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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122)

林格随手扎的一个小丸子早就已经松散了,垂了两缕,在她耳侧卷起柔软的小弧度,她说:“不就是互相解决需求吗。”

“对,互相解决需求,”林誉之说,“当情人就要有情人的样子,格格,我记得某人说过,不会同时发展多个情人关系。”

林格说:“我又没有做什么。”

提到这里,她又傲然:“我还记得某人说,这段关系是可以随时终止的。”

林誉之脸上没有一点儿笑,看着她:“当初甩了我一次,现在又要来第二次吗?”

“我没这么讲,”林格说,“我只是提醒你,林誉之,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当情人就只是互相解决生理需求,你不要在当我情人的时候还时时刻刻想当我哥哥。”

林誉之说:“我记得一开始你不是这么说的。”

一开始。

多久的一开始?

林格早就不记得了,林誉之却清楚。

一开始,也是林格,捂着脸,难过地讲喜欢他,说爱他,哭到肩膀发颤,一抖一抖,压不住地难过,泪水能淹没一整个山谷。彼时青葱如她,年轻如她,用最拙劣的方式表达着那奇怪的、扭曲到似乎不应该存在的爱意。

后来也是她,在林誉之已经决意放下一切道德伦理后,说,只是一时兴起,说算不上数,只是年少轻狂。

林格说:“我全都忘了,反正情人就是情人,你又不是我亲哥哥,你也不要想再用哥哥的口吻来教育——”

话没说完,林誉之抬手,抓住她后脖颈,要她抬头。林格的后脖颈最敏感,平时是让人碰都不能碰的,现今被他这样按住,顿时如被捏了后脖颈的猫,动弹不得,只用愤怒的眼睛看他。

“又不是你亲哥哥?”林誉之说,“格格,你说这话没有良心。”

林格抿唇,林誉之的手掌心烫得她脖颈那一处要烧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拿你当亲妹妹看,”林誉之说,“以前你年纪小,不喜欢我,我也不在意,只想着你是我亲妹妹。亲兄妹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呢?后来也是,你把我当哥哥,我很高兴,也只想一心一意照顾你。”

林格直愣愣地站着,林誉之的左手拇指爱惜地抚摸她下颌线,她说:“你干嘛说这些?”

“为什么说这些?”林誉之冷静地说,“因为从没有对你提起过,所以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我的心。格格,我从未怀疑过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后来即使知道误会了,你不是我亲妹妹,我也照旧地疼爱你。”

林格说:“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个时候是怎么’疼爱’我的?那还是哥哥对妹妹做的事吗?”

“我如果不把你当妹妹,早在你告白前就对你下手,”林誉之说,“你说以后不再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那你想怎么?想让我真把你当解决需求的对象?”

林格说:“不好吗?”

“有什么好?”林誉之反问,他看着倔强的妹妹,捏住她脖颈的手用力,又紧绷着松开;又想让她认真看自己,又怕真捏痛了她,“是每天晚上被我摆出下流姿势侮辱好,还是不想要爱、只是纯粹的发泄更好?”

林格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林誉之说的这些话明显超出她认知范畴:“什么纯粹的发泄?”

“没有爱的性,纯粹的原始发泄,”林誉之说,“哪次不是先让你舒服了再说?就连厚乳都要垫只手,就怕你痛,怕你难受,疼你,不想让你第二天又揉着月土子说酸。格格,你真明白什么是发泄么?”

林格仰脸。

“我如果真不是你哥哥,纯粹地想搞你,为什么不直接拿爸和妈来威胁你?”林誉之说,“情人?你未免也太高看我的道德,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给自己套枷锁?我为什么不直接调,教你呢?还记得我之前讲过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吗?”

摇铃,喂食;

摇铃,喂食。

……

时间久了,只要听到铃声,狗狗就不自觉分泌唾液。

巴普洛夫和他的犬。

林誉之松开林格的后颈,抚摸、捧着她的脸:“倘若我们真不是兄妹,我就该搅乱你的工作,拿爸妈威胁你,胁迫你只能过来求我。我就该为你单独购买一套远郊的房子,把你关起来,让你一件衣服也没有,让你再见不到其他人,只有我。只有你对我笑,才给你东西吃;只有对我讲话,才给你水喝。”

林格说:“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对,是犯法,”林誉之点头,慢慢地说,“有的是方法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格格,你的嘴巴一直很好,可我就想让你这么好的嘴巴只亲我含我,也只能同我说话。我就该让你变成一个看到我就掀裙子的傻瓜,要你被汝到皱眉还会身弓着身体摇着尾巴要我继续搞,格格,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不是哥哥只是情人’,你确定自己真的喜欢?”

林格不说话,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看他。

林誉之说:“以后别再说什么不是兄妹的蠢话,你就我一个哥哥,也只有你自己一个嫂子;我也只有你一个妹妹,也只有我自己一个妹夫。”

林格目瞪口呆,好久才找到自己声音:“无耻。”

林誉之低头,说:“那你就当我无耻。”

的确无耻。

他已经连妹妹都能强迫,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呢?

林格还在气头上,因为林誉之那些惊世骇俗的话语,还有现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举动。

他看起来,比她更像是一个精神病人,还是那种美剧中会在雨夜中优雅解剖人体、烹饪心脏的精神病患者。

林誉之的呼吸像微醺的冰茉莉接骨木酒,他的手是能将她拖入无尽深渊的藤蔓。

现在的林格不想接吻,她不是什么娇弱到一推就倒的人,手指甲昨天刚修剪过,尽管钝钝的,挠起人来力道也不小。林誉之不躲不避,被她结结实实挠了好几下,脖子,眼角,脸庞,最深的一道在侧脸,被她掐出一道红痕,见了血,林誉之死死地扣着妹妹身体,偏脸,还是强制性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不是唇,但在抗拒中,林格的唇擦过他脸颊那道伤口,一滴血沾了她的唇,淡淡的腥咸,微微锈味道,像一个高脚红酒杯中装的陈旧铁锈。

这点铁锈味激发了林格骨子里的强硬,她是谁?从小打到大的小区一霸。惯常强迫他人,林格已经记不起自己上次被强迫是什么时候,她尽力一推,林誉之不设防,也不用力,任由她推到床上。林格喘着气,皱紧眉头,气恼地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揪起他衣领,胁迫他:“道歉,为你刚才说过的话向我道歉。”

纵使被她推倒,林誉之看起来丝毫没有陷入下位的凌乱。他脸颊和脖颈上多处有指甲血痕,看林格,反问:“为什么?就因为我说了真话?”

林格:“……”

林誉之继续说:“还是说,你就是想被粗,暴对待?这是你合理且不违法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