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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38)

在其中一个房间里,他甚至看见了章青。

白日里看起来憨厚热情的章青,到了夜间却变得陌生起来,被情欲支配的面孔扭曲变形,不像人,更像是急于交配的野兽。

慕从云暗自心惊,猜测着毒门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

得出的结论却叫他愈发感到棘手。

若此事真与柳夫人有关,那毒门出现异常恐怕已达一年之久。

慕从云心头发沉,定了定情绪,便往百里鸩的居所潜去。

百里鸩所居的沧澜院在西北方位,跟弟子居隔着一个花园和一片假山池塘。百里鸩修为高深,慕从云不敢托大,谨慎从屋顶上潜行,甚至没敢靠得太近。

沧澜院的布置比弟子居要奢华许多,即便深夜里,檐下和院中仍然悬挂着红灯笼。暗淡的烛光照亮了庭院前大片盛放红色蔷薇,以及花丛中翩跹忙碌的黑红蝴蝶。

慕从云看着这些与侍女背上一般无二的黑红蝴蝶,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他正欲下去看个究竟时,却听正门发出吱呀声响,房门被推开,柳夫人缓步自屋里走了出来。

慕从云立即顿住动作,小心收敛了气息。

但柳夫人并未如意料之中露出任何端倪,她好似只是夜里睡不着出来吹吹风看看景,就这么静静立在檐下,看着花园里的红蔷薇。

有蝴蝶飞到她近前,她抬起手来,那蝴蝶在她手背上停下,她垂眸看了片刻,待蝴蝶振翅离开后,便回了屋里。

慕从云耐着性子等待,直到屋里的灯灭了,他才从屋顶上跃下。

——他想捉一只蝴蝶回去。

弄清这蝴蝶的品种来历,或许便能找到线索。

慕从云观察蝴蝶时,隐于暗处的沈弃则盯着已经阖上的房门,面上满是兴味之色。

——柳夫人出来时,他便察觉到了蚀雾的气息。虽然那气息很淡,但却瞒不过他。

沈弃伸出手掌,锁红楼表面闪过暗红色泽,无数灰色的细丝迅速且无声朝四周蔓延而去,捕捉残留的蚀雾气息,追溯源头。

那气息似从屋里传来,又好似无处不在,由四面八方涌来。

沈弃收起手掌,翘起唇露出愉悦的笑容。

没想到这一趟来毒门,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倒是省了他四处去寻异变之地的功夫了。

慕从云小心迈入那片红蔷薇花丛,取出个空置的储物袋,掌心运起灵力,全神贯注瞄准了最近的一只蝴蝶——

就在他动手同时,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掌心灵力一滞,近前的蝴蝶受了惊振翅飞起,惊起了大片敛翅栖息的蝶。

慕从云却再顾不上蝴蝶,反应极快地抽剑去斩缠在小腿上的蔷薇枝蔓。

与此同时,百里鸩的声音自屋中朝四周扩散:“什么人?!”

——庭院里的动静太大,慕从云泄露了气息,已经惊动了屋里歇息的百里鸩。

百里鸩的修为比他高太多,眼下再撤已经迟了,势必会被追上暴露身份。慕从云临机应变,当即隐匿身形跃到到了屋顶上,伏身敛息藏到了屋脊之后。

若是百里鸩灯下黑,朝别处追去,他便有机会离开。

慕从云屏息凝神,连心跳都近乎于无。

百里鸩自屋中出来,柳夫人紧随他身侧。看见庭院中残败的蔷薇花枝和惊飞的蝴蝶后,百里鸩却并没有莽撞地追出去,而是拿出一只横笛吹响。

慕从云听见四周传来虫蚁爬行的“沙沙”之声,就知道他这是在驱使四周的毒虫寻人,心一点点提起来。

同样藏于暗中的沈弃瞧见这一幕,往屋顶上看了眼,轻轻嗤了一声,挥袖将赤隼放了出去:

“去引开他。”

赤隼挥翅往反方向飞去。

百里鸩察觉动静,当即收起横笛朝着赤隼离开的方向追去。

慕从云提起的心落了回去,不敢再耽误,当即抄了近路赶回红蔷院。

沈弃见状身形一晃,先他一步赶回红蔷院。

*

回到红蔷院,慕从云紧绷着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

那蔷薇花枝不知道有什么玄虚,他一路赶回只觉灵力运转越来越滞涩艰难,速度也越来越慢,已经快到了极限。

勉强撑着进屋,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叫金猊,整个人便已经虚弱栽倒下去。

先一步赶回来的沈弃及时将人接住。

罗汉床上金猊还在昏睡,他将人放在床榻上,便去检查他腿上的伤,

慕从云左小腿被蔷薇花枝缠缚过的位置已经肿胀发黑,微微隆起的经脉之中有丝丝黑气涌动,被花刺刺伤的伤口处流出黑红色的血液,看着十分骇人。

沈弃以指沾了些污血捻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污秽之力,轻啧了声:“原来藏在这里,难怪刚才找不到。”

先前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蝴蝶和柳夫人带偏了,以为蝴蝶和柳夫人才是源头,却忽略了这随处可见的蔷薇花。

将手指擦干净,他又去看慕从云。

昏迷过去的人眉尖紧蹙着,因为蚀雾的影响,面色有些苍白泛青。

那庭院中的蔷薇花不知因何受蚀雾侵蚀产生了异变,慕从云不慎被花枝缠住腿受了伤,蚀雾便是那时侵入了体内。以慕从云的修为,这点蚀雾本不至于如此严重,但偏偏他担心被百里鸩发现,全然没有注意腿上的伤,强行运转灵力一路疾奔回来,这才加剧了伤势。

“若不是遇到了我,你可就没救了。”沈弃居高临下打量着他,自言自语道:“今日救了你,日后可得加倍还回来。”

他以掌心覆住慕从云腿上的伤口,将其中的污秽之力尽数吸纳入体内。

没了蚀雾施加的影响,慕从云腿上的伤已恢复了正常颜色,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鲜红之色。沈弃又取了伤药和绷带给他将伤口包扎好。

待全部处理完,他正要将人叫醒,却发觉慕从云的右手背上也有一道伤口。

伤口很小,只溢出几点血珠。

冷白的皮肤做底,衬得那红色格外艳。

沈弃盯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舔了一下。

舌尖尝到血液的咸腥味,他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但却是第一次生出一种近乎于兴奋的感觉来,身体里好似有什么在沸腾。

沈弃神色莫测地看着那只雪白的手,似为了验证般,又舔了一下。

舌苔刮过伤口,留下湿濡的水色。

沈弃把玩着掌中柔软的手指,眸色暗沉。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金猊迷糊的声音:“沈弃?大师兄?”

沈弃动作一顿,只得松开了那只温热的手,缓缓扭过头看着金猊,眼中已有了杀意。

这个废物,惯会坏事。

金猊这会儿正头脑昏沉,也没发觉他神色不对。痛苦地揉着脑袋下床,看清慕从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出了事。他立时也顾不上头疼了,慌张冲到床榻前:“师兄怎么了?”

沈弃低垂着头,面孔隐在暗处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是惶然:“不知道,师兄刚一进门就就晕了过去,腿上还有伤,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给师兄包扎了腿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