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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311)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不醉不归!

那坐于台上的少年州牧遥遥举起了酒坛,在此时已渐渐晦暗下去的天色中,仿佛只能让人看得清这动作的剪影,可在四周的篝火火光之中,她却宛然是这最为璀璨的一束。

“且与我同饮此杯!”

这是得胜的荣耀!

等吕布那家伙头疼欲裂地爬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到第二日的中午了。

听闻乔琰已经快马赶回了州府,他当即石化在了原地。

好在有人替乔琰给他带了话,让他先继续在雁门郡兵曹掾的位置上坐着,等她如实将战功上报去洛阳得了回信后,自然会对他的职位有所调动。

吕布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

在听闻此番从鲜卑收缴来的牛羊马匹都已经暂时养在了白道川,他更来了精神。

乔侯诚不欺我!

别管他到底有没有彻底从醉酒中缓过劲来,反正他这会儿直接抄起了那方天画戟,往长城上巡视去了。

哪怕面对着的是一片城墙荒草,也没能让他打消一点热情。

乔琰也确实是已经在落笔写这封往京中寄出的上奏文书了。

不过要如何写这封文书却还需要斟酌一番。

就像她在请求出兵许可的时候,将这一趟出塞的人数来了个四舍五入,此时在她的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这封战报也需要对一些消息做一个整合和变更。

比如她先前想到的“上贡”一事。

于是她在这封奏表中写道。

为免被鲜卑哨骑探查到踪迹,她选择从白道口跨越阴山,于赛音山达击杀鲜卑贵族扶罗韩,随文书附上此人头颅为证。

不过她远征塞外,哪来的空闲带上石灰以保头颅不腐,这北地虽冷,但到了此时,那扶罗韩的头颅也已经有些不像样了。

可敬献此物乃是为了让刘宏看到自己的态度,送总还是要送的。

她又接着写道,她这趟行往那鲜卑王庭路上所用的时间,远胜过直扑赛音山达中花费。

当然,从路程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刘宏要怎么理解那是另一回事。

比如说理解成她在塞外迷路了有一阵,而后在言辞之间稍稍做了一点美化处理也没什么问题。

这也为她下一次出行的时间预留了余地。

下一段便提到了战果。

他们此番“万人”行军,于赛音山达击杀四千鲜卑前线将士,又于独洛河前令鲜卑王庭大乱,死于此战的鲜卑人约有两千人,其中上一任鲜卑单于之子远遁辽东,现任单于魁头重伤后身死。

有此震慑,今年内鲜卑必定不敢前来进犯边陲,可保越冬安定。如有必要,明年她可再行此事。

【此番劫掠鲜卑牛羊八千之众,其中五千放牧于白道川上,千作为随行士卒之奖励。】

实际上那千本来就是残骸,要用来做化肥的,但刘宏又不知道这个。算上了赛音山达处放牧的千头牛羊共计八千的数值,听起来也要更有排面一点。

否则难保会被怀疑为何她只带了这些回来。

乔琰持着笔,望着面前的书帛上比先前更有锐意风骨的字,更觉有说服力了些。

而后她便写道,【赛音山达一战,雁门郡兵曹掾吕奉先奋勇杀敌,斩首扶罗韩,理当重赏。鲜卑众人闻听其名便觉胆丧,请陛下准允以其为云中郡都尉,于进军之道口,设立防备胡虏南下关隘,着令其为守关大将,可保山口不失】

这是她对吕布的承诺。

最后便是一点套话了——

【臣可凯旋,幸得陛下交托重负,附以勒石碑铭,愿以皇威赫赫四字,显陛下威仪于塞上。

臣谨拜表以闻。】

这封奏表在最后一个字落定后,被乔琰快马送往了京城,也很快出现在了刘宏的案头。

“白道川……”

刘宏嘀咕着这个在乔琰笔下提及的地名。

以他对并州该当说是蛮荒之地的认知,自然也无法想到此地倘若开垦出田地到底能达到多高的产粮。

他也当真顺着乔琰这“既然是在白道口出兵,不如也在白道口设立防备重镇,作为对鲜卑的警告”这条思路想了下去。

若是出于这个理由的话——

刘宏没有必要拒绝她的这个设立关隘建议。

包括那个都尉的官职,也不过是他随便就能给出批复的奖励而已,确实没什么太需要留神之处。

但何止是不必拒绝!

在收到乔琰的这封信后,他绝对是喜大于惊。

乔琰给出的战绩确实没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前有卫大将军与霍骠骑的漠北之战,毕其功于一役,后有窦大将军勒石燕然,乔琰此番只能说是给了那鲜卑迎头一击,令其不敢贸然犯边。

哪怕是与段太尉相比,乔琰这举动中好像也还少了几分凶煞之气。

可再一对比那转入了中平五年四月里,依然未曾平定的凉州和幽州之乱,乔琰甚至能在处理好并州内部事务之余,腾出手来打散鲜卑的势力,以确保今年冬日并州不被进犯,她这位最年少的州牧便更显政绩卓然。

这无疑也宣判了他去年做出的这个决定,着实没有任何的问题。

乔琰便是最合适于接替并州牧位置的人选!

随着春日渐盛,在刘宏身上的病灶之气稍显褪去了几分,也让他不免更生出了自己还能多活几年的错觉。

故而他先是打消了要给刘协尽早敲定托孤之臣的想法,此时甚至觉得,乔琰这把位居并州的锐利之刀,而今出鞘斩向了匈奴,正是一个他还能锐意进取的好征兆。

她只是想在白道川新建起一座城池又有何妨!

他端详着这封奏书良久,因他本就喜欢书法,也自然欣慰于乔琰的长进。

临战之间,塞上风霜浸染,方有此等勾画中锋芒尽露之感。

好啊!这才是他的股肱之臣。

他丝毫未曾觉得这日头渐暖中的康泰只是个表象,而真正要命的病症已然蛰伏在了膏肓之间,药石难医。

他只是在此时吩咐身边的小黄门为他研墨,提笔写下了一封批复的诏书。

这封诏书在数日后抵达了晋阳。

乔琰离开并州的一月之内,因诸多事务都已经在冬日制定好了章程,又有这州中诸多真才实学的官员操持政事,各种事项都进行如常。

或许唯一有些不寻常的就是,她是这团队上下运转的核心,在她暂时离开期间,哪怕是最想在目前这个职位上摆烂躺平的贾诩,都察觉出了这州府中不太寻常的气氛。

连带着他都无端觉得,自己那一个月间没得到乔琰的指派,竟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好在这位亲自出征的并州牧到底是平安回返,虽这州府中没人说出什么过分煽情的话来,但对她的诸多关切之意,已从一举一动间反应了出来。

最让乔琰感动的是,程昱简直是处理后勤事务的劳模,除却必须由她完成批复的州郡长官奏表外,几乎都已经替她清理了个干净。

在那天子使者莅临并州宣旨之前,乔琰甚至还得了空,又往田间跑了一趟,以确保这田中肥料与耕作工具的改进,确实让这并州的农耕,出现了落在实处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