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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244)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若真是县侯之尊,地位确实在他上头。

谁让南匈奴朝着大汉投诚,在这种情况下,连南单于也只是大汉的臣属,需要听从王柔的节制,而县侯尊称里的那个“君”字便着实是稳压他一头。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先杀休屠各部,后以枪指向他这位左谷蠡王,是否太过嚣张了一些!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就见王柔端着不辨喜怒的面容走上前来,以看似温和的语气说了句“乔侯且先住手,莫要伤了大汉和南匈奴的和气。”

左谷蠡王吐出了一口气。

王柔这话听起来还像是一句人话。

“和气?既然南匈奴和我大汉为盟友,那么进攻大汉边境的休屠各就该当是我等共同的敌人才对。”乔琰冷声回道,“我取休屠各人头来此,不过是想请诸位给个说法,与此部并无勾结而已,足下这上来就是一句何故如此,是想给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她手中的半截枪的确不算太长,但在这等近距离之下,足可以作为取走这位左谷蠡王性命的利器。

而她话中的意味,更是让这位此时还坐在地上的匈奴左部高层心中震颤不已。

他倒是真想跟这嚣张跋扈的县侯追责,可她话中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的,她就是来排除个关系的,他若是还坚持要跟对方计较,反而要被连带着处置了。

在对方刀兵在手,又表现出了大汉一贯以来的强势之时,他除了坚决咬定自己跟休屠各胡毫无关系之外,着实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强忍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苦闷,一边小心地将乔琰手中的枪从脖颈边上拨开,一边回道:“自然不是,那休屠各为北匈奴分支,和我南匈奴有什么干系,便是中郎将也能证明,我等自居于美稷城后向来安分,绝无冒犯大汉之意。”

乔琰挑了挑眉,“当真如此?”

王柔继续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回道:“诚如左谷蠡王所说。”

见那把枪彻底从他的脖子上挪开,周围的兵卒也将刀兵收了回去,左谷蠡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人告诉他,他们都表明了和休屠各没有关系了,居然还得拿出一笔米粮和马匹作为军资吧?

偏偏那护匈奴中郎将在言辞之间还颇为有理有据。

他说什么那乔侯两年前夺了并州刺史的权柄,也只是被罚个禁足而已,她有大汉天子在背后撑腰,就算调动并州军马将他们南匈奴给扫平了,最多再被禁足上一两年而已。

再者说来,休屠各部中的主力被歼灭,还能让他们这匈奴族群中少一个生啖人肉的败类,岂不也是一桩好事,拿出些许军资来,也算是对其的奖励了。

这打着清正风气理由的回馈,实则是好一场大出血。

左谷蠡王刚压下了呕血的冲动,又见乔琰让人将休屠王的人头专门找了个锦盒装了起来,送到了他的面前,不由生出了几分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听得乔琰语气中似有几分歉意地说道:“我听闻匈奴部中有以勇士头骨为酒杯的习性,这休屠王乃是死于我箭下,倒也不失为一个勇士,便以此物送给左谷蠡王作为压惊的礼物了。”

“……”这话着实让人没法接,更让此刻手捧锦盒的左谷蠡王只觉得她话中有话。

他又听得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希望足下不要在某一日也变成我送给旁人的酒杯了。”

她话音未尽,已在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县侯年不过十三四,做出的种种只让他大觉胆寒。

她话到此处便罢,又于浅笑转为朗声大笑之间拔出了扎在地上的半截枪,收拢回手中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随着她的动作,那周遭的士卒也飞快在赵云、张杨、典韦、徐晃等人的带领下跟随她离开。

这番足以凭借气势弥补掉不够训练有素的场面,直让左谷蠡王在原地愣神了许久。

而他刚回过神来,陡然意识到,此番给出去的军资里,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库存!

他恨不得痛骂上乔琰两句,却又在一个回头间对上了这堆垒成山的人头。

“……”左谷蠡王心惊肉跳地从另一张眼熟面容上挪开,决定将自己的崛起计划再往后推一推。

也好在他这一番破财免灾,总归是让乔琰不会再跟他计较休屠各之事了。

想想他跟休屠各之间的交流应当没有暴露身份之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连王柔也在跟乔琰分开之前说的是,“此番南匈奴又交出了不少马匹,就算真有起事之念,只怕也没有这个对抗的资本,不说乔侯的军马在侧,便是我这中郎将的部从也能将他们压制下去。此番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是这样想的,却不曾留意到,乔琰在听到告一段落四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刹微妙之色。

告一段落?

乔琰嘀咕着这个词,心中直摇头。

若是她真觉得此番对战休屠各胡,算是打出了并州的气势,从南匈奴这里得到的补偿也足以再武装出一部分骑兵,就可以收手了,那么也着实对不起她此番的精锐尽出了。

她一向喜欢借着所拥有的条件达成最大的效果,现在也不例外!

事实上,无论是出兵河东平定白波贼,将其收拢到手下,还是出兵塞外袭击休屠各胡,又在班师并州的时候制造出这样的场面,若非各个州郡太守和刺史出于特别情况的考虑,做出了或是默许或是书面准许的表示,她这些举动都是有违律法的。

但如果——

如果她掌握了在并州的行军权柄呢?

或者说,如果她利用此事借题发挥,走出从只有列侯封号的虚名爵位,朝着一郡一州的实权位置跃进的一步呢?

这些就都不会是问题了。

先前的急行军中,或者说她在固阳城中眼见那等惨状的时候,除却心生悲恸之外,她趋于冷静的另一面也在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她此前能在博弈之中谋夺出乐平侯的位置,能消弭掉挟制刺史造成的负面效果,甚至进一步得到刘宏的认可,那么如今,她也未尝不能再演一场戏。

这场戏过后,她便可以安静地等待刘宏的死讯了。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再去见他一面。

一场至关重要的会面。

在返回乐平后她朝着陆苑吩咐了几句,令她去筹备一些东西。

第二日,郭嘉一副不曾睡醒的样子找上门来,见到乔琰步出房门的样子不由一惊。

“带来的是何物?”乔琰仿佛不曾察觉到他的震惊,只用寻常语气问道。

郭嘉虽然惊诧,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下去,“乔侯此前将并州边境上震慑、归化、诱骗的任务交托给我,更有意采纳我所说的杀胡赎死之法,那么便必定要对此番行动于中央有个交代。”

“故而我自云中五原各郡多滞留了两日,将深受边境所困扰的黔首之言做了个记录。”

他拱手,将手中的书卷朝着乔琰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