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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36)

“其实从前门内就和你说得差不多,这些蔷薇花都是夫人喜欢,掌门后来特意移栽过来的。”章青挠挠头道:“夫人性情善良柔弱,见不得那些虫蛇毒物,我们平日便都收在翁中,很少示人。”

金猊一脸惊讶:“我从前只听说百里掌门痴迷蛊毒,没想到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章青不敢议论掌门私事,只能嘿嘿笑了声。

“说起来,百里掌门如此重视夫人,怎么这次婚事竟然没有大办?”金猊转着脑袋到处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们来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我瞧玄陵其他师叔迎娶道侣,排场都可大呢。”

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个,章青连忙去捂他的嘴,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听见,才紧张地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掌门若听见了会生气。”

见金猊等人面露不解,他怕几人不知内情再犯忌讳,只能小声解释道:“掌门夫人只是个未踏入修行的普通人,是掌门在人间游历之时遇见。据说夫人早年伤了根本,无法修行。掌门怜惜夫人,怕外客议论伤了夫人的心,这才低调成婚,只准备请门内的老祖宗们作为见证。”

“原来如此,”金猊露出恍然的神色,赞叹道:“掌门待夫人可真是一片情深。”

章青笑了声,没有再说掌门和夫人的事,尽职尽责地当起导游,带他们四处逛看。

慕从云与沈弃跟在后面,目光在忙碌的弟子中逡巡。

蜀州气候炎热,毒门虽在深山峡谷之中相对凉爽,但盛夏的日头仍然难捱。因此毒门弟子们穿着都十分清凉,大多都敞着短褂,袒胸露怀在干活。

慕从云目光扫去,发现这些弟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刺青,多为蜈蚣、蛇、蝎子等五毒之物,少数也有纹蝴蝶鸟雀等样式。但没有哪一个同他早上看见的侍女一般,琵琶骨中央停着一只蝴蝶的。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他们一路行去,看到的全都是男弟子。

金猊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好奇道:“怎么一路走来只见师兄师弟,没见师姐师妹?”

章青道:“门中女弟子本就不多,夫人来了之后,便都调去夫人身边伺候了。”

“但我瞧着夫人身边的侍女们好像都是普通人,不像是修行之人。”慕从云插了一句。

若是修为高深者,修为境界自然都可以有意隐藏。

但毒门只有掌门百里鸩是无上天境,如今修行不易,忘尘缘境的弟子数量也不会太多,主要还是以脱凡壳境的弟子为主。

而脱凡壳境的修行者,只要留意观察,就会发现其与普通人的气机是有所区别的。

“这个……”章青露出些许为难之色,见三双眼睛都看着自己,只能道:“若是我说了,你们可不许传出去。”

金猊立即点头保证:“章师兄尽管放心!”

章青这才道:“调去夫人身边伺候的几个师姐师妹,听说是犯了掌门的忌讳,都被扔进万毒坑了。”

说起万毒坑,他自己也打了个冷颤,又看了看左右才小声道:“掌门也就是遇到夫人之后脾气才有所收敛,从前每月都有那么一两个弟子惹了掌门不快被扔去万毒坑喂毒虫的。”

金猊搓了搓胳膊,露出后怕的神色:“那我们可都是沾了夫人的光。”

章青笑道:“谁说不是,我们都很是感激夫人。除了那几个犯忌讳的师姐师妹,这一年多来门里再没有弟子被扔去万毒坑。”

金猊附和地点头,又扯些别的话题同他闲聊。

在章青的带领下逛了小半晌,直到午饭时候,一行人才回了红蔷院。

侍女们已经候在院中,见他们回来后便去叫厨房传菜。

慕从云扫过,发现今日的侍女都是生面孔。

他的目光在其中一个侍女后背停留片刻,发现对方琵琶骨中央确实有一只蝴蝶,但蝴蝶并不是活物,只是个栩栩如生的蝴蝶刺青罢了。

师兄弟三人默契地对了个眼神,等侍女都退了下去后,金猊才到门口张望一圈,关上了门。

“那个柳夫人听着不太对劲。”金猊道。

慕从云颔首赞同:“那些女弟子的死有蹊跷,而且百里鸩的转变也有些古怪。”

一个将蛊毒之术作为毕生追求的无上天境强者,忽然沉迷情爱,迎娶凡人女子就已经是疑点重重。

还有毒门那些女弟子,既是被抽调去柳夫人身边伺候,就算是真犯了百里掌门的忌讳,她如果真如章青说的心善,以百里掌门对她的爱重,一句话便能救下那些弟子的性命。

但事实上那些女弟子在被调去柳夫人身边伺候后,便相继死了。

再就是那些似乎习了魅惑之术的侍女,她们在红蔷院的所作所为,看起来也很像是出自柳夫人的授意。

若是柳夫人对红蔷院的事完全不知情,昨日还有今早的几个侍女就不会被换掉才对。

金猊有些忧心忡忡:“小师妹迟迟没有消息,不会也遭了毒手吧?”

慕从云也不敢肯定。

肖观音天资极佳,悟性又高。她被百里鸩当做“人蛊”驱使了十三年,但只在玄陵医治了半年,又待了两年半,如今已与常人无异。

若不是师尊一直压着她,叫她扎实根底,肖观音如今境界应该已经更进一步,不只是忘尘缘境中期了。

而他比肖观音长了四岁,也不过是忘尘缘境大成罢了。

思索许久,慕从云还是觉得肖观音应当不会轻易遭了毒手。

她拜入玄陵后不仅习了无双剑术,还因每年回毒门小住,蛊毒之术也尽得真传。

百里鸩忌惮她,却又再练不出另一个“人蛊”,所以教她又防着她。

而肖观音对百里鸩亦如此。

她称百里鸩为义父,但她努力修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有朝一日亲手杀了百里鸩。

“江棂那边尚需七日,我们受制于人,只能静观其变。”

慕从云反复权衡过后,缓声道:“你白日里多探听消息,今晚我会找机会先去探一探深浅,看能不能找到小师妹的踪迹。”

金猊点头应下:“午饭之后,我再去打探打探。”

*

午饭之后,金猊便外出去打探消息。

慕从云不善交际,索性便没有出去,就是在院中指点沈弃练剑。

沈弃握着剑,背对着慕从云的脸色阴沉沉。一个经年用剑之人,许多用剑的习惯都难以掩藏。他不欲叫慕从云瞧出破绽,便只能装得蠢笨一些。

横劈,竖刺,凌空一斩。

沈弃按照慕从云的指点,歪歪扭扭地将剑送出去,没有半分力道。

每做完一套,还要欣喜地去看慕从云:“师兄,我练对了么?”

“……”

就没有一个招式是对的,这叫他如何回答?

慕从云不忍心打击他,只能避而不答,起身行至他身后,手把手地教他使剑。

“用手臂发力方才有力道,手腕灵活变幻角度,就能变招。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