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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233)

他的手托住薛玉霄的后脑,垫着小舟两侧狭窄的木沿,不让她磕碰到。

两侧的荷叶丛拂过身畔,高矮不同的芙蓉擦过衣角。在花瓣的震颤当中,裴饮雪缓缓地、很认真地吻向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包容的界限,深入到她的唇间。

呼吸融为了一体。

裴饮雪亲了一会儿,呼吸有点没换过来。他什么都会、学什么都很快,只有在亲近的时候总是显得青涩笨拙,显得不那么聪明。

就在他撤退想要换口气的时候,一直享受着裴郎主动亲吻的薛玉霄忽然凑上来。她抬手攀住裴饮雪的肩膀,追着他纠缠上去。

如同一条盘旋着绞住他的蟒,展开了合尾的邀请。

他的气息猛地被榨空了,感觉到一股缺氧的眩晕。薛玉霄那么温和——表象上的温和。她“温和”又不容反抗地追上来,侵吞着他的呼吸和理智。裴饮雪一时不防,节节败退,一只手撑在了身后。

供给他的只有她口中的氧气。为此,他不得不尽力地去接受,无法逃离这种掌控和索取……攥着她衣衫的掌心渗出一点汗,裴饮雪低低地哼了两声,做出一个推她肩膀的动作,这才被蓦然放开。

他扶着木舟的边缘连连喘息,让新鲜的气息进入肺腑。裴郎的眼角红红的,无法呼吸而产生的眼泪停留在上面。

薛玉霄凑过去亲掉他的泪痕,低声说:“去亭子里吧,这样会被看到的。”

这片湖水很广阔,湖心的亭中悬挂着四面的竹帘,本意是为了在盛夏时在此避暑遮挡阳光。

裴饮雪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安全感:“……你还真想这样……”

薛玉霄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一股纯净的……好色。

怎么会有人连好色都这样真诚的啊?

裴饮雪无语凝噎,根本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滤镜在作祟,败下阵来:“你不知道宫外流传着很多秘史闲话吗?就算是根本没有的事,只要关联到你,天下人还捕风捉影地拿来听呢,何况你……真这么放诞。”

薛玉霄这个皇帝当得名扬四海,连她的隐私都有人瞎编拿去说书。

“什么闲话?”薛玉霄全然不觉,第一反应是,“是朝中有人要借此做什么事么?”

裴饮雪抬手戳她的眉心,正色道:“是说你跟崔锦章其实有私情……”

薛玉霄:“呃……”

“说你没有杀四殿下,而是偷偷饶了谢四,因为你跟前朝四殿下睡过。”

薛玉霄:“……”

“跟王郎……”

“好了。”薛玉霄立刻叫停,“就没有我跟你的吗?”

裴饮雪静了静,然后微笑说:“没有。”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珍爱凤君,这样的话不是闲话秘史,一直在明面上流传于世,更不需要捕风捉影。

因为这本来就是千古佳话。

……

陛下拉着凤君消失了一夜,次日清晨才现身。太极宫的侍从这才放下心,立即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更衣的原因是“被池水弄脏了衣服”。实际上这衣服是怎么脏的,她自己心里知道。宫里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明面上探寻揣测,但私下果然还是拘不住消息,坊市之中很快就有了新的创作题材。

新题材一经创作,立即风靡大江南北,传遍京兆。

在大菩提寺周围的禅心小筑内,书坊将书稿的酬谢放到小筑中的石案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将钱收起来,装到匣子里,捧着去给主人看。

谢不疑就坐在台子上钓鱼。他没有穿红衣,一身闲云野鹤的常服便装,长发只用发绳系了几下,碎发松散,还是那么懒怠和玩世不恭。

小童进来叫他道:“主人!我们下一本写什么?你这样写那一位的风流史,望清辉又要生气了。他总是批评主人你写得太过香艳。”

“我写得可没有一句假话啊。”谢不疑膝盖上放着一卷书,从小童的匣子中取出一枚钱打水漂,“他生什么气,难道不是他勾引的三娘?”

“诶……诶!”小童阻拦不住他的手,眼瞅着一枚钱被扔出去打了四五个水漂,脸色一垮,“总是不把钱当回事儿,好像你真的家财万贯似得,我都吃几个月的素斋了。主人,三娘是谁啊?”

“咱们陛下啊。”谢不疑懒懒地说。

小童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不相信地哼了一声:“净开玩笑,您能认识陛下啊?咱们就是破写书的,冬天的大衣破了个洞都没去补呢。这鱼……什么时候钓上来啊?”

小童想要爬上台子看鱼篓。

谢不疑哈欠一声,随口道:“不知道,我没放饵啊。”

“……”童子爬上去的动作一顿,又下去了,紧紧抱着装钱的匣子,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活这么大的,还没我会打算呢。”

谢不疑全当没听见。他随便翻了翻闲书,决定今天就钓到这里,该回去沽酒了。才刚起身,小筑的院门传来了几声礼节备至的叩门之响。

小童跑出去开门,一打开,见到一队穿着严谨恭肃的侍卫,为首的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女子,穿着御前近侍的公服,将帖子递给面前的小孩儿。

近侍和颜悦色地说:“请问珊瑚主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小童心一紧,生怕是编造那一位的粉红故事被发现了,脊背冒汗,结结巴巴地道:“是……我家主人……沽酒去了。”

近侍微笑点头,将一个帖子交给他:“这是凤君千岁请珊瑚主人入宫小住的帖子,劳烦小仙童转交给他。”

小童愣愣地接过,直到这一队人从面前离开都没回过神来。他好不容易还魂,狂奔进小筑,喊道:“主人,你认识凤君啊!”

“不认识。”

“你认识当今陛下啊!”

“……”

“我们进宫去见世面吧!”

四海为家共饮和(3)

第111章

陪着谢不疑的小童叫不穷,是大雪天从外面捡回来的。

当年谢不疑在如意园住了一阵子,等大局稳定,风波过去后,仰赖薛玉霄为他遮掩身份、排除万难,得以从前朝皇子的这个囚笼中脱身,在大菩提寺周遭独居。

裴饮雪为人仔细,曾经为他打点了金银田铺,倒不是为别的,只为谢不疑当众杀了他姐姐,没有让薛玉霄亲自动手——看似结果都一样,但实际却为薛玉霄扫平的一大坎坷非议。光是为了这个,裴饮雪便可以放下一切成见好好待他。

谢四收了,收完又把这事儿给忘了,放在禅心小筑的房梁上当一块木头垫着。

他住了半年,写书、钓鱼,杜撰活色生香的某种文学,在市井当中格外畅销。去年冬日到近处的酒家沽酒,见到被遗弃的小男孩瑟缩地躲在酒家的门口。

谢不疑把他领了回来,给他改名叫不穷。不穷跟着谢不疑身边打下手,来往递送书稿、接受酬谢,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日能进宫——主人真的认识陛下啊!

一路上,小童都是晕晕乎乎的。他抓着谢不疑的衣角进了椒房殿,发现主人倒是轻车熟路、面不改色,忍不住道:“主人……你跟陛下是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