先歇歇,你那个鼠标重的离谱,别太高强度给手整出毛病。”晏晟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片蒸汽眼罩递给他,“眯会儿吧。”
“不会的。”沈尔接过蒸汽眼罩,将座椅靠背往后调了一些。
同一个坑他不可能踩两次。
之前过度训练又没有保护好到不得不放弃的一双手,重来之后,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
沈尔拆开蒸汽眼罩戴上,两只手交叠着轻摁放松指关节。
蒸汽眼罩逐渐变热,暖烘烘地放松着眼睛。
视觉被遮蔽,听觉便会被无限放大。
“咔咔”的键盘鼠标声中,藏匿着晏晟压抑着的,很轻很轻的咳嗽声。
沈尔倚靠在电竞椅上,将蒸汽眼罩取下来,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晏晟的侧脸上。
他蹙着眉微微张着唇,喉结上下滚动,闷出很小的咳嗽声。
“晏晟。”
晏晟偏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沈尔。
算起来,这还是晏晟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叫他的名字,过年前后的那段时间沈尔喊他“晏”似乎已经喊成了习惯,即使现在入队了,这个习惯依旧在。
“怎么了?”
“你感冒了吧?”沈尔皱着眉问道。
“没吧?”晏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嗓子有点痒,老毛病了,抽烟抽的。”
沈尔:“……真的吗?”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晏晟奇怪道,“我要真感冒了我瞒着干什么啊?”
“草,笑死啊。”柳申宇闻言,开口道,“晏晟才不是那种什么‘为了队友的心态和发挥瞒着自己的病’的人,他只会强调说自己不舒服赶紧结束回去让他休息。”
“确实,去年夏季赛的时候他突然胃疼吧还是怎么的,然后冷着个脸说赶紧打完他要去医院看医生。”时皓说,“娇贵的很,他说没事儿就真没事儿。”
沈尔这才放下心来。
重新戴上眼罩,窝在电竞椅里闭目养神。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松铭敲响了训练室的门。
“都结束没?收拾收拾出门了。”松铭说,“今天是五点场,要去早一点。”
闻言,众人十分迅速拆下了自己的外设,踏上了去往比赛场馆的大巴车内。
从俱乐部到车门口的短短一小段路程中,晏晟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脑袋,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踏上去往场馆的车,晏晟把自己的外设放在空位上,双手报臂闭上了眼。
“你还睡啊?”松铭都惊了,“你这都睡多久了?听沈尔说你十一点多才醒啊。”
“中午的时候沈尔不是问我是不是感冒了吗,我说没。”晏晟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又打了一个喷嚏,“刚刚吹那会风打得几个喷嚏好像给我脑干打出来了,我现在脑子有点不舒服。”
“……你想说的应该是后脑勺有点不舒服吧?”松铭无语道,“感冒了?”
“不知道啊我都多久没感冒了。”晏晟看着他,“我一开始真没感觉是感冒,但现在感觉好像真有点……”
沈尔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松铭你摸摸我脑袋烫不?应该没发烧吧?”晏晟朝着松铭喊了一声。
松铭沉默了两秒钟:“我哪儿摸的出来啊我连温度计都不会看,我只会看温度枪上显示的数字。”
“你俩真不愧是俩娇气大少爷。”时皓无语道,抬手摸上了晏晟的脑袋。
松铭一脸期冀地看着他:“怎么样,烧没烧?”
“……额,我好像也摸不出来。”时皓有些尴尬。
沈尔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哎,我来吧。”
他走到晏晟的身边坐下,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盖在了晏晟的额头上。
好一会儿后,他收回了手,整个人站起身,一只手揽着晏晟的后颈,另一只手拨开了晏晟的刘海,闭上眼缓缓靠近。
直到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
晏晟垂着眼,映入眼眸的是沈尔那有着漂亮唇珠的,淡粉色的唇瓣。
又一次不合时宜的,晏晟觉得他真的长了一张能蛊惑人心的漂亮的唇。
他喉结轻动,慌乱的挪开了视线。
这个动作是有些暧昧的,但这会儿车里的人一颗心都吊在了晏晟的体温上,没有人在意这似乎有些旖旎的场面。
过了约莫半分钟,沈尔松开了揽在晏晟脖子后面的手,往后撤了一步。
“温度有点高。”他说,“今晚可能会烧起来。”
晏晟闭了闭眼,“啧”了一声偏开了头。
“你干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烧?”松铭好奇道,“我现在打电话让张妈准备点退烧贴感冒药什么的吧。”
“我没干什么啊我。”晏晟说。
“是不是你昨天早上晨练的时候没有穿衣服,然后出汗后直接洗澡着了凉?”沈尔问道。
“怎么可能。”晏晟立马否认,“这不可能。”
松铭:“……别管怎么发烧的吧,先想想等会的比赛怎么办。”
“现在没很难受。”晏晟说,“照常打呗。”
松铭:“行吧。”
沈尔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巴车驶到场馆时已经接近四点了,一行人下了车从特殊通道走进休息室,接受化妆师姐姐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