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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才是穿越主角(397)

余大郎望着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他们以为自己交了钱财就万事大吉了,不可能的,这些水匪还会给他们的家人亲戚要赎金,不把他们宰个彻底,他们就不是水匪了。

很快,他们这艘船就被驱赶到了一起,方便看管。

在水匪的看守下,晚上,四艘船进了他们的地盘,余大郎只匆匆把内舱床头用杂物掩盖一下,就被水匪推搡到了牢房。

苗翠搂着两个孩子,心疼的摸着他们脸上的巴掌印,小银子跑到大哥怀里,声音很小,带着着急:“璎娘子还在船上,怎么办?”

“她在这里更危险。”余大郎看了一圈道,现在他就担心璎娘子会忍不住出来,那就糟糕了。

璎娘藏在床板里,等真正确定船舱没人时,才睁开眼睛,无声的大口呼吸。

她听见了水匪闯入船舱,甚至打人的声音,三妹的哭声让她心浸着冷疼,黑暗中,一切的响动被放大,梦魇似的盘旋在她的耳边,直到此刻,她不知余家被那些水匪带到了哪里,但亦不敢出去,身体僵硬的厉害,被冻的发麻的手在嘴边轻呵,过了许久,她听见了船外有水匪喝酒作乐的声音。

在黑暗中,璎娘很容易丧失对时间的概念。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心里的木簪被她磨的尖头发亮。

就在璎娘再次有困意袭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更加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另一波人攻打水匪了,璎娘一下子惊醒过来,她专注着听着外面的声响,喊杀声遥遥传来,听得她手心冒冷汗。

与此同时。

魏云州带着大军占据了寨子,原本的水匪自然被他杀了,这波水匪选的藏匿点实在不好,就在山阳渎的范围,他的大军正要从山阳渎返回洛阳,身后的反贼追的紧,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劲的往洛阳追赶而来,韩福闻讯已经派兵来了。

魏云州得知纔州节度使的死法,为周蛮子的手段感到心惊。

这周蛮子莫不是疯了。

本就凶名在外,现在更添恶事几桩,引得朝廷诸公弹劾,虽然魏云州也知道那些弹劾真算起来不算什么,可他听说幽州正在弄黄金台,广收天下人心,周蛮子这几件事一出,谁还会到幽州那地。

简直得不偿失,魏云州又想起流传在江淮地域的一则消息,据说王百万死的那么惨,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楚州带兵阻碍了周蛮子找他的新妇,也就是前年名动天下的幽州主母,花容夫人。

魏云州想了一通,幽州军正在从楚州,泗州,广陵方向铺展寻人,最近更是有往洛阳方向延伸的状态,魏云州当然不能看幽州兵的手插的这么长,理所当然的带兵反击。

他有不惧的资格,因为他身后有洛阳。

至于被水匪抓到的那些倒霉鬼,魏云州查清都是要到洛阳的,便让下面的人放行了,万一打起来,他是不会负责他们的生死的。

余家再次回到自己船上时,余石头惊魂未定就赶上前面三艘大船,一起走。

璎娘听见外面的动静,尤其是三妹唤她的声音,手脚僵麻的从床尾慢慢钻出来,乍然脱离了封闭的环境,璎娘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苗翠拎着两孩子的耳朵去擦药膏。

“朝廷水军杀了水匪,把我们救了出来。”余大郎简单的说了一遍经过:“现在安全了。”

他望着靠坐在船窗边的璎娘子,上前想把窗户关上。

“我想吹吹风,可以吗?”璎娘抬头问道,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冷色的清白,表情仍然是镇定温柔的,哪怕刚经历过如此惊险的事情。

余大郎给窗户留了点缝。

等舱内无人的时候,璎娘透过那丝自由的风,缓缓松开被指尖掐出血丝的掌心。

没人知道 ,她现在真的很怕幽暗密封的环境。

第266章

洛阳城外的流民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 新任的洛阳令开仓赈灾。

但到底是天寒地冻,每天都有人在寒冷中失去生命,很快, 洛阳里的豪富乐施人家和一些广受赞誉的寺庙们也开始救济灾民,一时间, 洛阳城外竟有几分喧嚷。

虽说赈灾以官仓为主, 私仓为辅, 但洛阳城内豪奢之家实在不少, 再加上有一向乐善好施的唐家带头, 率先给灾民们送衣送粮,免费发送医药,另还请了道教人物专门禳灾祈福,比官府那边的阵势还要大一些, 让受了唐家恩惠的灾民们不停的对着唐家人跪地磕头感谢。

寒冬季节, 唐家家仆个个面目严肃的看着领取衣食的灾民们, 在一旁维持秩序。

唐五郎亲自下场给那些灾民们舀粥, 今年可以称的上是大灾之年了,从夏秋之交,雨水就开始不断,十月洪涝爆发,千亩良田被毁,流民遍地, 自冬月伊始, 雨雪不止, 受灾范围进一步扩大, 幸好这些灾民是在洛阳, 洛阳是当今天下有名的大粮仓, 不至于像别的偏远地区,无食可吃,无衣可穿,活活冻死,饿死。

洛阳到底是东京,活路总比其他地方多一些。

唐五郎想到此,叹息一句。

他用热帕擦了擦手,不着痕迹的朝官府赈灾那边看了一眼,新任的洛阳令荀家大郎荀言也在赈灾,相貌堂堂,举止不俗。

唐五郎不由想到最近洛阳流传的一则消息,据说清河县的东月堤决堤一事就是他们父子俩的手笔,现在荀父升官发财,倒是符合事情发展。

年纪不大,倒是挺心狠手黑的。

荀言感觉到视线,他看向洛阳大富,唐家唐五郎。

唐五郎对他笑了笑,等荀家大郎在随从保护下进入城内后,他拿粥勺往旁边一瓷碗里一倒,小半碗粥被他吸溜喝下了肚。

也就洛阳周边受雪灾的灾民多,若荀家父子在江淮地区那,不得被那些流民生剥活吃了。

至于唐五郎为什么要相信盘踞在广陵一带的大反贼发出的通缉令,这就不得不说起,如今价值堪比王侯之头颅的荀家父子了,

自从已经被朝廷钦定为大反贼的幽州节度使,镇北王,大柱国大将军,时人称周蛮子,此人在不久前发文通缉了荀家父子,罪行如上,证据确凿,当夷三族,完全不顾荀父此时已经是洛阳令,周蛮子下达的通缉文书里,写明只要有人能割下荀家父子的人头,可得王侯之位!

朝廷那边自然是震怒交加。

而荀家父子现在不管去哪都有护卫相随,完全没有了当初进洛阳时,热络交游的意气,明明当了洛阳令,现在反倒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府衙闭门不出,就算出来,也是被人层层保护起来。

该说是做贼心虚吗?唐五郎一边舀粥,一边想着事情,没注意粥桶空了,还是他的书童提醒了他一下。

“没粥了,你怎么不早说。”唐五郎道。

书童让健仆抱粥桶来,继续施粥。

可是面前要粥的人却一直没有动。

唐五郎不由多看了几眼,大多数灾民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是冬天,他们身上的味道不明显,就比如眼前这位,身上衣服发出淡淡的鱼腥味,男子样式的外袍脏污,许是怕冷,穿的意外的臃肿,还带着蓑笠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偶尔露出的部分也是一层黑灰,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