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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83)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最后这封送到袁隗手里的信上,便是格外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见乔氏女乔琰与张让密议。】

他写的是个“客观事实”,要如何处理,到底是抢先于张让助力于爵位的落成,还是干脆出手打压,那是袁公需要决断的事情。

淳于琼送出了这封信,方才觉得自己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此后再看到那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他也没了那种大觉不妙的心情。

党锢之祸解除,朝廷必然正是重新启用党人的时候。

司徒以汝南袁氏为后盾,话语权必然大有提升,要做出些事情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总归是不能让那阉党一方增添出什么助力来的。

但飞马送信再如何昼夜不息,要将消息从冀州送到洛阳总还是要点时间的,淳于琼还未等到京中消息的时候,便先看见这大军驻扎的营地之中来了个重量级的人物。

一个他绝没想到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高密郑玄。

党锢之祸波及郑玄十三年,令其困居于高密,不可离开寸步,这些年来一直居于洛阳的淳于琼自然无从得见这位高士。

但能在这样的阵仗下抵达,随行数车经文,更能得到卢植倒履相迎的,除了郑玄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郑玄甫一抵达,他便见到乔琰迎了上去,口称“兖州乔琰与郑公告罪。”

这无疑是宣告了郑玄的身份。

郑玄也正是她此前与皇甫嵩商议后,着人去请来的。

不过他能亲自前来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因为在她写给郑玄的信中其实写的是——

如若郑公不能亲自前来,派出一得力弟子也可。

这也已经足够让她开展自己的行动了。

但郑玄亲自抵达冀州,却无疑是让她更有把握。

这峨冠博带的长者一听她这请罪之言,脸上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之色,“你在让人送来的信里,已将借我之名的来龙去脉都说得明白了,我又如何会在此事上怪责于你。”

见乔琰起身,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自言是他弟子的女童,观其神骨清秀,目光中正,也不由多了些欣赏之意,复又说道:

“为父母报仇,乃为子女者尽孝之当然,你行事又非将黄巾一并打作了逆党乱臣,而是在长社于两位将军手中保全愚民性命,如今为更多人之生死而书信求助,我纵已多年不在外走动,又如何能不亲来一趟。”

乔琰忙回了句“郑公高义。”却见这长者摆了摆手,“你先不必给我戴高帽,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若这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我就算人来了也未必会真如你所愿。”

他话是这样说,但就算是淳于琼这个最不理解乔琰为何会将郑玄请来的人,都不难听出在他的话中,比起威慑,显然还是闲谈的意思更重些,也明摆着在话语里有些对小辈的纵容。

“郑公但问无妨。”

郑玄一边朝着营寨中走去,一边问道:“你以何觉得,我有此本事能对张角的太平道学说造成毁伤?”

太平道专攻黄老之学,郑玄则在儒学深耕,算起来两方也全无交集,至多也不过是在谶纬之说上有些擦边而已。

这跟郑玄此前经历过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的言辩并不太一样。

倘若乔琰说是因为他的名声而对他寄予希望,那么他当即转身就走,绝不停留。

但显然,乔琰对这个问题并非没有过考虑,她不疾不徐地回道:“在兖州我曾对太平清领书有些研究,不过希望在场诸位莫要因为我看了这而送我往牢狱一行。”

皇甫嵩当即就笑了出来,“这就得让子干好好约束他的部从了,事急从权总是没错的。”

乔琰对着卢植拱了拱手,继续解释道:“太平清领书与张角的太平经密不可分,其中多有假托星宿,伪借神灵之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坦荡得活像是她从未与梁仲宁说什么“氐、房诸星明亮,分野兖、豫之地”一般,瞧着郑玄的脸色中似乎对她的用意有了几分了解,这才又说了下去,

“所以我倒不是请郑公以经学来驳斥张角的,您长期行教化之事,自然知道于各州黔首来说,周礼也好,左传也罢,都不是他们能听得懂的东西,但有一个东西或许是可说得明白的。”

“我听闻您术算之才绝顶高明,早年间师从扶风大儒,曾与他一道推演浑天之学,马季长已然仙去,能以浑天星宿之说击破太平清领书之中虚言的,唯有郑公一人而已。”

郑玄一指卢植笑道:“卢子干与我乃是同门,何不寻他就行。”

乔琰毫不在意发挥一下自己的年龄优势,露出了个有些可爱的表情,“若论行军布阵,您不如卢公,若论周天经算,卢公不如您。既要破这世间难得厚重的盾壁,自然要有至为锐利之矛,您说是不是?”

这一比较两个人都不得罪,反正她还小,就算说得太直接也总不至于被怪罪。

卢植和郑玄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这两人多年不见,此时名字从一小辈的口中被同时提及,也未尝没有忆古惜今之感。

“好啊,”郑玄显然对乔琰的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又继续问道:“你说的这个理由诚然不错,但要知道太平道之根基正在治太平均,以太平为天道,言及小内之钱财,本非独以给一人,你又要如何去驳斥此事。”

乔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朝着郑玄问道:“在张角之前,钱财也非均输,但可曾有如他一般能一朝号令数州三十万人之人?”

郑玄道:“并无。”

“不患寡而患不均之说,固然早有所言,但纯然公平,反难免令惰怠之人从中牟利,琰倒是觉得此不是根本问题。”

见郑玄脸上露出了几分深思之色,乔琰稍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张角能让此等太平之说遍布四海,我仔细考究,发觉大抵不是因为公正财富田地,而是因为太平天道赋予了寿命。”

“建宁四年、熹平二年、光和二年、光和五年,四场大疫,给了张角此人施恩传道的机会。”

若非天时助长了,张角绝无可能将太平道发展到此等地步。

符水救治之说放在现代,大约就是平正温和的药物配合上了心理疗法,以宗教的方式表现出来,也成了张角拉拢起义众人最有利的手段。

在当时的疫症包含了霍乱、肺炎、出血热等传染病的情况下,救治者甚众这件事着实要打一个问号。

“但琰并非专精此道之人,也不能以我之所以为去认定事实如此,”乔琰说道,“所以我请来了另一个人,这便是我要同张角论的第二场道。”

“听你说来,此人乃是一位医者?”郑玄问道。

乔琰颔首回道:“不错,还是一位当世神医。不过我不是以请他来驳斥符水学说的理由请来的。”

她露出了有点窘迫的神情,“我听闻此人常年四方救人,若我只说请他来与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