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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189)

宫侍从旁侍奉,等凤君为陛下挽发。薛玉霄梳好头发,洗漱毕,与裴饮雪用了早膳,吃完饭才想起一事:“如意园西院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饮雪看着她道:“我正要问妻主你啊。唯恐诸位公子是妻主的眷宠之人,做郎君的不敢轻易摆布。”

薛玉霄一边喝茶,一边瞥了他一眼:“说实话。”

裴饮雪顿了顿,道:“养着也无妨。要是内廷只有我一人,反而太惹眼了。不过是多费几分粮食,平日里互相解个闷儿。”

薛玉霄又问:“真心话?”

裴饮雪道:“真心话是,这些人在旁边勾引你、觊觎你的时候,妻主不可以看他们,否则我会觉得你马上就要抛弃我了——啊,我就跑去跟长兄哭、跟二哥哭,跟司空大人……”

薛玉霄差点笑出来,她凑过去一把将裴郎抱进怀里,揉搓着他的脸,道:“好了。要是有不愿意的,你就低调准备一份财产让他们傍身,送其出宫。一心岂能二用,我真诚恳切地待裴郎就已经够了,怎么能再将心切开分割成几瓣,对这些人怀有他意呢?跟着我不过是孤身终老。”

裴饮雪抓住她的手:“于众人而言,你可比世间大多数人都可靠。”

薛玉霄细细地拂过他的发丝,低声道:“……上回来陪都议和的使者,被废帝之事吓回去了。鲜卑夏部的书信一封一封地给我发,窥探之意甚重,又说新的使者已在路上,不日将到。”

“她们不是惧怕战事之族。”裴饮雪很快跟上她的思路,“是因为上一次在徐州、高平郡的惨败,将拓跋一族吓得惊疑不定,来继续探测虚实,名为议和,实则是想要试探一下你的态度。一旦你有所软弱,她们就会立刻故态复萌,耀武扬威。”

“京兆岂是胡人扬威之地。”薛玉霄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又道,“对了,李将军功可封侯,此前因为废帝压制才没有册封。我想要正式下旨册封她,为她与袁氏嫡子赐婚。”

“袁意小公子?”裴饮雪想起袁意的举止形貌,琢磨道,“袁意跟他的亲姐姐分外不同,袁冰素来暴戾跋扈,十分张扬,自从被你教训了之后才收敛。袁意却善解人意,处处可亲,不失为良配。”

“劳烦裴郎问一问袁公子的意思。确定他的心意,不然我可不好乱点鸳鸯谱啊。”薛玉霄叮嘱了一句,刚想要起身议事,又忽然转过头,跟裴饮雪窃窃私语道,“今晚等我回来再睡。”

裴饮雪:“……不妨有话直说。”

薛玉霄偏不,又道:“多喝点水。嗓子都哑了,叫不出来了。”

裴饮雪咬了咬齿列,所谓的颜面都被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陛下——”

薛玉霄却又用力揉搓了他一下,眨眨眼:“叫妻主。”说罢便由宫侍更衣,穿上帝服,心情很好地离开寝殿去办正事。

始知身是太平人(1)

第87章

太始元年六月初二,鲜卑使者觐见新帝。

时节甚好,适合郊游围猎。薛玉霄没有在殿上亲自接见这位使者,随手指了一个日期,与文武百官在猎场上见议和使者。

这个日期并不符合太史令的想法。

如今的太史令乃是研究天文地理的行家,是太府卿袁芳拓同出一师的师姐妹,名为鹤望洲,此人听闻天地换了新主,于星夜下算定天命,不仅没有悲伤,反而大喜,在一月前驱赶着牛车进入京兆觐见薛玉霄,拜为太史令。

鹤望洲虽然是袁芳拓的小师妹,两人为同辈,然而年纪极小,只比新帝大数岁而已,二十又七。她闻讯特来觐见,说此日大凶,恐见血光,薛玉霄却道:“围猎之事,自然见血光。”

鹤望洲只好道:“唯恐陛下被鲜卑人倨傲之意惹怒,盛怒之下,斩杀来使。”

薛玉霄面带微笑,望着她说:“我却怕鲜卑使者的胸怀度量不足以隐忍啊。”

至围猎当日,文官跟随在侧,武将皆佩甲执剑在左右。薛玉霄换了一身银甲,仍旧白袍,衣衫在日光下耀目璨璨,几乎似雪。她身下的踏雪乌骓健壮英武,马鬃柔顺,仅仅站立在侧,就不由得让众人联想到——薛玉霄神将出身,战定凯旋。如此一个人为皇帝,连腰杆都下意识地挺立了几分。

群臣中有许多新受提拔的寒门,得到薛玉霄任用才能一展抱负,于是引为帝党,汇聚如流,一时间士族高官居然不能轻易撼动。

长风猎猎之中,薛玉霄见到了那位鲜卑使者。

来人乃是鲜卑二皇女拓跋珍帐下军师,名为叱云风。胡女穿着夏部的服饰,虽是军师,却还像是所有胡人战士一样戴着遮挡面容的银丝网狼形面罩,微微卷曲的长发收拢而起,学着东齐的模样用一根檀木长簪固定。她猎服负弓,近前先拜薛玉霄,却未称陛下,说得是:“将军盛名!今朝能一见,死当无憾。”

薛玉霄身侧有关海潮、韦青云随侍,韦青云面色尚未变化,关海潮已然大怒,将自己倒背如流的一串词儿吊起来开始念,呵斥道:“你不叫陛下,为何叫将军?我主为至圣天女,光华普照,慈悲万物,圣人之德……”

薛玉霄抬手制止,侧首看了看使者,笑着问:“当真死亦无憾吗?”

叱云风怔愣了一下。

她身后的鲜卑部从伸手按剑,薛玉霄又转过头,淡淡道:“戏言而已,使者不必害怕。”

叱云风道:“将军莫开玩笑。殿下听闻将军登基大宝,主宰东齐,特地命我来贺喜。”

“既然称我为主宰,为何仅以将军相称。”薛玉霄伸手接过近卫递过来的弓箭,手指轻轻抚摸过羽箭上的金色雕纹。

“外臣斗胆。”她说着斗胆,却目视薛玉霄,盯着她掌中弓箭,“将军得位不正,逼谢氏禅让而已。你之臣民皆为贼臣,天下如今的顺服乃是受制于贼,等到谢氏缓过劲儿来,天下仍然归属陈郡谢氏,如今么……不过辅政而已。”

“大胆!”

“胡女找死!”

薛玉霄身后响起数声呵斥,特别是依靠她的提拔才有望晋升的寒门女郎,明明是文官,却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一样,下意识地撸了撸袖子。

薛玉霄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们殿下很想念谢氏女执掌的大齐了。”

她一语道破鲜卑各部的心思。薛玉霄的战绩和果决给拓跋皇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们其实非常不想让此人成为东齐之主,否则分明病弱半壁之国,将成韬光养晦之虎、羽翼渐丰之鹰。

“不敢。”叱云风口称不敢,又道,“若是将军能将皇位还于谢氏,国主定会亲笔修书,皆两邦之好,五年之内互不侵扰,安定如初,且为将军求情,让将军不减名位,依旧辅政。”

薛玉霄身后已是群情激奋,她倒神情平静,说了一句:“鲜卑之主远在千里之外,却想着他国政务,这么操劳,恐怕折寿啊。”

“请将军考虑身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