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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674)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他们顶多就是注意到,乔琰身边的侍从给她和卢植、鲜于辅都递过去了一个棉布口罩。

然而当这两个陶罐被打开的那一刻,有个好奇心作祟走近了些的年轻人顿时被一股腐败的恶臭呛入了鼻息,差点没当场掉头就跑,却还是干呕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乔琰倒是很淡定地拎着两根长箸,将两个罐子中的肉都给打捞了出来。

四到八天的时间就已经足够水中的肉进入腐败的状态,更何况是十天。

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从装着水的罐子里打捞出来的猪肉,在表面已经呈现出了灰绿色,还有白色的斑点滋生于其上,俨然是彻底腐坏的样子,没有任何的一片有例外。

而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正是被放在酒罐之中的猪肉,和新鲜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仍沉浸在这种实验的震撼效果之中,便听乔琰说道:“有卢公和鲜于将军为我作证,应当也不会有人怀疑此举中的东西被我掉包了。总之,这种更高纯度的酒能杀坏这种导致腐败的东西,所以用在士卒的伤口上可以减少感染的出现,用在四壁与屋中,则可以抗衡大疫之中的病灾入侵。”

“若是诸位还想看的话,我们在此地重新做一次这个测验也无妨。”

她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匕,以指尖摩挲着刀口。

哪怕明知她没打算用人来做这个对比,她这种漫不经心的动作中还是不由让人一阵汗毛倒竖。

“这……这就不用了。”有人当即说道,试图打消乔琰的算盘。

既然这算是在天子和朝臣共同见证之下的东西,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倘若真如乔琰所说能有这样的奇效,这高纯度的酒与神药有何区别?

还是那等不必入口的神药!

在天灾大疫一度盛行的年头,若能早早有这样的东西,那张角又如何有机会以符水来发展教徒,以至于形成黄巾军这样的存在?他们又如何会在明明有条件延请到名医的情况下出现家族的子弟折损?

又或许是因为乔琰举着把短匕的举动让他们无端产生了一种死亡的威胁,在这一刻,他们还产生了一种奇怪且有吸引力的联想——

若是这猪肉被浸泡在酒中能起到保鲜防腐的效果,那他们在某日去世后,是不是也能将自己浸泡在此种酒中,永葆尸身不腐?

这可是历代天子都没有的待遇!

第263章 买卖置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有些人的脸上便不免显露出了几分喜色。

对于世家贵胄这等权柄在握之人,活着的时候能享受到多少权力富贵已经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东面朝廷和西面朝廷之间的争锋,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他们的身上。

哪怕真是不慎站在了落败的一方,另一方想要得到州郡的稳定,也绝不会做出擅杀世家士人的做法。

那些暂时出不了三公之才的家族,也就越发处在一个固有的舒适圈内,丝毫没有跳出来的意思,也自觉自己身在其中着实安全。

生时的情形见得着,死后呢?

在如今的标准观念里,帝王的身后事要“事死如事生”,导致帝王墓穴的陪葬品中有数量惊人的兵俑、建筑、钱币和生活用品等。

贵胄名门子弟也是如此想的。

可这些财货与模型可以轻易地被放入他们的陵墓之中,他们自己本身的躯体却难以避免地要变成一堆棺木之中的枯骨。

若是能保持尸身的完好,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死后他们能够更好地享受自己在生前积攒,又带入到墓穴之中的一切呢?

更有甚者,还有人想着,既然这高纯度的酒可以让本应该腐败的猪肉维持不腐,若是将其涂抹在脸上,有没有可能让自己的面部也延缓衰老呢?

人的想象力还是很惊人的。

尤其是在面对这等未知之物的时候,总是会不吝于将其往更加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脑补。

在座中的杨修和祢衡就听到了邻桌两位年长者类似这样的讨论。

祢衡似乎一点都没被空气中的腐肉气味所干扰,在分出了一点注意力给那头实验的同时,自顾自地将面前的酒给倒满在了酒碗中。

大概并不是杨修的错觉,他觉得祢衡在先前尝试了那一口闷和缓慢品尝的喝法后,有点想要尝试将酒碗之中的酒水给点燃再喝下去,体验体验前所未有的感觉。

按照祢衡这种才被人套麻袋打了却满不在乎的心态,杨修觉得,他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不过还没等杨修将劝说的话说出口,就听到祢衡问道:“大司马是想通过垄断新酿酒技术的结果来劝退其他涉足此道的人?”

按照乔琰所给出的信息量,在祢衡这种完全不知道高度酒如何酿造的人看来,乔琰对他们给出的,无非就是三个消息——

其一,她所掌握的新工艺在出酒率上高于寻常的酿酒,为了达成节约粮食的目的,要限制酒水在其他途径的生产。

其二,新工艺中酿造的酒水在纯度和风味上都要优于原本的。

纯度高不是什么问题,反正能通过勾兑的方式让酒水变淡。

总之,将浓度变高才是更难的。

拥有了推行后必然占据优势的高纯度美酒,她若是直接来和各家抢夺份额,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但为了达成一个更加和平的商谈,就以限酒令的方式来执行。

其三,更高纯度的酒能在防治灾病之上有着绝对的奇效,这就让这种独家垄断有了更进一步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士卒作战中的伤口清理、大疫之中的防治扩散,都让酒从消遣物品朝着战略物资上进行转移。

此外,鲜于辅的出现以及今日这论酒之会的举办地址,都意味着刘虞这位天子会对乔琰做出的决断进行支持。

卢植的作证则代表着站在乔琰背后的另外一支势力。

他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汉末的大儒,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这是为了兴复汉统而不遗余力的礼法正义所在。

至于乔琰手中的刀,到底该当算是一种武力胁迫,还是她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祢衡摸了摸自己脸上还有些发青的伤痕,看着眼前的局势大致有了个判断。

杨修问他:“若我说是呢?”

祢衡冷笑道:“这世上若人人都可以公而忘私,天下又为何会有长安朝廷与邺城朝廷的两方?只从实力和占理这两方面根本打不倒这些贪婪之人。”

“大司马不会如此天真吧?”

祢衡这话说来是没留情面,说的却实在是个实情。

甚至还没等他的这话说完,就已见有人离席而起,朝着乔琰走了过来。

这个在此时靠近的人,当然不是为了来更清楚地看到,从水中捞出来的猪肉与从酒里捞出来的猪肉到底有多大的差别,而是要开口发言的。

他朝着乔琰行了个礼,说道:“中牟任氏子弟有话想问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