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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85)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而此地或许取代这高台的便会是以黄巾头颅铸造的京观。

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在今日晨起的时候还与系统说,这正是她要给自己封侯加上的一道筹码,可当真处在这高台之上,望进周遭冀州黔首的眼神之中的时候,她却一时之间也无法想起那个目标了。

也正是在此时,身上还带着镣铐的张角被带了上来。

乔琰和张角之间的辩论之约,是在皇甫嵩和卢植的亲眼见证之下订立的,也就自然不会在这半月间在伙食上对他有所亏待。

也或许是因

为对太平道学说的维护,张角心中也淤积着一口气,更让他看起来也只是比此前被捕之时稍显清瘦一些而已,在精神状态上还是颇佳的。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高台中间走来,走到了乔琰的面前。

他这多年间号为大贤良师的传道之举所赋予他的特质,在此时依然显得极其鲜明。

乔琰也听得到,在张角出现的时候,因其精神领袖的地位,固然后方站着的就是汉军,也并不影响在人群之中发出的拥趸高呼之声。

在这些人中甚至还有她刚来到此间便接触到的兖州黄巾渠帅梁仲宁,有开城投降却还是觉得他的兄长不会输的张梁。

但这些声音并没有让她的心神有任何的过分松懈或者紧张的情绪。

她只是目光凝定地看向了张角,开口说道:

“半月之期,劳驾久等。”

第30章

这场注定特殊的辩论,在双方会面之时,实在很难不让人觉得两人着实差异悬殊。

一方年未及笄,甚至还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而另一方却已过知天命之年。

即便是早知道乔琰有备而来的几位,在看到此刻这样一出孩童与长者对峙场面的时候,也不由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但在听到乔琰站在张角的面前,面对的是建立起数十万人宗教组织的大贤良师,也照旧能以气定神闲的口吻说出“半月之期”久侯的时候,又各自松了一口气。

程立此前在长社城下就已经对乔琰有了个天生可为演说者的评价,在此时也不免又刷新了一次印象。

这或许已经不是一个演说者的程度了。

她镇定得太过,以至于更像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一个合格的领袖,而不只是一个演说者。

这样的特质出现在一个尚且年幼的女童身上,本是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但在黄巾之乱的大背景面前,因混乱的时局和旦夕危亡的困境,反而有了一种应运而生之感。

但即便是程立这样颇有远见眼光的人,只怕也不会想到更多更深远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乔琰既为兖州乡党,那么有此等本事对兖州来说就不算是个坏事。

现在要紧的还是眼前的这场辩论。

身在台上的张角朝着四周无数双看来的眼睛望去。

因其多年间的举止殊异,此时也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他于须臾之后将目光重新挪移到了乔琰的身上,说道:“不算久侯,我实在想听听,你要以何理由来说,我太平道实为谬误。”

张角仰仗此道发展出了如此多的信徒,又如何会愿意相信其中真有什么谬误。

若要论及太平道那提纲挈领之书,还要追寻到那本据传是由于吉撰写的太平青领书,也就是乔琰在跟郑玄的谈话中提到的那本。

太平经从太平青领书传承而来,虽多为修补整合而非独创,却也非一日之功可成。

张角对自己的心血和凭据都怀有十足的信心。

更何况,欲要让诸人信奉,他自己本身也必然是一忠实信徒。

他是此等态度,那么乔琰呢?

乔琰面对张角的这句近乎质问的发声也目光岿然。

她在此前借着充当梁仲宁军师的机会,对二者都有所翻阅,在这姑且可以称之为备战的半月之内,更是在郑玄的指点之下,又对其再有一遍通读。

所以在本已有三部分的辩论大纲基础上,她陆续增补而出的细节,也让她心中更有了底气。

从表面上来看,要压制住这位大贤良师,着实像是一件近乎荒谬之事。

要知道太平道的残余影响力在三国群雄逐鹿的时期依然不能被忽略,它连带着汉中张鲁所传承的五斗米教一并,被视为是道教组织的起源。

要将其拉下神坛,简直听起来像是个传说一般。

可或许是因为骨子里的野望,让她在身处于高台的位置上的时候更有一番沸腾鼎盛之意,她此刻竟全无要撞的是一块巨石的恐惧,只有在意图挑战挑衅一些东西的跃跃欲试。

张角为其道统据理力争,她又如何不算是在争!

乔琰回道:“我此前与足下说过,今日之辩,分为三场。这第一辩,便说一说这日月星轨。”

张角有点诧异,这是个对年幼者来说过于不讨巧的话题。

他发觉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乔琰了。

这个能凭本事令黄巾束手的孩子,显然不会只抓着太平经中“一男者当得二女,以象阴阳”这样的论断来与他当众驳斥。

他当即问道:“以何辨

日月星轨?”

乔琰拢了拢衣袖,朝着头顶指道:“不知太平精要中是如何提及日月星的?”

张角知道,乔琰显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而是要让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而已。

但在张角的认知中,日月星辰之说在太平经里已承袭《天官历包元太平经》中的精要,更与三统四分历法相呼应,乔琰纵然要驳斥其中的不妥之处,凭借她的阅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故而比起乔琰话中隐含的咄咄逼人,张角的语气显然要平和得多,“日月星三光之中,以日为长,日月为其大明,日象人君,月象大臣,星象百官,众贤共照,万物和生。三光行道不懈则光照八极,失道则光灭,光在时,列星守度,不乱错行,正是天地之间,精神至极所在。”

乔琰面色不惊,继续问道:“那,何为日月之蚀,星象之灾?”

张角回道:“天地之怒,见效于日月星辰,如使和调则不蚀。上古最善之时,大多不蚀,后生举止无常,失天地意,遂使阴阳稍稍不相爱,此为日蚀天灾之故。”

“那么,何又为天地之意?”乔琰又问道。

她这接连三问不曾停歇,也不曾对张角所说有任何驳斥之言,让他心中已觉有些反常。

但仔细想来又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对方既要正太平道之学说,也诚然要听太平之言。

当先问及的日月星辰含义中,张角回的是日月星三光在太平经中的说法。

在整个太平道的学说里,颇有几分像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的意味,将日月之行与人间事务联系在一处。

所以这第二问中,乔琰问及日食月食的现象,张角回复的便自然是,因为有人间乱象,故而有了日食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