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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137)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在朝着乐平折返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杨修那异常复杂的神色。

饶是此前在洛阳城中之时杨修便已经知道,乔琰在深谋远虑上远超他的想象,否则也无法在鼎中观外写出那州牧封建论来,但今日一对比他所提出的寻唐氏交易更能得利和乔琰的一手可倾销美酒往南匈奴的说法,同时直接拉拢到并州世家的支持,这显然更是两个不同层次的行事方略。

“你是如何想到此法的?”杨修纠结了半晌还是问道。

“祖父去世的前夜和我说起了他的履历,尤其是在度辽将军任上的事情,此前的几任度辽将军在出兵压制匈奴上的经验之谈,在祖父到任后修兵养士的数月间都吃了个透,汉匈关系平衡之法,也正是他教给我的。”

而后,便是她从一个后来之人全局的判断上,提前知道了三年后的南匈奴之变,也得为之提早布局,以免黑山贼之事方毕,又有并州匈奴之乱波及,即便有山脉地形阻隔,在胡虏的铁蹄之下,也难有安生可求。

那么乐平便可算是频繁遭到战祸波及,毫无喘息机会,又谈何从中发展。

乔琰又道:“算起来也得多亏你跟来了,若非我想给你出个考题,也没法想到这里。”

所谓灵光一现大抵如此。

但她是这样想的,对杨修来说,这话就显然不像是个人话!

他忍不住将脑袋别过去看向了另一头,心中腹诽哪有人给别人出考题,自己却先抢答了个超纲的答案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乔琰的这番举动中,他着实可以说得上是受益良多。

而连乔琰这等天资纵横的人物都不得不在名利权衡之中做出让步,以确保乐平能得到发展的阶梯,他杨修甚至还没这样聪明,又哪里有什么得意的资本。

他又把头转了回去问道:“我接下来还是研究这酿酒之法?”

“当然不是,”乔琰回道,“先前让你专攻九酿之法,只是为了尽快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成果,如今逐次添料在王氏酒业的手中,规模必定扩张,这不是我们可比的。但既然是由我们先开的头,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放弃,我打算用些巧劲。这两年间你稍看着些人研究技法精进,以及酒中品类研发上就是了。我有另外的事情交给你做。”

听到乔琰说的“这两年”,明摆着就是不会轻易将他赶走了,杨修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我可做何事?”

乔琰回道:“我既掌乐平,便需要些用以交代政令上的人手,但时人多不识字,以乐平偏远也少有官吏会安插到此地来,倒不如择选出些有天分的少年人教习,就如同徐福这般的情况。”

“你开蒙虽早,距离如今大约也并未有几年,就劳烦你写个开蒙手册出来了,若是有拿捏不准的地方,尽可去请教伯喈先生。”

杨修茫然地接下了这个差事。

让孩童去写开蒙之言,大概也就只有乔琰想得出这种用途。

可乔琰隐约记得,唐朝有个名叫李翰的,编著了一本儿童识字课本,名为《蒙求》,其中便有一句叫做“杨修捷对,罗友默记”,这类名人与行为事迹结合的识字方式,在如今无疑可以采取,以杨修的捷对之才,用来填充出整首识字诗歌无疑很合适。

这也比《三字经》这等经典之作显得不起眼些。

她心中这番思量自然不会说给杨修听,但杨修见她交托此事的语气慎重,不像是在说什么打发他的话,又在路上就盘算了起来。

要教人识字,那便得想想他刚开始读书识字的时候学的是哪些个字来着。

他当然不会觉得,以乔琰跟他相差无几的年龄,为何她自己不去做这件事。

谁让身为乐平县侯,乔琰手边有太多百废待兴的事情,又哪里有这个精力去做此事。

蔡昭姬算起来也能协助此事,但乔琰在返回乐平后给了她另外一件差事,便无暇抽出空来。

乔琰让她和秦俞合作,将此行带回来的良种分门别类,先行由她们整合好种植之法,写就后誊抄交给县吏,而后令各户前来领取,登记造册,以确保这良种能落到每户头上,也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要知晋阳和乐平相距不远,良种也并非是引进外来物种,这便实打实是个改善的举措。

秦俞——也就是徐福之母,又显然要比程立徐福等人更清楚田桑之事,还颇通些文墨,实在是此事上最合适的负责人。

她因自行驾车而来的飒爽之举让乔琰对她印象极好,又因对徐福的教导出众而让乔琰盯上了她从事教化的可能性,现在还能放到农桑这头等要务上,乔琰怎么想怎么觉得招揽徐福之事着实划算,更并没吝惜地对她给出了乐平侯家丞的位置,正应了程立先前的猜测。

而得了这家丞位置和良种发放重担的秦俞,当即雷厉风行地领着蔡昭姬行动了起来。

谁让在她得到这重托后,乔琰又说了一句话:“俞然为安定之态,不知我可否有朝一日,将乐平之安定归功于你。”

这无疑是一句极高的期待,也不由让她心中惊动。

在东汉时期普遍成婚较早的环境下,徐福年十五,秦俞也才不过三十来岁而已,这实在不是个能称得上老的年纪。

她原本选择跟随徐福来到乐平投奔乔琰,乃是因为她眼见这个此前一心只想做个游侠的儿子,居然有了想要学习知识的想法,深觉乔琰对他的影响力不小,还是个正向的影响。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能效仿孟母三迁之事,随同徐福一起赶赴乐平。

可令她并没想到的是,乔琰这位年少的县侯,何止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甚至对有才有能之女子也多有提拔赏识之意。

秦俞起先的几分犹豫,在乔琰的那句话中消弭于无形。

是了,比起因为“徐福之母”而被记载下来,又如何比得上是以自己的名字留书呢?

何况她如今算是徐福的上级,显然也很有对他的激励效果。

不过这样一来,秦俞便着实不敢有任何懈怠,必定要将乔琰交托给她的任务给达成了。

谁让乐平县侯的家底不丰,每一份良种都得用在刀口上。

秦俞有种地的经验,却不能说完全通晓并州农桑,但她毕竟是在社会底层生活过的,要同乐平当地的县民交流却并非是一件难事。

这些县民原本在见到乔琰带良种而回的时候,还当这是县侯的自家土地上要种植的东西,却没想到是要分给他们的,一听秦俞的话也颇有知无不言的意思。

于是这乐平县中便时常能见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三十岁多的女子负责问询,一个七岁的女童在旁负责记录。

乔琰眼见这有条不紊开展的农事,对此颇觉欣慰。

有了减税与良种馈赠之事施恩于民,有了那一万五千石粮食的基础库存,她便可以开启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了。

乔琰将目光转向了赵云。“我观刀兵已渐成,敢劳赵郎君随我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