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尔拎着奶茶回到俱乐部时，奶茶的袋子里的奶茶冰块儿已经化了小半，在杯子里化成了薄薄一层的水。
他推门走进训练室，将奶茶袋子放到了晏晟的手边，外卖袋上聚起的水珠凝成一颗颗下滑，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层水圈。
“回了啊。”晏晟飞快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吃了什么？”
“火锅。”沈尔摁开了自己的电脑主机，“给你买奶茶的时候应该要个保温袋的，回来路上冰块都化了一半了。”
“没事，没什么所谓。”晏晟打完一波操作后站在草丛里回城，拿过那杯奶茶上下晃了晃，插进了吸管抿了一口，“今天三十一号了，记得看看你直播后台时长有没有够。”
“够了的，我昨天就播够了。”沈尔说着，打开了游戏开始排位。
晏晟偏头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今天不播？”
沈尔想着这段时间每天都能在弹幕里看到的那些玩笑，又想到今晚吃完饭的时候王晨宇同他开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玩笑，几不可见地拧着眉。
即使他知道广大网友大概也没几个会真情实感的磕CP，但这种“恋爱”“结婚”之类的玩笑还是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困扰。
“不播了，明天四月了，明天再播凑下个月的时长。”沈尔看着屏幕里一秒一秒往后跳的排队时长，找了个十分合理的理由回答了晏晟的这个问题。
他这话一说完，晏晟偏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沈尔察觉到他的眼神，也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
“……我时长不够，在补直播。”晏晟沉默了两秒钟，将这个残忍地事实说了出来，“完了沈尔，明天你就是精于算计的代表人物了。”
沈尔看着他，上下唇轻轻碰了碰，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这应该叫精于计算。”
晏晟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沈尔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屏幕里的排队界面发呆。
突然跳出来的队列圈圈“蹭”地一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沈尔被吓得一个激灵，小幅度地弹了起来，意识回拢后才握住鼠标摁下了进入队列的按键。
进入队列后，视线落在了己方几个人的ID上，沈尔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真是豪华的阵容啊。
上单是SKT的一名选手，中单是power，他被补位到了打野，而下路组则是一个只玩卡莉斯塔的路人王，辅助是和他一样被排到补位的赵景州。
别的不提，光是在BP阶段，这个卡莉斯塔就在左下角的聊天框里打了一万个问号了。
过了没一会儿，沈尔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景州给他打来的微信电话。
[wobuhuiwan：我手机没耳机]
[hyperrr：电脑微信]
[hyperrr：你不会电脑没微信吧？！]
这倒也不至于。
沈尔抿了抿唇，ban了英雄后将屏幕最小化登录电脑微信后，接通了赵景州的电话。
“为什么你补位补得就是打野，我补位补得就是辅助啊。”赵景州的声音顺着传入了耳中，“搞不懂的机制。”
沈尔看着赵景州锁下了风女，沉默半晌解释道：“我副选位没选补位，选的打野。”
赵景州：……
“行吧。”他点点头，“我还蛮久没有玩过风女了，你玩打野的话，要么你玩个千珏？你大招一开我就进去开大招，主打一个无脑。”
沈尔倒没有什么异议：“可以啊。”
千珏风女并不是什么很有含金量的组合，就像下路之前火过一阵子的小法师配炸弹人一样，低分段拿来玩儿的人不少。
但即使没有含金量，把青铜阵容拖到王者来玩也不是不能玩。
甚至有点儿别具一格的感觉。
更何况，他们这边还有一个卡莉斯塔。
所以当他们这边龙坑打团打着打着千珏开个大招，卡莉斯塔把风女砸进去，风女又把敌方的英雄全部吹出来赐福圈时，赵景州直播间里不算多的观众一个两个全在发问号，满屏幕的问号中夹杂着几句话。
[说实话看到卡莉斯塔配风女的那一刻我是窒息的]
[这种骚东西我感觉我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应该还是在我英勇黄铜的时候]
[嗷子哥怎么这么配合你啊他人也太好了]
[你让他玩千珏他就玩千珏，让他接电话他就接电话是吧]
[splendor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赵景州看了一眼摆在一旁在自己直播间里的ipad，好笑道：“没想到吧，青铜阵容搬到王者局玩也有说法。”
“你在直播啊？”沈尔听着他明显是在回答弹幕问题的话，愣了愣开口道，“这应该不算有什么说法吧，这两个英雄都有大招的情况下凑一块打团肯定能打出这个效果的。”
“嗯啊。”赵景州说，“哦对了，四号你跟我们一队比赛那天我们二队没比赛，会一起去看，回头比赛之前你偷偷从休息室溜出来跟我打个招呼。”
沈尔无语：“怎么被你说得像做贼似得。”
这俩意外地排进同一个游戏后在微信语音聊天，闻讯而来的沈尔的粉丝们悄咪咪地钻进赵景州的直播间听着他们的对话，又悄咪咪地钻进了晏晟的直播间。
[splendor！！房子着火了splendor！！]
[你队中单和GLM二队中单已经商量着要比赛前偷偷私会了！！]
[splendor你看一眼弹幕你别把我急死了splendor]
[我两边墙头摇摆做牛头人了，今天我是双中单CP粉]
[纯爱人震怒！！！！]
不管是纯爱人发言还是牛头人发言，在游戏里激情对战的晏晟一个字儿也没看见。
等到他一局游戏结束时，弹幕已经变成了——
[累了，毁灭吧]
晏晟拿过冰块已经彻底化干净了的奶茶吸了一口，嚼着珍珠看着弹幕，等到将珍珠全都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谁又要毁灭了，我刚刚那把赢了， MVP，这也毁灭？”
[你队中单在和隔壁二队中单激情双排，你在这炫耀自己的MVP]
“双排？hyper？”晏晟挑了挑眉，偏头看向了沈尔的屏幕：“千珏啊？”
“嗯。”沈尔听到他的声音点了点头，“不过我玩打野的次数不多，玩得还挺一般的。”
“来我教你，千珏，我的成名英雄。”晏晟说，“去年夏季赛千珏五杀震惊电竞圈。”
[……他开始了，他又开始了]
[五杀震没震惊电竞圈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没进季后赛]
[毕竟有晦气b么，要是嗷子哥早一点进队就好了]
沈尔说自己打野玩得不多是真的玩得不多，他更擅长于打线上，但玩得不多不代表他并不会玩。
晏晟看了他两分钟，嘴上说着我教你，但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沈尔的打野是很稳妥的打野玩法，没有太大的出其不意，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hyper玩得什么啊，这个中单？”晏晟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
“不是。”沈尔摇了摇头，“中单是power，赵景州玩的是风女。”
风女配千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