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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才是穿越主角(404)

周绪看着这封信,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这封信内容没什么,很正常,可内里隐瞒的内容让周绪克制不住的起了滔天怒火,暴怒的要杀人。

就在这封信送来之前,太炀郡守廉世清的信就已经到了,廉世清除了汇报工作外,提了一句,与太炀郡比邻的浔江郡发生的事情,被他下令幽禁在浔江郡的陆家人带兵协助少主攻打太原了。

周绪记忆不错,从距离给陆家幽禁的时间到现在差不多一年。

一年的时间,原本就是周绪给陆家的幽禁期限,若是以往,儿子给解了,也无不可。

可这件事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

周绪觉得自己此刻多疑迁怒的偏激心理不对,战事紧张,陆家人又都不是废物,惩罚时间也够长,这时候要求上战场也不乏戴罪立功的心理。

敲打过了,自然要给些甜头。

周绪想了那么多的理由,可他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被冒犯的愤怒感,他重重喘着气,长时间的失眠让他眼睛充血,脸上狰狞异常。

周十六一进来就看到伯父的模样,被吓得后退两步,他是要找伯父也跟着何进那些人混进泗,洛寻找伯母的。

“去,你带着这封信去问问周慎之,谁给他的胆子让他下令把陆家解禁的?”周绪将信扔到地上,满腔怒火直冲脑门,他现在多疑一切,陆家是不是看夫人失踪,特意跳出来示好儿子的,这种恶意揣测很没道理,偏偏这个念头如疯魔般占据周绪的脑子。

夫人还没死,这些人在干什么?

退守幽州?竟是连找也不想找了!

解禁陆家?把他的命令当做儿戏,视他命令为无物,这就是他好儿子做的事?!有伤天和,什么天和?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因果报应。

老天爷若真开眼,为什么让水淹千里的荀家在洛阳当洛阳令,享受荣华富贵,而他夫人呢,温婉良善,与世无争,却落得身受重伤,流落不明的悲惨下场。

世人供奉的满天神佛从来不会救任何一个人。

周绪是如此憎恨这个事实。

第272章

周十六捡起地上的信,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中文字之间充满了对伯父的关心,以及对伯母担忧, 还有对杀降一事的另外看法。

信中言语并没有出格的。

周十六让自己不去看书桌上摞的高高的文书机密,他颇有些无措的站在门口, 原本打好的腹言见到暴怒的伯父, 一下子忘的七七八八, 好半天想起陆家原先被伯父禁足在浔江了, 都过好长时间了。

现在幽州与太原战事吃紧, 陆家作为堂哥母族,也是军功世家出身,解禁不正好物尽其用吗?

为什么伯父生这么大的气?周十六不懂,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懂伯父了, 原本的伯父英明神武, 心胸宽达, 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喜怒无常, 让人瞧了就害怕。

周十六抓着信,他望着陌生的伯父,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伯父往常就很少听得进他人劝语,他若再说,也不过是徒增厌恶。

周十六退出房门。

他避开周围甲士, 寻到花园一处假山旁, 跳坐上去, 花园里的雪夜白莹一片, 夜幕低垂, 落雪无声, 周十六低着头,忽的抹了一把脸。

自从伯母失踪后,巨大的自责后悔就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里,让他不敢面对晴雪,也不敢面对伯父,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晴雪还会和他打闹,伯父还会和以前一样宠他。

这些随着伯母失踪,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十六忽的想起以前的许多件小事,初到清河,他每天自然十分忙碌,来去匆匆,有一日早饭后,他照例要出门,被伯母喊住了,彼时的他嘴里还吃着一块胡饼,伯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头盔,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头盔带歪了。

晴雪在一旁哈哈大笑,说他今天头盔上的红缨是不是没打理过,乱的像稻草,当时的他瞪了一眼晴雪。

伯母也在一旁笑着,笑容温暖,说,已经理好了,很漂亮。

晴雪当场就接口,说他像是大公鸡似的。

他正想和她斗气,就看见伯母道,别听她胡说,明明是个小将军。

周十六记得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对着晴雪扬起了下巴,惹得伯母转身掩笑,晴雪更是笑跌在椅子上,一直道他现在是个骄傲的大公鸡,让他分外不满。

伯母就转过身,仔细看他,弯眸道:“不是大公鸡,是骄傲的小将军,玉树临风,俊的很,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将军。”

伯母说的如此自然,真挚,好像笃定了他的将来一定会有成就般。

周十六当时就感觉脸皮烧了起来,不好意思接受伯母的赞誉,他的脾性自己晓得,怕吃苦,爱享乐,不爱读书,行军打仗也没天赋,庸庸碌碌,没多大本事,他这样的人,将来也能像伯父一样当大将军吗?周十六想都不敢想。

他在伯母和晴雪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伯母相信鼓励的话一直被他记在了心里。

周十六弯腰盘腿坐在假山顶,可事实证明,他不就是一个废物吗?他连人都看不好,伯母信错人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他摘下头盔,红缨如血,扔了下去。

没听到声响。

周十六朝下面看去,拓跋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接住了他的头盔后,还将其放在了一旁雪地上。

周十六抬起头,不复之前的软弱之态,面部在雪色中显得尤为冷厉,拓跋木没什么反应,本来他就只是路过,他从假山下的石道走过,周十六坐在假山上,眼看相错交过时,周十六开口问道。

“晴雪她还好吗,”他一直没敢去看她。

拓跋木似在思考如何回答,最后道:“她会好的,找到王妃后,她就好了。”

周十六跳下假山,捡起头盔:“伯父刚才在书房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拿着堂哥的信回阆歌问堂哥为什么把陆家解禁了。”

“伯父很生气。”

等他重新戴上头盔时,发现拓跋木已经回来了,就站在他的身前:“你想看堂哥的信?”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拓跋木反问了一个问题。

周十六平静回道:“因为我发现你这人其实很聪明,而我想知道伯父这次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他将皱巴巴的信递给拓跋木。

拓跋木接过来看了一遍:“主公是从别处知道陆家调动一事的?”

周十六皱眉,这是当然的了,堂哥没在信上提,就说明伯父有其他渠道知道浔江郡发生的事。

“少主他。”拓跋木谨慎斟酌道:“并未提前请示给主公。”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依照他对王爷性格的揣摩了解,正常打仗时期,少主见战事吃紧,调动一下也无可厚非,王爷若生气,主母在一旁温言说两句也就化解了,因为真的不可能让少主母族一辈子困在浔江郡。

而且打仗了,人离得远远的,又碍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