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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88)

时间在煎熬中过去,外头的鸟鸣声都停歇时,慕从云听见了身边低低的唤声:“师兄?”

他闭着眼眸,装作熟睡的模样。

沈弃坐起身看他。

慕从云很敏锐,但可惜演技实在不太好。

过于僵硬的睡姿、刻意放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呼吸声,都暴露了他的心思。

沈弃垂眸坐在他身侧,眼底光影明灭,最后定格成一抹决然。

他不想再忍耐了。

他想看看,这一次师兄是否仍然会纵容他。

沈弃垂下头,又低低唤了一声“师兄”,声音温柔缱绻。

慕从云睫毛颤了颤,总觉得他的语气和平时不同,透着股叫人头皮发麻、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僵着身体没动。

见他仍旧装睡,沈弃嘴角高高翘起,缓缓俯下身去——

湿润的亲吻落下来时,慕从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前后两世他都没有恋爱的经验,更别提接吻。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自茫然中回过神来后,他便清楚不过地意识到:沈弃竟然在亲他。

他本能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亲吻他的人顺势将舌头探了进来。

柔软的、不属于自己的舌在口腔中扫过,过于陌生的感觉叫慕从云整个人都僵住了,尤其此时正在亲吻他的那个人是沈弃,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迟疑间,他错过了阻止了最佳机会,只能鸵鸟一般地闭紧了眼睛,睫羽颤抖,呼吸变得紊乱。

沈弃察觉了他的变化,但并未等到他的呵斥和阻止。

他缓缓退开来,就着昏暗的夜色看见了慕从云脸上遍布的红潮,他的睫羽颤抖着,眼珠快速转动,置于小腹的手也紧紧攥起,自己却浑然不觉。

然而他越是不想面对,沈弃越是想知道结果。

他看了几息,又俯下身去亲他的下巴。

他的亲吻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青涩不得章法,他喃喃低唤着“师兄”,不断啄吻他的下巴,带着滚烫温度的唇顺着下颌曲线滑落。

在沈弃含住他的喉结轻舔时,慕从云终于无法再逃避,睁开眼抵住了他的肩膀。

他张了张嘴,想训斥几句,最后却只是声音沙哑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弃面上露出被发现的慌张之色,避开他的眼睛嗫嚅着叫了一声:“师兄。”

明明方才趁着他睡觉偷亲他的人是他,如今看来却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一般。

见他不答,慕从云披衣起身。

正要伸手去拿屏风上搭着的外袍,却发觉衣袖被人拽住了。回过头去,就见沈弃抿了抿唇,嘶声问:“师兄生我气了么?”

慕从云答不上来,如今他脑子里混沌一团,自己都尚未理清楚。

他抽回衣袖,又问了一遍:“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这次沈弃却回答了,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神色变得坚定起来,眼里满是慕从云无法面对的情愫:“我喜欢师兄,想和师兄双修。”

“……”

他的回答太过直白,叫慕从云哽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说生气,是有些生气的,但并又不是那么气。

更多的是慌乱,以及逃避。

慕从云默了片刻,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弃倒是十分老实:“前几日,师兄手指上有牙印时。”

慕从云想起他当时还装模作样地在他手指上又咬了一下,又有些生气,沉着脸质问道:“你从何处学的、学的这些?!”

沈弃自然不能说自己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他毫无心理负担往赵槐序身上又扣了一口黑锅:“是赵言给我的话本子上学来的。”

恼怒中的慕从云正想追问什么话本子会写这些东西,话要出口时忽然反应了过来——赵言给他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话本子。

他顿时生出些许无力感来:“话本子呢?”

沈弃随口编的,自然拿不出来,只道:“赵言只借给我看了看,说都是他的珍藏。”

慕从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同他讲道理:“那些事情,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可以同他做。但不该,不该……”后面的话他到底说不出口,只能含糊道:“不该如此,我是你师兄。”

“可我喜欢的人就是师兄。”沈弃垂下眼睛,有些羞赧道:“我看了话本子之后,便总梦见师兄……”

“……师兄不喜欢我么?”

慕从云依旧答不上来。

不喜欢么?必然不是。

沈弃有多特别,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若说喜欢,他又有些茫然,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对这种感情陌生而戒备。

而沈弃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但也未必真就弄明白了。

两个不懂的人,再争论也得不出结果。

慕从云思路纷乱如麻,有些疲惫地披上外袍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道:“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沈弃还想说什么,但见他神色不容置喙,只能暂时作罢,穿上了外袍出去。

他站在门口,慕从云站在门内。

在慕从云将要关门时,他有些失落道:“师兄生我气了。”

这回他用得是笃定的语气。

慕从云动作一顿,没有回答,径自关上了门。

沈弃站在门口,不错眼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伪装出来的表情褪去后,剩下的便只有阴冷。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似乎又没那么糟。

沈弃站了许久,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久未居住,空气中遍布尘灰的味道。沈弃关上门,一言不发地立在窗边。

腕上的木镯这时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动静,红风的虚影出现在面前:“尊上。”

沈弃心情不快,声音便也透着阴沉:“说。”

红风立即听出他心情不悦,长话短说道:“阴识点了唤魂灯。”

唤魂灯,正是那个灰衣修士交给阴识的那一截白烛。

沈弃眼神微动:“知道了。”

红风退下后,沈弃沉吟片刻后,决定去给自己找点乐子。

反正不同师兄一起,他也睡不着。

与其独自不快,不如给其他人找点不痛快。

沈弃在屋中设下了结界后,便隐匿了气息,悄无声息地离开。

*

点燃了白烛之后,并未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信号。

阴识些焦躁地等待着,直到一个时辰后,那白烛下的阴影才忽然涌动起来,一个漆黑的人影站起来,逐渐化作了陈石的模样:“三公子。”

阴识自然认得他:“是你,你找我想做什么?”

“只是想同三公子打听几件小事。”陈破不紧不慢道。

阴识眯了眯眼,姿态并不如在阴雪身边时那般怯弱:“你先说说何事。”

陈破倒也未同他拐弯抹角:“我想知道火精下落,以及吊天桥在何处。”

阴识面露诧异,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但说难……他警惕地看着陈破:“你从哪儿听说的火精和吊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