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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才是穿越主角(253)

周绪抬头看着月亮,明月照万家啊,若年年人团圆就好了。

“怎么能不管,我是你爹。”周绪见儿子眼眶通红,想起自己的确好些年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了,他顿了顿,道:“你娘去的早,孙伯来信说你出生的时候就好像是病弱猫崽子一样,声音小的可怜,又生病又不喝奶,我当时心里就在想你该怎么活下去啊?”周绪仿佛回到了雁门关接到孙伯家信的时候,他声音没有什么大波动,只是带着一丝惘然。

周慎之继续咬牙不说话,眼眶愈发红。

“那时打仗呢,我急得嘴巴里起了好几个泡子,给你送了压岁铜钱后,你的身体也没好,我当时愁的整夜睡不好觉,想着要不学学南方养孩子的方法,给你取个贱名好养活。”周绪说道这里,带着笑意,幸而还是长大了。

周慎之听到父亲带着笑意的声音,心里愈发火大。

两父子坐在瓦片上,谁也没有说话。

周绪拍开酒坛喝了口酒,随后倒一杯给儿子。

周慎之梗着头不接,也不应话。

周绪继续喝了口酒,随后拎着酒坛离开了,周慎之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态,心却极冷,刚才言语间自己还颇为重要,如今不过两三句也不想和他多说,他就这么难以入父亲的眼吗?

心里激愤难言,酒意上头,周慎之再也坐不住起身,要找父亲问个清楚,是不是有了母亲,阿妹,他在他的心里就变成一个外人了?是不是这样!如谢德庸所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从前对他的爱也随之消失,如果真是这样…

周慎之发现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他愤怒的踢了一下瓦片,瓦片摔碎的声音在地面下响起。

“声音小点,你母亲在明心堂那休息了。”

父亲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周慎之一怔,他上前跨过屋脊,发现父亲双手枕头,睡在瓦片上,身边就是酒坛。

“儿子过来。”周绪笑道。

周慎之发现自己被父亲摆了一道,阴沉着脸坐在父亲身边,两人因刚才的事,气氛不再那么紧绷,但也没缓和,就僵持在那。

“给。”周绪从锦囊里拿出压岁铜钱。

周慎之握紧拳头,不去拿。

“真不要啊,你小时候的那个缠着彩线的压岁铜钱弄丢了,这个是最后一枚了。”周绪不在意的抛了抛铜钱:“既然不要,我就丢镜湖里了。”说罢,长臂一挥,将其抛到夜色里,甚至没有给周慎之反悔的时间。

周慎之立刻抬头看向黑暗处,豁然站了起来,头脑空白一片,身体先大脑踏出一步,周绪将儿子拽下来,将自己的东西给他。

周慎之坐下来,低头望着手里的压岁铜钱。

眼前顿时有些模糊,一点冰凉滴在小字上。

上面的四个小字隐约可见。

“你母亲想的字。”周绪望着夜空。

周慎之紧紧握着压岁铜钱,上面的四个小字微微硌手,很简单的四个小字,就是平安喜乐,周慎之想到了幼时带他的乳母,是母亲的人,那时他稍微懂事些,知道自己没有亲娘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因为他到哪都有人陪着他,哄着他,顺着他,乳母看他的目光却经常悲伤,后来他长大了,乳母因思乡身体不好,周慎之便让她回浔江荣养着,反正他也经常去舅舅家,所以对离别也没多大伤感。

离别那日,乳母在无人处抱着他,摸着他的头,默默落泪,声音轻轻的:“少郎君,你娘临终前对你就一个心愿,平安就好,你一定要平安,平平安安的。”

周慎之泣不成声。

周绪听着儿子的哽咽声,喝了口酒:“你对陆家有情谊,所以才能在知道陆家所作所为后无动于衷,因为兰娘不是你的生母。”

“但我想让你知道,兰娘对你的心和你生母的心是一样的。”

周慎之满脸泪水,对母亲的思念,对继母的愧疚,让他无颜面对父亲:“我只是觉得父亲处理这事会更好。”

“如果兰娘是你生母,你还会对陆家客气吗?你不会,如果兰娘生性泼辣,是个尖酸刻薄不饶人,可以扰的家宅不宁的,你会不会修书让陆家收敛一些,你会的。”周绪平静道。

父亲的话像一把剑戳破了平日里的一切,周慎之嘴唇轻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羞愧无比:“父亲,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对着你母亲说。”周绪道。

周慎之紧紧握着压岁铜钱,就想找母亲,周绪拎着酒坛起身:“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母亲去明心堂了,应是睡下了。”

“那我明天早上去见母亲。”

“好了,我们下去吧。”周绪叹了口气,周慎之跟在父亲身后,狼狈的擦干眼泪,等到了下面又是一个沉稳郎君。

行到一半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假山群有烛火隐现,似有人在行走寻找着什么。

周绪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待看清是夫人时,连忙大步上前。

“夫人,你怎么在这?”

萧洛兰提着灯笼,额头上已经急出了汗,假山小道不好找,这本来就是观赏之处,她已经找好久了,听见周宗主的声音后,转身提灯一看,意外发现了慎之,她不由笑了起来,整颗心安稳落下,彻底舒了口气。

既如此,她也就不用再找了,她到假山这来也是因为周宗主以前和她聊天时,提了一句,慎之小时候受委屈了经常往假山跑。

“我没事出来散散心。”萧洛兰扶着假山,小心的走出来,并没有要周宗主搀扶。

“儿见过母亲。”周慎之对母亲行礼。

萧洛兰笑道:“时间不早了,慎之快回去睡觉吧。”

周慎之望着母亲额头上的汗,转身时面上还未散去的焦急之色,看见他时的笑容,以及身后嶙峋的假山群,鼻子一酸,连忙又低下了头。

周绪执意要牵夫人的手,萧洛兰力气哪里争的过他,硬是被他握住了。

周绪感觉不对,将夫人的手抬起来一看,细嫩的掌心此刻都是伤痕,又再看了看假山,立刻知道夫人为何来这边了,周绪将夫人的灯笼拿了过来。

萧洛兰等慎之走了之后,心里对周宗主的做法还有气。

“夫人深夜在找慎之?”周绪轻轻的握着夫人的手,声音有点哑,拉住夫人。

萧洛兰走不动,瞪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你不给他压岁铜钱,我打算自己给他一枚,也省的大过年让两孩子不愉快。”

“用夫人自己的?”周绪望着夫人的脸,目不转睛。

萧洛兰被周宗主的眼神看的寒毛都出来了,害怕倒不至于,但就是有种惊悚感。

周绪低头亲了亲夫人的脸,自说自话:“一共就三枚,夫人想把自己的那个给慎之。”

“两个孩子,你厚此薄彼干什么呢?”萧洛兰避开周宗主的视线,对周宗主的教导孩子的方式十分不赞同。

“我已经把慎之的铜钱给他了。”周绪握着夫人的手心,亲了上去。

萧洛兰有些意外,随后立刻痛的轻嘶了一声,而后就是奇怪的湿濡感,温热的,又痒痒的,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萧洛兰想收回手,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