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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130)

“烛龙陨落,但其身不腐,火精仍存,谁能寻到烛龙墓,便能破这困局,得道飞仙!”

说到“得道飞仙”之时,陈破双目血红,死死盯着沈弃的模样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当年他叛出西境,追随“鬼帝”等人建立酆都,为的就是寻一条生路。

可到了后来,眼见着昔日旧友一个个因无法突破而陨落,又或者因为急于求成被蚀雾吞噬神智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就连带领他们叛出西境、修为已臻化境的“鬼帝”也难逃天命身陨,他才意识到酆都的处境与西境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论他再如何挣扎,终有一日他会像那些前辈一样,走到末路。

天不容修者,他只能自己辟出一条生路来。

这些年来他暗中蛰伏,四处打探消息,才终于探寻到了一条或许可行的生路——烛龙墓。

据说当年天地初分之时,烛龙便已存于世间。祂常年盘踞于钟山,吞吐天地之灵气,乃是世间仅存的一位远古神灵。但不知为何,早在蚀雾大灾之前,烛龙便忽然销声匿迹。

而蚀雾大灾之后,钟山更是被淹没于蚀雾海之中,只有其后裔勉强留存下来一支,为了躲避天道,不得不避世隐居在天外天。

这么多年来他辗转周折,始终没能深入蚀雾海寻到钟山的遗址,便只能将目光放在了隐居天外天的烛龙后裔——钟山龙族身上。

若这世间还有谁可能知道烛龙墓之所在,大约便只有钟山龙族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费尽周折终于利用阴识去了天外天,却发现天外天这群烛龙后裔根本就是西贝货,所谓的“小钟山”与当年烛九阴所居的钟山没有半点干系,更不可能有烛龙墓的线索。

他白费了无数心血却扑了个空,眼见大限将至,只能铤而走险将唯一的希望押在了玄陵万卷楼中的秘宝上——很早之前,他曾听鬼帝提过一嘴,玄陵或有烛龙墓的线索。

之前他就曾冒险探过一次万卷楼,只可惜玄陵高手众多守卫严密,他没能得手。这一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捏造了登天图的消息,煽动几大宗门围攻玄陵。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终其一生,耗费无数心血追寻的烛龙墓,竟叫个黄毛小子轻易寻到了。

陈破呕出一口黑血,脸色狰狞又愤懑不甘:“你是如何寻到的?”

此时其他人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之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听见陈破的话,纷纷目光热切地看向沈弃。

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却已有了羽化仙境的通天修为,如何叫人不忌惮,如何叫人不觊觎?

沈弃见状面上嘲讽之色愈浓,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却并未退却遮掩,反而袍袖一挥,大大方方地以浓郁的蚀雾幻化出一处众人从未见过的场景来——

“天外天的无回崖下,连接着东境蚀雾海的中心——凋亡渊薮,这便是烛龙墓之所在。”

只见涌动的蚀雾聚集在一处,缓缓化作一处比蚀雾海还要可怖的阴暗渊薮。那渊薮之中不见天日,阴暗蚀雾笼罩在尸骨沼泽上方,几支狰狞扭曲的枯枝耸立着,不闻虫声不见鸟鸣,如同怪物静默张开的巨口,与众人心中所想象的灵气充裕如世外仙境的烛龙墓截然相反。

“烛龙墓怎么可能是这般模样?!”有人提出了质疑。

陈破更是目呲欲裂:“蚀雾笼罩的死寂之地,即便在我全盛之时,也没有把握能闯进去,若烛龙墓真在其中,你凭何活着出来?”

沈弃侧目扫过被困在黑茧之中的殷秉衡,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大约是我命比较硬吧。”

他脸上露出几分意兴阑珊之色来:“你们想去寻烛龙墓尽管去就是,本座便不奉陪了。”他警告的目光扫过表情各异蠢蠢欲动的众人:“但师兄既要护着玄陵,你们谁若敢越界半分——”

龙骨从袖中滑出,沈弃握住剑柄,将之插入人为划出的天堑边缘:“杀无赦。”

话落,他便抱着慕从云往无妄峰去。

余下玄陵弟子看着他如无无人之境一般穿过了护山大阵,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关聆月、肖观音还有金猊三人交换了眼神,关聆月朗声道:“众弟子清点伤患,退回护山大阵中!”

玄陵弟子们得了命令,一时再无人有心思追究沈弃如何,纷纷互相搀扶着受伤的同门退回大阵之中。

关聆月几人虽有心回无妄峰去看看大师兄的情况,可此次一战玄陵伤亡不小,宗门内修为高深的长老都受了伤无法主持大局,三人只能压下担忧,先帮着安置受伤的弟子。

关聆月看着统计上来的受伤弟子名录,神色担忧地看一眼对面还迟迟不愿散去的其他宗门弟子,对金猊和肖观音道:“如今灵药紧缺,我们得设法下山去采买一批灵药。光靠着弟子之间互相用灵力疗伤,损耗实在太大。”

正说着,忽听旁边一名弟子道:“聆月师妹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送了一批灵药丹丸来。”

关聆月闻声看去,就见那弟子笑吟吟地看过来,俊俏皮相十分眼熟,竟是赵槐序。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混进了玄陵弟子之中,一身招摇扎眼的紫袍换下,穿着蓝白相间的玄陵弟子服鹤立鸡群站在那儿,弯着一双笑眼看过来,倒有几分修道之人的超凡脱俗。

关聆月抿着唇,习惯性叠放在小腹前的双手微微绞紧,略作犹豫后还是顾全大局的心思占了上风,开口问道:“鬼王所言当真?”

赵槐序咳了声:“自然,约莫再有半日就能到,聆月师妹若是不信,可与我一同去接应。”

关聆月略一思索,落落大方地应下:“好。”

边上的肖观音睁大了眼睛,转着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金猊也在暗地里观察,却没她看得那般明目张胆。他眼瞧着二师姐的脸色越来越不自在,“嘶”了一声,悄悄在后面拽了肖观音一把,道:“那边好像有人来了,你跟我去看看!”

肖观音还在琢磨这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被金猊匆忙拉走很有些不快,回头瞪他一眼:“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金猊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眼色”,又用手肘撞了撞她:“我说真的,那边好像真有人来了?”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沈弃露那一手竟还没震住他们,怎么还有不怕死的想要闯山?”

听他这么一说,肖观音顿时正了神色,朝金猊所说的方向看去——

她修为要比金猊高,眼力自然也更好。她定定看了半晌,说:“是万剑宗的人,好像还有大觉寺的和尚。”

金猊神色一动,快速御剑奔到护山大阵边缘,果然就见江棂带着万剑宗的弟子还有一帮和尚急急忙忙地驾驭着法器和飞舟赶来。

江棂远远瞧见他,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高声道:“我还以为来迟了,你竟还能活蹦乱跳,看来玄陵情况没我想得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