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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227)

众人对宇文霞怒目相视。宇文霞却只是捋了一下辫子,紧紧握着手中的双戟。

“薛玉霄。”拓跋晗有些沉不住气,下意识地用手摩挲着刀鞘,“你说为商议而来……这是何意?”

薛玉霄见她软化口气,态度反倒强硬了许多。她道:“自然是为了说服诸位,归顺于我。”

“荒谬!”一人道,“我们大夏怎么可能归顺于一个节节败退的——”

“将军还没看清形势啊。”薛玉霄感慨似得说,“如今节节败退的,可不是我。”

对方一时语塞。

“时事变迁,今非昔比。”薛玉霄继续下去,“难道你们就诚心诚意地归顺眼下这个庸碌之主吗?拓跋婴尚且败亡于我手,你们的人马兵力交给此人,真能全然放心?”

在座之人相互试探地观察,都没有立即作声。

“你们也知道,我一路过来,没有苛待过胡民百姓,一样的爱民如女,视如同族。北方寒冷,自锡林以北便人迹罕至、作物稀少,到了你们的乌兰旧都,就更是气候苦寒,四方闭塞。如若众人诚心归顺,我愿意修筑商路、互通有无,将中原之技艺倾囊相授。其次,会为各位将军封侯,你们的处境只会更好,而不会变差。”

她语调平静,逐一利诱。先以自身过往为例,再一言戳中要点——修路通商。这是一件非常有诱惑力的事情,一旦商路通行,带来的好处难以尽数。

而封侯守边,则是保证了她们自身的权力安危。

“我既然取仁义之名,自然不会毁诺。”薛玉霄稍微向后倚了倚,姿态温和随意,“比起你们狼主这样的残虐之主,岂不好上数倍?请诸位不为自己着想,也为麾下庇护的牧民百姓着想。”

众人静寂无声。

这种静寂沉默是非常可怕的。

拓跋晗怒极而起,她清楚地意识到不能再让薛玉霄说下去。再继续下去,她必然兵败无疑。凭借着这种直觉,她握刀上前,在众人犹豫沉思之时跨过小案,迈步冲上前去,直直向薛玉霄挥刀。

薛玉霄旧伤未愈,虽然佩甲,手臂其实还不太能活动。这也是她坐着说话的原因——尽量保持比较小的动作幅度。

她一动不动,看着迎面的刀光冰雪一样地折出炫目之光。这光线才落下,就在中途被一把长剑所阻。剑身挡住刀刃,而后手腕一转,猛地将刀身震开。

刃锋直刺而去,挑开她的手指,从中央穿过手腕。拓跋晗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染血的剑刃又猛然抽出,抵住她的咽喉。

李清愁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负在身后。她单手握剑,行云流水地挡下攻势,凤眸微眯,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却森寒无比:“你在对着谁挥刀呢,我们陛下么?”

铁马冰河入梦来

第107章

四周众人拔剑而起,拓跋晗的亲卫冲了上来,却被李清愁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眸恫吓得呆立当场。

场内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但很快又变成落针可闻的死寂。在她身后,宇文霞的侍从从宴席上取出酒水,埋头奉向齐国之主。

薛玉霄抬手接过,慢慢地喝了一口,外族的酒似乎更烈一些,从喉管燃烧着涌下。

她垂手将酒樽放回木制托盘上,转而凝视着在场众人。她没有被拓跋晗瞬间的爆发和攻击惊扰到一丝一毫,目光仍旧如此镇定。在她的逐一注视之下,很多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忽然间,与宇文霞交好的一个都统起身,抬手行礼,垂下眼眸,逐渐做出决定:“请陛下止戈休战,我部愿永不与齐为敌。”

有一人改变态度,其余众人俱都心中动摇。她们望着薛玉霄身后闭合的门,交战以来从没有在她身上讨到一点儿好处——如不联合,局势几乎已经到了崩盘的地步,而剩余的唯一一个皇女却还受制于人,命在旦夕。

在片刻的静寂和凝滞后,各部首领纷纷抬手抚胸、低头行礼。

薛玉霄环视众人,提议道:“既然如此,请各位留下信物和印章,共同联合,与我同写休战议和书……”

话音未落,席上的慕容芸豁然起身。她是其中少数几个没有行礼降服的将领,见状噌地拔剑,在众目睽睽中上前来,却是对宇文霞说:“都统半生戎马,为夏征战,就算皇女不可扶之上位,也可以自取之,为何臣服外邦之主!”

宇文霞对她道:“以战养战,终非出路。”

慕容芸怔怔地望着她,闻言只能感慨长叹,她提起剑锋,望向燕都的方向:“可恨我主先亡,狼主已死,众位战友追随而去,我也不能效忠齐主,以背义而换封侯。”

说罢,她在宴席正中抬剑引颈,血迹溅湿地面,倒如山倾。

薛玉霄沉默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一旁被李清愁制住的拓跋晗见状,一面愤怒痛苦,一面又见到亲近的臣属急忙向自己打眼色,她攥紧手指,忍辱负重,软下言语道:“大势竟如此……我不能违逆大势而行……众位将军都要休战,请国主饶恕我鲁莽之罪,四娘愿为陛下守边。”

薛玉霄垂眼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具染血的尸体,静寂地相逢了。拓跋晗看到她幽深的眼眸之中,只剩下无尽的寒冷,仿佛能洞悉她真诚与否、能窥破她的内心挣扎。

薛玉霄伸出手,韦青燕很熟悉少主的习惯,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薛玉霄擦了擦溅上手背的血迹,平静道:“杀了她。”

“你——!”拓跋晗双眸睁大,“你不能这么做,薛玉霄!你——”

噗呲。

李清愁手起剑落,干脆至极。

手帕在半空中飘下,悠悠地拂落在慕容芸的尸首面目之上。

……

北夏皇族已无一女在世。

沿途各部尽皆降服,有不愿投降者,薛玉霄也没有立即攻伐,而是采用怀柔政策,派遣使者劝说。她一路抵达乌兰,在乌兰建立州郡,并与众人商议设取驿站、前往极北之地取水之事。

这个要求虽然比较特别,但各个部落都积极响应,派遣人马护航陪同,寻找当地向导,带足补给,效率出乎意料地高——在太始二年三月初,薛玉霄便拿到了最后一味世间难求的药引,将崔锦章所写的海上方炼制了出来。

丹药装满了两个玉瓶,瓶中散出极为冰寒的冷香。

大军在锡林盟庆贺论功,众将大醉。趁着这股醉意,几个亲军将领大着胆子去找陛下,但陛下却并不在宫殿之中。

同样,韦青燕也不在。

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在众人心中。其中一个部将立刻前往去找李将军。彼时,李清愁正在跟芙蓉娘斗酒,两人豪饮至酒醉,她到了此刻都没有脱下甲胄,单手按着膝盖,姿态慵懒地回首再次询问:“你说什么?”

“将军,陛下不在宫中啊!”

李清愁挑了下眉,没有立即回复,一旁的李芙蓉却瞬间就酒醒,二话不说就要起身去探查寻找,却被李清愁摁住肩膀,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