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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26)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下令?他应该如何下令?

只听乔琰顿了顿,以绝不会让人听岔的语气说道:“请渠帅派遣此地心腹——”

“火烧粮仓。”

梁仲宁一个哆嗦。

她抛出的四个字有若一道惊雷劈下,将梁仲宁吓得不轻。

这濮阳城中的粮仓内接连存入了田氏坞堡和高氏坞堡中的存粮,一改梁仲宁起初入主濮阳之时的空虚,说此地是他手下兵卒赖以生存的资本也不为过。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粮仓处布置的守卫,甚至远胜过他自己的身边。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火烧粮仓?

他迟疑着开口:“我知道此时气氛紧张,只是先生还是莫要开这等玩笑……”

“我可并未在与你开玩笑!”乔琰当即打断了他的话,“火烧粮仓正是解决此地变故的法子。渠帅大可以先行挪走存粮,只是放一把在掌控范围内的火,至于到底烧毁了多少粮食全由渠帅一张嘴来说。”

“我今日有意与卜己渠帅和缓关系,邀请其前来赴会协商合作之事,他军中上下有目共睹。可卜己此人是何做派,同样人尽皆知。”

“倘若他不满于双方之间的差距,蓄意纵火焚粮,甚至派人暗中劫掠,是否有这个可能?”

梁仲宁:好像还真的有。

“倘若此事又不慎被渠帅察觉,渠帅会如何做?”

梁仲宁还来不及回复,他已经听到了乔琰斩钉截铁的话:“我猜渠帅必然就跟先前不敢轻易杀他一样,顾忌双方尚是同盟,于是只追责不杀人。”

乔琰抬手指了指,典韦注意到她瞥过来的眼神,愣了一下,将先前打斗中翻倒在地、却还未曾摔碎的酒坛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酒坛在她手中甚至并未过上须臾,就已经被她狠狠砸在了地上。

酒坛碎裂间弥漫在屋内的酒气和更加浓郁的血气,混合成了一股更加冲人的气味。

却也无端让梁仲宁的脸上浮现出像是血气上头之象。

他好像已经隐约猜到了乔琰的计划了。

这其中似有些背离对方那郑玄弟子的身份,但在他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时候,有些东西总是会难免被忽略掉的。

他有一刹那觉得,破碎在地的可能并非是那个酒坛,而是他早已经岌岌可危的,试图维护黄巾三方统帅之间平衡的想法。

乔琰又偏偏在此时一字一句地问道:“可倘若夜宴饮酒,酒劲上头,又骤然得知粮仓起火之事乃是由卜己掀起的,渠帅该当如何?”

这一次,梁仲宁给出了一个足够肯定也足够坚决的回复,“杀之!”

至于另外一位是为何会死的?就当是运气不佳好了。

直到她走出了这夜宴厅堂,夜风这才将她鼻息间萦绕的血气吹散。

她仰头看了看夜空中晦明不定的星辰,神情中的雷厉风行之色收起了几分,露出与方才安排梁仲宁接下来举动时候有别的怅然,却又在收回目光后自嘲一笑,将其压了下去。

【……你这真是有够剑走偏锋的。】系统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唏嘘。

饶是它于宴会之前,就已经在乔琰说服典韦听她指令杀那二人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震撼,可在当真看到此事在他眼前真切发生之时,还是难免觉得,它好像又得刷新一次对自家宿主的认知。

它原本还在想着,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它的系统库里其实还加载了心理辅导的内容,或许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一下它的宿主才对。

毕竟——先前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见的弃尸之处,人到底是已经死了;在田氏与高氏坞堡的交战中,她又大多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并没有出现在交战的第一线。

现在却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见到了此等场面。

然而系统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乔琰目送梁仲宁心腹出入执行计划后,低声问道:“有结算谋士点吗?”

【……】系统语塞。

这是不是太敬业了一点?

但在乔琰不方便有打开光屏这等太奇怪的动作的情况下,它当然是要代劳一下的。

【有。】

有自然是有的。

卜己张伯一死,对乔琰目前理论上来说效力的梁仲宁来说,无疑是处在了“升职加薪”,成为兖州黄巾老大的顺风口上。

以梁仲宁这个另类形式存在的“主公”的个人发展前景来评判,这个谋士点该当发给她。

以黄巾军暂时因为不复存在三方牵制,而极有可能落于一人手中壮大的未来来评判,这个谋士点同样也该当发给她。

但这种谋士点的获取方式,属实是让系统纠结了。

要是夸她的话,是不是反而助长了她这种雷区蹦迪的行为啊……

头一次绑定宿主进行实操任务的系统陷入了沉默。

但不论系统是如何想的,今夜的濮阳城注定无法保持平静。

城外驻扎的卜己部从与张伯部从中,负责巡夜的士卒都看到了城中烧起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色,紧跟着便是在沉寂夜色里遥遥传来的“走水”二字。

越到后来这声音越响亮,那火光也越发明亮。

只可惜隔着城墙,这些人也无法看到火到底是从哪一处烧起的。

而比起城中走水之时,对他们来说更加要紧的,无疑是管理营中被惊醒的士卒。

黄巾军再如何打着太平道的旗号,看起来像是有精神信仰从中贯彻,也难以改变一个事实——

军队中的大部分人在长期的劳苦中身体状态堪忧,与朝廷抗衡的结果未知,又加重了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队伍中稍有几个有从军经验的人便会知道,这是个极其容易发生营啸的状态。

好在此时并不存在有什么军队喊杀而来,那城中的走水动静也很快被扑灭,恢复到了原本的平静。

醒过来后暂时难以入眠的士兵聚拢在一处,对那城中可能起火的地点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然而他们紧跟着便收到了三条震动全营的消息。

那把火烧起在濮阳城中的粮仓。

火是心态失衡的卜己渠帅让人放的。

卜帅已经被梁帅在酒劲的上头影响下斩杀当场,连带着的还有上前劝阻的张帅。

这三条消息,竟一条比一条让人心头一震!

若非负责通报之人言语之间信誓旦旦,这简直就像是在说笑一样!

骤然听闻顶头上司没了,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能是个能轻松翻篇的事情。

可在营中紧跟着选出了向梁仲宁要个说法的人,又得到准允踏入濮阳城后,这些人眼中所见的景象,却好像的确印证了传讯之人的说法。

起火之地正是粮仓。

粮仓库房的地面上还残存着被焚烧过的谷物痕迹,而在粮仓之外则是被抢救出来的粮食袋子。

有些袋口被烧坏了,便洒落了一地的粟米。

那正是坞堡中所得的折粟米。

这东西在寻常百姓家中不多见,也就显得尤其醒目。

同时在粮仓之外的还有梁仲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