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187)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或者说,绝不能像是个在草率敷衍之下也能想出,只作为撑场面的名字。

“不知先生觉得,这二字如何?”

见乔琰提笔,颇有几分笃定意味地在面前的书帛上书写,戏志才便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正将这两字看得分明。

他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此二字甚妙!”

这封送往京城的书信也就彻底成了!

洛阳。

八月的洛阳,本就因暑气燥热颇为难熬,偏偏又赶上了蝗灾肆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行山脉隔断了水汽,在并州落的一阵急雨,并未连带着泽被司隶地区。

于是此地依然是干旱一片,草木摧折。

张让小心端详着上首刘宏的面色。

那场南宫大火之后,刘宏同意了他所提出的加征亩税的建议,看似已经恢复了对他们这些人的重用,可实际上,在张让看来,刘宏是更趋于喜怒不定了。

大汉历任天子仿佛在骨子里的刻薄寡恩,或者说政治生物的本能,在刘宏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就比如说此时,他在听着底下奏报各处蝗灾情况的时候,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冷静,让人甚至觉得这些灾情好像并未发生在他的土地上。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将手搁在桌案上的冰盆上方,在驱散身上的燥热。

就在张让几乎要以为他是处在午后困倦之中,几乎要睡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你以为,用张温取皇甫嵩之位的做法可对?”

这种问题……

这可不是个能随便回答的问题!

但张让总不能说,在这个蝗灾处置更为重要的当口,忽然又提凉州战事,好像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更不能说,刘宏这简直是给了他一道送命题。

他跪在嘉德殿刚泼水降温过的地面上,小心回道:“张将军初抵凉州,又随后指派了董仲颖为破虏将军,料来要熟悉美阳局势尚需些时日,暑热时节进军不易,若陛下想要确定换将之举是否合适,如今只怕是看不出的。”

刘宏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他对这凉州乱贼的攻伐之心极盛,若非如此也不会趁着这蝗灾时节将皇甫嵩给换了下去。

也正如张让所说,他先是批准了董卓升任破虏将军为副将的决定,又将在此前的黄巾平叛中给他留下了些印象的孙坚也给丢了过去,又将出自陈郡袁氏的袁滂给了执金吾的位置,也一并安排去了那里,还有便是乔琰也知晓前去凉州的鲍鸿。

这已是刘宏能在当前局面下能打出的最上等牌面。

他倒也不是不知道,凉州之战,以张温的谨慎绝不可能做出冒进之举,起码也要先摸清边章、韩遂以及北宫伯玉的动向。

再加上此时气象不佳,便是拖到十一月间也实属寻常。

可蝗虫灾害甚为麻烦,洛阳京师之中都有民怨之声,若不能在边地战事上取得进展,四方只怕又要生出其他乱象。

最让他头疼的是,今日朝会之上,崔烈竟因凉州久攻不克,提出放弃凉州这样的想法!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崔烈是什么人?正在今年三月的时候,他将袁隗从司徒的位置上免职,换了崔烈上来,以表达一番对于袁氏的警告。

然而袁氏后生袁绍袁术相继扬名,前者看似不在朝堂,实则依托于大将军何进,隐有筹谋以待时势的意思,而后者正在河南尹的位置上积攒资历。

袁氏嫡长子袁基更是已经位居太仆,少一个早先就当廷被天子斥责的司徒,根本不能算是警告。

而崔烈也完全没有对得起刘宏对他的期许,光是这个放弃凉州的决定,都有够刘宏生气的。

好在那皇甫嵩虽然功劳太高让他深感忌惮,也没能成功速胜北宫伯玉,教出来的副将傅燮却跟他一样是个说话耿直,不留情面的,当廷就请斩崔烈。

真是一把让刘宏没想到,也着实好用的利刃。

傅燮在朝堂上直言,凉州为天下要冲,国之屏障,昔年高祖皇帝平定陇右,孝武皇帝开拓凉州四郡,难道就是要让今天的宰臣提议放弃的吗?若真如此,匈奴必然趁势也一并入侵,此乃“天下之至虑”。

这种局面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明白,崔烈如果看不到这一点,就是不智,如果看到了这一点还敢这么说,就是不忠。

反正两个罪名自己选一个吧。

这一番指着崔烈鼻子痛骂的话听得刘宏是挺爽的。

但,这岂不是同时也在说,他选择崔烈作为司徒,替代袁隗的位置,属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此刻刘宏表面上问的是以张温替代皇甫嵩,实际上也未尝不是在问以崔烈替代袁隗一事。

而张让这回答倒也没错,再过些时日看看吧。

也不知道这期间蝗灾能不能过去。

他刚想到这里,忽听殿外有小黄门来报,并州急报。

“呈上来!”

一听“并州”二字,刘宏陡然意识到,在这一个月内,他因为诸多烦心事的干扰,竟然忘记了他一直就没收到过并州的奏报。

他此时才骤然惊觉,这情形着实不对。

三辅之地的蝗灾扩散,绝不可能漏掉并州,而并州边地又时常有战事摩擦,论起频繁程度丝毫也不在凉州之下。

此时才有急报传来,让刘宏下意识便觉这是个坏消息。

若是前有崔烈声称要放弃凉州,后有并州不声不响地丢了,那可实在是大汉崩塌之象。

出于这种想法,小黄门捧着的两封奏报刚到刘宏的面前,就被他给忙不迭地接了过去。

他当先翻开了上面那封,见上面盖着的是刺史印信,料来应当是张懿对并州的情况做个汇报。

但将其打开的时候,他又发觉这在布帛上所写的字迹有些眼熟。

他记忆力不差,当即就从桌案之下抽出了那留存备用的《州牧封建论》,果见这两封文书在字迹上并无不同,显然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刘宏不由拧了拧眉头。

但想到他已有多时不曾得到并州的消息,就算心中有些疑窦,也得先看下去再说。

只让他并未想到的是,这封明明加盖着张懿印信却出自乔琰手笔的奏报中,说的居然还是好消息。

其中说的是,并州的确受到了蝗灾的影响,但如今的局势已经尽数在掌控之中。

飞蝗纵确有神异之处,在今岁收成面前也必得让步,故而并州境内展开了捕蝗行动。

上有渔箔之网,中有草庐夜燃,下有沟壑填埋,三项捕捞灭虫之法齐下,此外,州府以粮换蝗虫与蝗种,虽有些府库粮食损失,却也令得千里之内,无有蝗虫卵可藏匿于土中萌生新害。

“……”

这种作风,是刘宏认知之中的乔琰做得出来的事情。

她以前还只是以善辩之才挑战太平道权威,又在京城中对宗师所提议的州牧制度多有驳斥,现在竟然连时人多有宗庙祭祀的蝗虫都敢捕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