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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133)

薛玉霄伸出手,道:“情势所迫,这回我请了假,可以留在如意园休息很久。”

“好啊。”崔锦章道,“如意园里的厨郎水平不错,做得燕京豌豆黄很是香甜……我要是去吃,你不会舍不得吧?”

薛玉霄道:“不会。”

崔七的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先是凝神把脉,在心中有了底。他正要收回手,忽然见到她衣袖的袖口并未太规整,一截里衬翻了出来……里衬上针脚细密,绣着朱红芍药的图样。艳红的绣图抵在她的皓腕上,如此洁白、细腻、纤长而匀称。

崔锦章小小地愣了一下,他的手就抵在芍药下方。指下是她蓬勃富有生命力的跳动,代表着她强健的身体。

他忽然想起两人在秋收宴房中初见,她从马场上下来,一身蒸腾的热意,面带云霞、肤润薄汗,浑身都是馥郁暖热香气。

三姐姐是能上马拉弓的武将,以军功封侯,她带着病舟车劳顿多日,居然还能让人感觉到这股勃发之意。仿佛从薛玉霄这具并不宽阔的身体里,能迸发出撬动天地的力量。

“怎么样?”薛玉霄看他久久不语,开口问。

崔锦章仓促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睛,又马上避到别处。他的手被烫到一样收回,指尖将道袍袖边暗中蹭来蹭去,说:“很好……很强壮,能、能夜御十男吧……”

薛玉霄:“……你……”

这是什么等级的调侃啊!

饶是薛玉霄现代人的灵魂,都不免被慑住了。她屈指敲在崔七的脑门上,把神思不属的小神医敲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你。”

崔锦章面色发红:“我说什么了吗?我、我……我近日在重温葛师所传的房中术,脑子有些想岔了……对不起!”

他认真起来,对自己的判断倒很坚定:“不过你的身体很好,司空大人可以放心了。”

薛玉霄摇头一笑,结果他马上问:“你跟裴郎君……还是知己之交吗?”

这是她跟裴饮雪未曾通明心意时,掏出来应对崔七的说辞。那时崔七摸出裴饮雪还是处子,生出疑问,为了掩藏两人没有圆房的秘密,她那时说自己跟裴郎是知己之交。

知己?有抱着就啃的知己么?

薛玉霄面上有些过不去,道:“知己……知己也有蓝颜知己嘛……”

崔锦章点头意会,他也猜到了。像裴饮雪那样风姿卓越的人物,常伴在薛玉霄身侧,两人会日久生情也是难免之事。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想到裴哥哥待他也很好,一时愧疚万分。

怎么能对她想入非非呢?脑海里尽是她那日在身后更衣的窸窣声响……哎呀!当时怎么都没看一眼!

这想法冒出来一秒,崔七就抬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中转泪,低声道:“亏大了。”

“什么亏大了?”薛玉霄靠近问他。

一股相仿的香气钻入鼻尖。崔七面色急变,像是再被这香味抓住就会变成不知恩义的卑鄙小人,连忙起身欲逃。薛玉霄却一把抓住他,认真道:“我还有事要问你,不过……”

她想到二哥在内室打理陈设,万一听到了一些宫闱之事、或是大哥的近况不安,难免对他不好。于是提议道:“太平园的梅花开了,我们出去走走。”

崔锦章被她抓住的手腕火辣辣的,低低“嗯”了一声,随她出去。

薛玉霄从前面走,崔七落后她半步。她走出议事厅,过外廊,穿过太平园的中轴线,进入一片腊梅林里。

这片梅林极为娇艳,鲜红夺目,恍若云霞,花蕊里还残留着前几日下过未化的小雪。

薛玉霄向内走了走,思考着怎么开口。而她身后的崔七脸色越来越红,在心中揣测道:“三姐姐……不不不,薛都尉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此前薛司空似乎向父亲暗示过,说我人很好……她不会也是要讲这件事吧?我可是不成婚的呀,受葛师相传,我毕生行医……”

“毕生行医就要形单影只吗?要是她什么时候厌倦官场,退隐致仕。会不会也可以一起去各地云游行医?沧州的冰天雪地苍凉如画,扬州的山水烟雨朦胧美丽……”

崔七盯着她披风的衣摆,思绪漫无目的地又飘远了——

“就生两个孩子吧,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叫薛见微,薛知著。真是好名字,我可真是个取名天才……还是说这种事要让薛司空决定?她才是孩子的祖母啊。”

正想着,薛玉霄也突然站定。

崔锦章一头撞在她后背上,回过神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吸了吸鼻子,说:“三姐姐……”

“七郎在宫中做医官,想必能自由进出于宫禁之中。我有一件要事,需要跟凤君商议,不能转述她人之口,必须是我来说。”薛玉霄回头,神情恳切地问他,“你有什么办法吗?”

崔锦章道:“你想跟我说的事就是这个?”

薛玉霄点点头,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其实比较困难:“是不是太过为难你了?”

崔锦章盯着她的脸,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薛侯的眼睛实在太柔情妩媚了,哪怕她本人只是微微一笑,都有一股暗送秋波的撩动之意。

崔七脸庞通红,摸着额头上撞到的地方,憋了半天,突然提高声音说出来一句:“给我道歉!”

薛玉霄愣了下,心说这是你自己没看路撞到的呀。但她情绪稳定,善解人意,还是道:“我撞到你的头了。真对不起,可是后脑上又没有长眼睛呀,没撞疼你吧?”

崔锦章咬了咬唇,严肃道:“不是这个!”

薛玉霄:“……我还有什么事惹到你了?”

小神医看着她那张脸,说又说不出口,表情急遽变化。他回想起自己立过的誓言,一边惭愧内疚,数落自己不可心猿意马,意志动摇,一边又泄气似得踹了梅树一脚。

梅花乱颤,花瓣和残雪落在他身上。

崔七自幼爱惜生灵,这一脚下去,马上后悔,蹲下身拍拍梅树树干,低落地诚心道歉道:“踹了你一脚,真对不起。我脚上又没有长眼睛……”他提高声音,理直气壮道,“没碰疼你吧!”

薛玉霄:“……”

崔锦章站起身来:“算了,原谅你了。”

明日落红应满径(1)

第62章

崔锦章通达清理,说原谅就是原谅了,于是整理心情,详细询问她:“有这么要紧的事?不能传递以密信吗?”

薛玉霄道:“事关重要。如果不是我亲自口述,只传递以信件文书、或托人口述,恐怕凤君不能全然相信,会陷入到左右为难之中。长兄在宫中多年,十分谨慎,我不愿让他过多猜测思虑而损伤精神。”

这话也有道理。文书信件可以伪造,倘或是什么大事泄露了风声,由政敌所伪。如果凤君轻信,那对于薛氏来说将是灭顶之祸。然而薛玉霄亲自秘密入宫相见,一旦被发现,也会立即招致皇帝的猜忌——她才刚刚取得了谢馥的一部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