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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清单(63)

“不好也没关系。”

他压着宋淮倒下来,宋淮顿了半晌,终于问出卡在喉咙里的话:“……你不想看吗?”

“看也好,不看也很好。” 祁杨笑着,“我现在有更想要的东西。”

幽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宋淮望着外面阴沉不定的天,埋头钻进被子里。到了下午,风停雨止,祁杨终于入睡,宋淮早已垂着头,疲倦不堪地闭上眼。

一睁眼时已经是晚上8点。

宋淮急匆匆穿衣,跳到窗口拉开窗帘,外面的风雨早已经停了,头顶隐约可见几颗星星。宋淮一个激动,拉着祁杨的手臂,往他身上丢衣服:“天晴了,可以出去看了,祁杨!你快点起来。”

祁杨坐起来穿衣,低着头不停地笑。

“笑什么笑!走了,别磨蹭!”

宋淮拉着他往外走,酒店的侍应生笑着给他们指路:“很多人都出去了,这里附近有个很好的地点。”

人多便挤,看得不尽兴,宋淮同祁杨商量着:“还是去前晚那个地方?”

都好都好,什么都无所谓,他还真是不挑……宋淮无暇说什么,拉着他的手便跳上车。帮他们提车的少年接过祁杨递来的小费,殷勤地说:“顺着这条路下去有个半山腰的小别墅,多年没人住了,游客也不知道,我和朋友想看极光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很安静。”

宋淮同祁杨交换眼色,一个急转弯,将车开上无人问津的山路。

远处传来隐隐雷声,宋淮听着就觉心苦,油门又踩快了些。几天来天气连番做对,阴了又雨,雨了又阴,他想看个极光怎么就这么难?心里越来越急,其实踩了油门又有什么用,天要下雨,难道还能躲得过?

一滴雨水敲在车窗上,宋淮心里掉下泪来。

“看不到也没关系。” 祁杨忍不住一笑。

“今晚再下雨,就算白来了。”

雨点敲在车窗上,初时如零散的豆子,逐渐变得密集而有力。宋淮的心越来越暗淡,晚上九点雨才开始变大,只怕至少要到清晨才能停了。这架势,怕是整整一晚都浪费掉了。

宋淮把车停下来,望着路边在雨中伫立的小别墅:“到了。”

地方是到了,可也没有了下车的理由。雨淅淅沥沥,同宋淮心里一样泪流不止,其实那别墅的样子小巧而别致,如果不是天气这么差,想想祁杨同他在草地上仰面而躺,望着天空不断晃动的光,只怕一辈子都会记得吧。

“过来。” 手拉着他的肩膀,朝着祁杨的身体靠过去。

“反正到了,我下去看看。” 宋淮不甘心地抹着窗。

祁杨来不及说话,宋淮打开车门便往外冲,冰冷的雨敲着他的身体,浇得透心凉,却不觉得难受,只觉得浑身都畅快。别墅的铁栅门不过一个半人高,他几步踩着便翻过去,纵身跳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院子好大。”

一转眼,祁杨也翻身而过,宋淮朝着他踢了几下积水,祁杨没有出声,宋淮又忍不住踢他几下水,祁杨一把抓住他,把他压在草地上的石桌上。

宋淮笑着抹脸上的水。

祁杨的唇压下来。

“我操……” 他混乱地抗拒,身体却像是着了火,在雨中燃烧起来。

不是吧,真的要在雨里做?

这念头不起还好,一起便慢慢生出根来,祁杨的手环着他的背,他的身体前拱,忍不住轻喘一声,饥饿地前扑,却被祁杨压住他的手臂。

他有时候真希望有祁杨那样的自控力,可是他没有。他的头抬起来又要吻他,祁杨轻声嘘着:“我们在别人家。”

是,他们真是在别人家。宋淮最恨他这样勾起火来又不收拾,抬头看着形状别致的房子:“听说这种类型的房子,顶层是个小阁楼,很低很矮,可是很安静,躺在上面看书午睡什么的最好。”

“是啊,你知道的这么多。”

宋淮看一眼手表:“该走了,得回去收拾东西,赶明天的飞机。”

那声音里不无遗憾,除了遗憾还有颓丧,除了颓丧还有不甘。他又垂死挣扎地看着下雨的天:“祁杨,你就算想要全市的路灯打摩斯密码我都能做到,可是我就是不能让极光出现。”

祁杨静了片刻,摸着他的头:“走吧。”

宋淮用手掌劈他的肩膀,双手疲倦地搭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拖着自己前行。

“……怎么打摩斯密码?”

“你说让全市的路灯打摩斯密码。”

宋淮翻身往铁栅门上爬:“控制电路就好了……”

一场行程无功而返,多少叫人有些沮丧,酒店里收拾好行李,已经到了该赶飞机的时候。宋淮刷了牙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祁杨坐在床上,看着他,微微一笑。

“走了。” 宋淮拉他的手。

祁杨一动不动,拉了几下竟完全没有挪窝,宋淮低下头,也靠墙站着。

“走了。” 宋淮抬起头,又说。他走到祁杨跟前拍他的肩。

“嗯,我知道。” 祁杨叹一声,轻柔地、缓慢地把他抱在怀里,头靠上宋淮的前胸。

“以后有机会再来。” 宋淮小声说。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心里清楚,这是安慰他的,根本不可能会成真。祁杨这么忙,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时间再出来玩?这三个星期的朝夕相处是他们偷来的,是祁杨用了计,想方设法从不可能中硬硬挤出来的。

投资商们都是看着祁杨才决定背离关闻的,他人不在,事情进展缓慢,自然是怨声载道。这几天势头越来越强,原董同关闻的来往曝光,推倒祁杨的目的被人质疑,现在中南集团已经开展了内部调查,对原董十几年来的活动进行深入研究。

擒贼先擒王,祁杨不声不响,已经把这些乌合之众的首脑摘了下来。

逆我者亡。股东们彻底看清楚了他们的未来。

宋淮的过往被轮番轰炸之后,有人冷静地指出,宋淮在关闻被逮捕那天的那番话,根本不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能冷静策划这一切,在他妈的遗像面前说出原委,送仇人入狱,这像是偶然?

祁杨的车被人做手脚的那天,一直没人找出究竟是谁黑进系统控制了红绿灯,几番盘问之下,计程车司机的说辞也根本站不住脚,后来才不得不透露出来,原来是当地的一个二世祖把他的车抢了,救下人来。

这救人的二世祖是谁?

绣球花又是谁?

绣球花是中南集团不肯承认的存在,但网上早已经给他封了神,连粉丝都有了好几万。如果当天控制红绿灯的人就是绣球花呢?绣球花=红绿灯=二世祖=祁杨深夜见的男人=情人,这么多的箭头,都指到一个人的身上。

可这事就是厉害,就是完全没有证据。

中南集团向祁杨伸出了橄榄枝,宋淮知道,他们只要一下飞机,祁杨就得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他其实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趣的,他不喜欢聚光灯,他喜欢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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