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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佛(19)+番外

靠在沙发上,樊霄慢慢抿着手里的酒。他望着繁星穹顶,忽然感觉自己的游戏十分无趣。

这些年,他总是在给自己的无趣乏味的人生找乐子,游书朗是他找的所有“乐子”中让他保持兴味时间最长,最花心思的一个。可此刻,在假象群星的包裹下,他又乏了倦了,再一次生出死灰一般的心绪。

冰冷的海水好似慢慢从脚下一点一点的涌上来,他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恐怖悲恸的世界。滔天的海浪、尖叫的人群,本能的逃生,不断地有人被海水卷走,只有那双温软的手在坚定地拉着他,告诉他“樊霄快跑”!

不想跑了,跑不动了。

如果怕了就划一根火柴。

火柴也湿了,带我走吧。

“樊先生!”海水慢慢褪去,露出了陆臻微笑的脸,“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好啊。”樊霄神色淡淡的应着,“不过我想先听你唱首歌。”

“我?唱歌?”陆臻看了一眼酒吧舞台中央的矗立的麦克风,“我不行的,我唱歌不好听。”

樊霄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精美的礼盒,手指挑开丝带,深蓝色的丝绒包装被打开,一顶镶嵌着各色水晶的皇冠在浩瀚星空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陆臻愣住了:“这是…秀场压轴的那顶皇冠?”

“是,现在它属于你了。”樊霄轻巧地说道,“既然是你的东西就不适合再让别人戴了。”

见陆臻还是有些不明就里,樊霄的华人助理适时的说道:“陆先生,樊总已经成为‘心尼’饰品秋冬秀场的第一单大客户,这顶皇冠就是他买来送您的,另外品牌方表示您作为这顶皇冠的拥有者,应由您在T台上来展现它。”

不待陆臻消化完这些信息,樊霄就将皇冠从礼盒中取出戴在了他的头上。在他耳边轻柔地说道:“王子殿下,能有幸请你为我唱支歌吗?”

“这唱得是哪出啊?”

樊霄的朋友凑过来起哄,陆臻赶紧起身,红着脸局促的说到:“樊先生要是不嫌难听,我就…”

樊霄慢慢后靠,将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舒展身体,双腿交叠,眼底的光彩比星芒还要璀璨。

“去吧。”他说。

随着音乐声响起,酒吧里原本就不怎么明晰的灯光再次暗下来,仅有的光亮全部都聚拢在舞台中间。一首慢歌缓缓传来,陆臻的嗓音不错,饱含情意。

他头戴皇冠从台上看过来,樊霄举起了酒杯。

“这个又是谁啊?”诗力华端着酒杯说道,“你最近怎么竟招些男的啊。”

樊霄没言语,抬手将他推远。是该快点结束游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加快了游戏的进程。

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通了,嘈杂的环境中樊霄听到了醇厚的一声“樊总”。

樊总。

简单的两个字将他倏忽拉回幽暗的车厢中。他压着滚烫的男人在讨一个惩罚,那人充满遇望且近乎贪婪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流连过后,轻轻地问:“怎么罚?”

怎么罚?!樊霄昨日没有得到纾解的遇望竟然再一次蠢蠢欲动!

这…不正常。

“樊霄?”电话里又传来游书朗的声音,这回换了称呼。

“书朗。”樊霄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在喧闹中问他,“在做什么?”

“我吗?没做什么,在家看球。”

樊霄的目光投向舞台上的陆臻,嘴唇轻启:“有女朋友陪着?真好。”

对方顿了顿,又说:“只是自己。”

“哦?游主任长夜漫漫没有佳人陪伴?”

“他今晚有应酬。”

“倒是可惜了良夜。”

樊霄的话有些失了分寸,那边的语气无奈:“打来电话是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樊霄眉眼含着笑,“在酒吧听到有人歌唱得好听,便想请你一同听听,毕竟你是我在这个城市中唯一的朋友。”

他举起手机,眼里的热度一点点降低:“听到了吗?好听吗?”

歌声空远,又包裹在杂乱的声音中,对方静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敷衍的答案:“还成。”

“书朗,来玩一会儿吗,空客,就几个玩得来的朋友。”

“你在本市不就我一个朋友吗?”电话里低笑,“樊总走到哪里都不缺朋友,以后可别高抬我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看球呢。”

挺不客气的口吻倒是逗笑了樊霄,他好脾气的说道:“游主任对我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初见时的客套妥帖呢?”

对面也笑:“客套是对外人的,你应该算不上了。”

心蓦地一乱,台上的歌声也停了。

好半晌之后,樊霄举着手机想,其实游戏还是挺有趣的。

第17章 他要亲我?

提着精致礼盒的陆臻拉开单元门后再次回视,樊霄迅速抬高唇角,奉上了一个微笑。

待终于传来了关门声,那笑容缓缓收了,靠在车上的男人翻起眼皮,目光顺着高耸的楼体看了上去。

“不知我们的游主任正守着哪盏孤灯等着他的情人回家。”樊霄往嘴里扔了一根烟,“หลงใหลในคนที่รักใคร่(痴情人总是等待多情的人)”

此处樊霄并不陌生,两天前的夜里,游书朗在同样的位置下了车。那时的樊霄不及今天周到体贴,坐在车里没动。

当时他第一次因一个男人起了欲念,心里不免有些膈应,甚至已经生了结束这个“游戏”的想法。

因而脸子淡淡的,只是落下了车窗玻璃目送游书朗走进单元门。

揉皱了的白色衬衫扎在腰间,精韧的细腰切割着温柔的晚风,今晚游书朗的步子不似平日从容沉稳,松肩落胯,有些惫懒却也潇洒。

“ไม่มีใครดีไปกว่าคุณแล้ว(没有哪个男人会比你骚)”看着这个招惹了自己却浑然不觉的男人,坐在车里的樊霄忽然戾气横生。

“你说了什么?”游书朗转身望了过来,声控灯下,他的嘴唇上还能看到刚刚压抑情嘲时留下的红痕。

“我说晚安。”樊霄回道。

“嗯,晚安。”游书朗犹豫了一下,“今晚…抱歉。”

“游书朗。”

樊霄不知自己为何会出声叫他,待那人再次投来目光,车里的男人逼迫着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你今天约我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游书朗站定,思忖了片刻又走了回来,他躬身扶在车窗上看着樊霄:“是有要问的,关于给药厂投资的事情,但你不用有顾虑,也不用顾及我,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没饭吃。”

樊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发觉游书朗瞳孔好像是浅褐色的,睫毛不长但是很浓密,不是一双多情的眼,却很清澈。

“请相信我的专业性,刺五加舒心口服液项目很有前景,即便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让我的钱打水漂的。你们的项目已经通过了初评,下一步就要确定投资意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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