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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23)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这如何有可能?

在梁仲宁的认知之中,乔琰不过是因谶纬星象之故,这才前来为他排忧解难,也作为得到他麾下人手护卫她回返高密的交易。

攻破田氏坞堡之战中所起到的功劳,他从未见到她在濮阳城里行动的时候和外人提及。

更别说,正在昨日,乔琰还因已与典韦谈得差不离了,可以护送她起行,前来问询他是否有多余的人手可用。

一个即将要离开此地的人,其师从的当世大才,还在党锢之祸的影响下,禁足于高密这弹丸之地长达十数年之久,难保就不能在黄巾得胜后拉拢,成为己方号召民望的标杆。

这样的人,如何有可能会无缘无故去挑衅卜己这莽夫!

再者说来,乔琰自从与梁仲宁会面以来,所展现出的名士气度,早给梁仲宁留下了过分根深蒂固的印象。

她年纪虽轻,却惯来表现得风轻云淡,这挑衅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有了这种认知,梁仲宁也就越发看卜己不顺眼了。

再一追究卜己这称呼自己的方式,他都难免想着,典韦怎么不干脆在他赶来之前,将姓卜的这家伙给砍了算了。

届时他直接来收拾残局就是。

不……他不能这么想。

卜己麾下的人手与他相差无几,若是算上那些个新增的,便几乎有他的两倍。

纵然此人未必如此得他手下拥趸,这些人中一旦有为其报仇发起动乱的,实在不那么容易解决。

要是让大贤良师知道,他也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梁仲宁想到这里,将心中对卜己挑事的不快情绪给压了下去,说道:“卜帅何必如此动怒,天公将军有令,我等一旦入主城池,除了捉拿此地执政狗官之外,不得在城中擅动刀兵,搅乱民生,卜帅是要当先违抗此令不成?”

他话说完,自己都先忍不住得意了一下。

这话还是他昨日卖惨挽留乔琰,提及自己此事处境不妙,并未有多余信得过的人手可以分出来的时候,先生教给他的用来应对卜己的说法。

说是只要他占据了此等舆论高点,便有了先决之机。

而后半句便是他自己的借题发挥了:“还是说,卜帅对先生动刀兵,乃是因为攻坚失败,要抢我手底下的人来协助你的行动?”

乔琰也不知道,梁仲宁此人是不是在此前田氏坞堡之外的叫骂中,解锁了什么拉仇恨的看家本领。

但也或许的确是他对卜己就是有那么点发自内心的鄙夷情绪,再如何稍事遮掩也总会在语气中暴露出那么点端倪来。

以至于他这话音刚落,乔琰便看到卜己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绿,说不出的难看。

攻打坞堡失败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耻辱,抢人协助更是无从说起!

这话也未免太扎心了!

卜己当即怒喝出了声:“书生无用,更何况是此等稚童。不过是运气尚可罢了,也就是你这等本事的才将对方当做上宾,实在是个笑话!我劫持她作甚!”

“反倒是你,包庇此人和这壮汉对我手下兵卒出手,莫非是要据城自立,不顾天公将军的指令……”

“渠帅慎言为好。”乔琰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

被卜己以“无用”二字来形容,也并未让她的脸上露出什么怒气。

就算是卜己因为梁仲宁的缘故对她多有迁怒,也不得不敬佩对方的养气功夫。

他更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看到的挑衅神情,是否只是他看错了,又或者是本就带了偏狭的想法而产生的误解。

乔琰已继续说了下去:“梁帅进攻濮阳,顺利夺城,击破田氏后,引得豪强自危,这些都应当与张将军的计划并无差别,平白被你扣上此等不顾指令的罪名,可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卜己本想借机讨要粮食的话,本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却愣是被乔琰这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给堵了回去。

而还不等他继续开口,又见乔琰眉眼间一闪而过的薄怒,到底是没有尽数收敛下去,在开口之时,更是语气显得急促了几分,“至于渠帅说什么无用与运气,我更不敢苟同。”

“若是渠帅觉得此为侥幸,何妨以三日为期,看看是否是个侥幸!”

卜己听到这里不由嗤笑,“怎么你这小童是又要故技重施领人挖坑去了?”

他对梁仲宁到底是如何攻破的坞堡兴趣不小,但那些跟从他一行的得了好处,自然不会理会卜己部从的搭话。

也就是那空壳一座的田氏坞堡,能留给他观摩蛛丝马迹而已。

卜己领军而去所见,最明显的自然就是那几个坑洞。

倘若忽略掉那些先以叫骂、火箭以及诈死,让田氏坞堡内众人形成错误认知的花招,只看这些个坑洞,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们能取胜也不过是运气而已。

但乔琰可没有替他解惑的意思。

从以退为进地告知梁仲宁她有离去之意,到带着典韦专程在濮阳街头游荡,再到遇上卜己后的隐晦挑衅,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此时的表现。

像是被卜己那一句“故技重施领人挖坑”气得不轻,她置于身侧的手握拳片刻微微颤抖,在力气抽离后,方才缓缓松开。

她面色上犹有薄怒,语调倒是已经平缓了下来。

“渠帅未免太小瞧人了些,便是不挖坑也照样能取胜,只希望等我回程之时,渠帅不要觉得面上过不去,不肯来赴这庆功宴!”

见这小童再如何平静,也潜藏不住其中的气急败坏,卜己当即朗声笑道:“若真能庆功,赴宴又有何妨,届时我必拉上张帅一道与你庆贺!”

“但若不胜……”他留下了这四个语意未尽的字转身离去。

在他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后,梁仲宁方才凑到了乔琰的身边,小心地问道:“先生真要为了一时之气再次出手?”

乔琰暂时不走,对他来说自然是个好事。

只是听闻读书人大多心气极高,若是因为卜己这蠢汉的挑衅,先生一怒之下失算,岂不是有些不妙。

但他只听到乔琰在收回了目光后回道:“劳驾渠帅借我五百人,明日日落之前,我带战果回来。”

“……真要去?”

乔琰目光一凛:“去!为何不去?此人辱我,便是小瞧我高密郑师门下,我若不拿出个战绩来,岂不给郑师蒙羞?”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起伏失控,她又缓和下来了几分语气说道:“渠帅便不必去了,分我些人手足矣。”

她盘算着等此间事了,多少还是得往北海一行,去给她这扯虎皮唱戏的工具人郑玄正儿八经地道个歉,但也并不妨碍此时,她在继续用这种理由来撬动进程之时,完全没有任何扯谎的负罪感。

梁仲宁自然听不出这话中有假。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除了成全她,他也着实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可说。

可乔琰的表现完全不像是被迫出击。

她领着人一出濮阳城,便径取高氏坞堡,行动中完全没有一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