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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667)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为了第一个目的。

但两项理由的存在,俨然是为一部分人找了个台阶下。

袁熙看着那两沓纸,也有心想要去拿上几张,以确保在回到冀州后能跟父亲做出交代,可惜他紧跟着这些人凑上去看热闹后便得知,这纸张的领取需要实名。

他随身带着假身份的证明是不错,但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大概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前来领取纸张的人并没有太多。

“或许是在观望吧,”边上有人说道,“领了纸总得写些东西,这和在言谈之间夸耀长安盛景还是有些不同的,真要付诸于笔墨了,可就表明立场了。”

“何况,谁又肯将自己的笔墨跟贩夫走卒的放在一起较量呢?”

袁熙很想说,贩夫走卒根本看不出这些纸张的妙用,又何来放在一起较量之说。

但想想这话中的道理倒是也对,这种划分出三六九等的比斗,总是要拿出个权威的评判标准来的。

只是,大概是因那获胜者的诗赋可以抄录于乐平月报之上随之发行,对一些想要得到出头机会的士子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诱惑,还是陆续有人以名贴路引等物报名领纸。

转变发生在这活动开办的第三天。

一名貌不惊人,身形也瘦小的年轻人将自己的作品张贴在了诗文的评选区域,以自己的一篇辞赋惊动了观望着的不少人。

神女送征赋之名顿时成为了众人热议的话题。

即便这篇辞赋的出现难免让人觉得有讨好之嫌,可在他们将目光移到作赋之人的名字上后,他们又顿时将这种评价给撤了回来。

这是王粲!

祖上出过两代三公的山阳王氏子弟,虽然已没有了显赫的财力官威,但以王粲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说什么违心的话。

何况按照如今文人的观点,文章是能反映出文人脸面的。

这确实是一篇好赋!

他年纪虽轻,却已经用这一篇辞赋直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更证明了这场评选可以很有含金量,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去做这等有辱声名之事。

所以即便王粲所做的,只是按照乔琰的安排将自己的文稿给贴到了征文的墙上,在他这个举动之后,自负在辞赋上有跟他一较高下实力的,都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

到底是不是真能有这个相提并论的实力尚未可知,但谁让有个说法叫做文无第一呢。

比如说,杨修就看到祢衡也在随后领了纸,动起了笔。

此前祢衡还因为乔琰要推行禁酒令的事情,借着酒劲指桑骂槐,让杨修得到了个当接待员的惩处,现在又咬着笔杆子斟酌用词,真是让杨修有些哭笑不得。

祢衡则很坦然地表示,他这是要以这种方式告诉王粲,要想获得头名,并不一定要通过这等神鬼志怪之说。

“那要通过什么?”杨修问道。

他敏锐地意识到,以祢衡这种开口带刺的家伙,居然没在此时说王粲这是在行谄媚之道,好像是一个特殊的信号。

但这种发现就不用专门拿到祢衡面前来说道了。

祢衡翻了个白眼,“借物比兴吧。”

杨修还想再问,他就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而引发这场波澜的还并不只是王粲的这份投稿。

在《神女送征赋》出现于长安街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同一日,大约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有另外的一张纸被贴上了墙。

不是诗文组,而是书画组。

那是一份以隶书所写的长安赋,出自张昶的手笔。

虽因早前卫觊在乔琰的授意之下发起了对张芝和张昶的拜访,又将张芝给请到了乐平任教,张昶的身上其实已经被打上了长安朝廷的标签,但想到张猛这个跳出来尝试劈砍地面的举动,张昶自觉自己还是得将此事的后续影响给消弭下去,这才有了这样一份作品。

这份辞赋在文学性上远不如王粲所写的那副,但这张隶书中的笔墨,却实在是张昶的超常发挥,以至于和王粲的那一张作品形成了双足鼎立的架势。

不过在随后,乔琰又找张昶聊了聊,说的还是张猛的事情。

“先生此举意在替胞弟的口无遮拦而赔罪,我心中清楚,但谁又能真对一个人的人生全盘负责呢?”

乔琰可没打算因为张猛有几分武力且是张奂的儿子就贸然启用他。

她如今麾下并不缺将领,尤其不缺本事不够却自视甚高的将领。

更何况,张猛今年是三十又不是三岁,凭什么还要让一个年近六旬的兄长为他担忧呢?

见张昶脸上尤有几分纠结之色,乔琰道:“先生先不必想这么多,且看看此番投稿中的优胜之人吧。反正令弟手臂的伤势还需医治,总之也得先安分几日。”

张猛砍出去的那一刀造成的反震,并不是随便放着两日就能好的。

所以樊阿被乔琰从并州召来长安,要跟随袁耀前往豫州之前,先给张猛诊治了一番。

他现在还喝着那个多加了苦味的药呢。

但怎么说呢,比起嘴里苦心里也苦的张猛,可能还是袁熙的日子要更加难熬一些。

王粲的诗文与张昶的书法,引发了长安城中投稿热潮的同时,也让袁熙更加确信,父亲面对的这个对手可能要比他所想象得更加可怕。

所以他已没有那么多耽搁的时间了。

好在他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可以确认,田丰的表现并不像是个真在长安得到了高升的人该有的样子。

他并不是不想回返邺城向着父亲报信,而是他的处境不允许他这么做。

作为弘文馆中的助手,他所得到的待遇是不低的。他已不再需要跟其他人挤着住在一个院落里,而是可以有单独的居所。

但在长安城这个重新恢复秩序的帝都之中,内城之中的居所位置是很有限的。

所以在这样的集中安排之后,田丰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种处境——

往来出入弘文馆都会有从事同一工作的同僚一并行动,且左邻右舍全都是“自己人”。

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都能被看个明白。

顶多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状似无意地将目光投向东面,在同行之人问起的时候,便说自己是在思念身在冀州的家人。

但要跟随在后头的袁熙看来,这无疑是田丰身在乔营心在袁的表现。

那便可以找他!

让袁熙不免庆幸的是,因近日里的长安新路和文稿活动,暂留长安的文士多滞留在弘文馆中交谈,或是诗文唱和,或是落笔如飞,又或是评判已投来的新稿,这就让他想要混入弘文馆中寻田丰商议,变得不会太过醒目。

袁熙换了身文士打扮,随同人流一道走了进去,趁着其他人未曾注意到他的举动,连忙窜到了田丰的面前。

他还算聪明地没一口叫破田丰的身份,而是按照父亲告知他的那样,小声地喊了句“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