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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待归人(120)

-逐渐迷惑,我到底是在看什么……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在看什么……

-这……这难道是个色那个咳咳任务吗??

-畸种出现,马赛克,畸种死了。斯莱德危险,马赛克,斯莱德脱险。

-对这个录像,我只有六点想说:……

-马赛克的来源似乎是角落觉醒了新的异能,你们懂的。

-我估计也是,能让上面遮掩的,也只能是角落又打出什么神级操作了。

-听说角落干起活来很疯,难道上面怕我们学?

-笑死,好像我们真能学会一样。

-进度条直接往后拉吧,我他妈是不是眼瞎了,律好像在做奶妈?

-啊??凭什么这么说?

-不确定啊,我只看出来了那个蜡烛好像是一种自我消耗的能力,另外罂粟应该是拿了蒋枭的基因。

-可他做谁的奶妈啊?

-这就不知道了,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团马赛克。

-……

-……

安隅只粗略地扫了几眼大家的讨论就关上了终端。

其实孤儿院的任务算是他被长官哄骗来参加的。但他却在这个任务里阴差阳错地揭晓了被掩埋在十几年前的很多事。

凌秋没有和他聊起过对“巧合”的看法,毕竟在贱民的世界里没有巧合,只有操心不完的饥饱。只是他恍惚间觉得,这些阴差阳错或许早已被注定。就像出发前,诗人的那幅画上,第三枚金色的齿轮已经隐隐出现了轮廓。

他注定要在冬至那天踏上前往主城的摆渡车,53区注定会出事,他也注定会来到孤儿院,解开尘封的秘密,觉醒时间能力……

也注定要看见长官的过往。

在机舱轻微的白噪音中,他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秦知律。

虽然凌秋说过,太好奇大人物的隐私会害死他,但他却格外在意被秦知律最后一丝意志死死锁住的,倒数第二道门后发生的事情。

秦知律忽然睁开眼,那双黑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沉犀利。

“看一眼你的终端。”秦知律道。

安隅走神了一下,“什么?”

“看看我的生存值。”

他说话的同时,一直垂眸用意念控制大白闪蝶的安也抬起头,神情中有些难以置信,又像是在自我怀疑。

安隅点开终端上长官的指标,而后也愣住了。

秦知律生存值99%。

大白闪蝶们还在努力工作,按照安的能力,早就该满状态了。

电光火石间,安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糟了。”

第二块碎镜片,对他切片的同时也对长官进行了切片。

虽然只有极小的一片。

但确实有1%的秦知律,被封存在那块碎镜片中,并随着它一起永远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碎雪片】白荆(4/4)轨迹线

也许在我选择沉睡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一切都会回到它本该的样子。

注定死去的人终将死去。

被眷顾的幸存者重获新生。

凝固的时间总会重新奔流——因为这是宇宙诞生之初,就早已画好的轨迹线。

第53章 主线·53

终端另一头, 风间天宇嘀咕道:“难怪第二块镜片一直不消失……对了,安隅,被镜子封存的一部分以什么形式存在啊?”

安隅对着终端走神了一会才回答, “不知道。”

“那被封存的部分有意识吗?是另一个很虚弱的律?”

安隅回忆着照镜子时与自我对视的感觉,“也许有不完整的意识。就像与镜子融合的那一部分白荆和沉睡在镜核中的白荆,完全是两个人。”

频道另一边, 斯莱德和帕特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帕特若有所思道:“所以切片不仅针对生命, 也针对人性。”

安隅“嗯”了一声, “或许吧。”

斯莱德立即问,“那您被镜子切片三次, 有觉得人性缺失掉哪一块吗?”

机舱里忽然陷入了某种尴尬的沉默。

安隅无言抬头, 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安撞了个对视。

斯莱德敲打着设备,“喂?喂?”

“别问了。”蒋枭虚弱的声音忽然从那头传来,“根据大脑最新的评估,角落有人性但不多,虽然切了三次,但可能没切到。”

风间惊讶道:“三次一共被切掉60%诶,这样切都切不到吗?”

蒋枭思考了一会儿, “切第三次之前,前两次已经被融合回来了。如果连续切, 也许切到的概率更大一点。”

帕特认真说, “无意冒犯,但我本来以为人性在一个人身上应该是均匀分布的。”

“显然不是。”斯莱德立刻反驳,“不然白荆的善和恶是怎么被完全分割的呢?”

帕特:“也是。自从做了守序者, 我就很少思考这么深奥的哲学话题了。”

“毕竟精进思想, 哪有强化肌肉来得重要。”斯莱德沙哑地感慨, 边说边撕着食品包装袋。

安隅面无表情地听着终端里传来的窃窃私语,根据凌秋之前划定的界限,他觉得自己或许遭到了一些语言欺凌,但他拿不准,于是下意识看向长官。

秦知律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却依旧沉稳,“蒋枭已经醒了?”

蒋枭立即回答道:“是的,我目前精神力平稳,请您放心。当务之急还是那块碎镜片,这块镜子的能力太诡异了,已经不是畸变能解释得通的,看来需要黑塔和大脑……”

“无妨。”秦知律干脆地打断他,“畸变逐渐超越生物界限是上面早就知道的事,我的切片也无非是1%而已,没必要写进战报,忽略吧,就这样。”

他说着干脆了当地挂断了通讯,对对面一脸惊愕的安隅挑眉道:“怎么了?”

安隅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1%而已?就这么算了?”

秦知律神色淡然地打量着他,“不然呢,镜子已经消失了,我还能去哪找回来?”

安隅对着终端上那个“99%”的数字茫然,“可……”

“不必纠结。命薄了一分,也依旧能护你。”秦知律说着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淡声道:“再说,现在哪有人还会想着处决你。可惜文字和影像都很苍白,黑塔里的人没有机会临场感受河流重新奔淌的震撼。”

安闻言疑惑地皱眉,宁捏着他的手心低声道:“角落应该是觉醒了什么新的异能。”

安朝安隅看过来,虽然依旧不肯开口,但显然在用眼神询问是什么异能。

安隅没心情解释,只看了他一眼,就闷不作声地低下头继续刷终端了。

种子博物馆和孤儿院离得远,不多一会儿,机舱里的人就陆续睡去。秦知律仰靠着背板休憩,一旁的安和宁歪靠在一起,没来得及被收回的几只闪蝶也落在墙壁上,一白一蓝成对挨着熟睡。

安隅无语地发现自己反而成了唯一对着99%数字失眠的可怜人。

飞机开始下调高度时,秦知律醒来。

身边传来熟悉的狼吞虎咽声,他一扭头,发现安隅正坐在他和舱板形成的半封闭角落里,抱着一袋粗面包机械地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