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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清单(48)

回家时已经快到清晨,宋岚还没有睡觉,昨晚这一宿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宋岚的小头像一直亮着,似乎也辗转反侧不能休息。

【在么?】

【真水无香:你有没有把祁杨弄高兴?】

【找死啊。】

【真水无香:都跟他说了么?】

【计划跟他说了,他说还有漏洞,他得想想。】宋淮停顿一下,【我们剩下的那几笔资金,得尽快撤掉了,祁杨已经查得差不多,再不撤,到时候被人注意到抓住不放。】

【真水无香:知道了。】

这几笔资金都是最初的融资,多年来已经不声不响地撤了大半,本想尽快把最后的一部分也撤了,终究来不及,被祁杨看出了端倪。他们这些猫腻比起关家文家的根本算不上一碟小菜,可还是如同在刀尖尖上走路,一旦被人发觉,置他们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无人能牵制的土皇帝。

关闻之所以能呼风唤雨,便是因为只要敢对他造成威胁的,一律格杀勿论。他们什么把柄都不能让人抓到,宋淮被家人放逐后的自暴自弃,宋岚在关闻面前的低声下气,七八年来兄弟对面不能相认,亦非常人能想。

没有资本,你能抗衡什么?

【前几天的咳嗽好了么?】

【真水无香:好了……你不用对我好,祁杨那边要出事,全在你身上。】

【你把资金的事弄好,我这里要通知教授他们,计划得提前开始了。】

望着屏幕出神半天,宋淮掏出自己的钱包来,轻轻地翻动。

照片没有了,之前留作纪念的机票和卡片也被没收,黑心丸子表面上看起来娴静淡然,其实真的是个侵略性很强的人。自己如今从里到外,竟然没有一处不被他收得干干净净。

心里小声嘀咕着,没有祁杨的照片了……他平时想打个飞机了冲着谁来?

·

关闻在书桌前坐着,脸色阴沉,桌上一片散乱的文件,到处是祁杨的照片和资料。气氛沉闷得一触即发,站在桌前的几个人顶不住莫大的压力,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关总,我们把他祖宗八代的资料都翻出来了,就这么点,祁杨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么干净,大学时连个女朋友也没交过,根本没有把柄。”

是人就有把柄,祁杨能有这种城府,不可能一点儿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自己这群废物找不到而已。

中南集团虽然是祁杨的父亲操作,多年来因为身体不好,孩子又没长大,实权的确分散了一些出去,祁杨现在要慢慢收回来,他们却紧抓着不放,处处为难他。泼脏水的也有,引着他走邪路的也有,暗地里早已经有了默契,只等他父亲一死,便联合起来把祁杨挤出去。

在这么个内忧外患的环境里,祁杨不可能是一汪清泉。

前年年初,两个为难他的股东突然间临阵倒戈,相继把自己所有中南集团的股份卖给了祁杨,一声不吭地带着家人孩子出国定居,再也没回来。其中的原因无人知晓,据说是早年的错事被人发现,不得不离乡背井。

这件事足可以看出祁杨不简单。看起来温和无害,却是头狮子,一旦伸出利爪,其他的兽类自然不敢轻犯。

而他关闻,便是祁杨登基的祭奠品。

“关总,他妹妹还在上大学,要不想办法弄弄她——”

桌上的电话突然间响起,关闻冷冷地看他一眼:“我要你找祁杨的把柄,你管他妹妹做什么?没用,再给我继续查。” 说着他提起话筒,不耐烦地问:“喂?”

“关总,祁杨昨晚带走的那个大学生找到了,住在一间小公寓里,祁杨的人看着他,我们靠近不了。” 男人顿了顿,又说,“关总,他手下的人似乎在查什么。”

绣球花在祁杨的手里,自己之前的那些资料只怕也已经无可遁形,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在无权无势的绣球花手里也许不成气候,可落在祁杨的手里却是完全不同。祁杨知道了多少他不清楚,可越是不清楚,越让他坐立难安。

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忍着没动静,他需要祁杨死,立刻死。

找祁杨的把柄已经来不及了,当机立断,他需要对祁杨下狠手。

“大古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 关闻沉着声说。

“什么事?” 剩下的几个人见状纷纷识趣地往外走,桌前的男人赶紧凑上来,压动了声音,“有事吩咐我?”

“八年前的事,还记得么?” 关闻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心惊胆跳,又似心中明了:“记得。关总这是……要他死?”

“这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看得出,祁杨是自找,他非死不行。”

“没错。”

“你是我手下办事最稳妥的人,这事还是得要你亲自出马,祁杨身边的人多,比起当年的事要更难办,你好好想想,怎么对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 他拍着男人的肩,安抚地说,“你上有老下有小的,真要是出了事,我也会照顾他们一辈子,你放手去做,其余的事用不着担心。”

男人一声不吭地点头。

“钱多少无所谓,大古,这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们不能给他半点儿的活路。”

“我明白。”

关闻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喜欢血腥的人,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能怎么选?祁杨如果能跟他和平共处也就是了,可他非要挑选自己来祭旗,他好好地在这里待着,祁杨何苦要欺负到他头上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祁杨要自己死,并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自己弄死他,又算得上什么邪恶?

“关闻那边有动静了。” 周云从车镜里看着后座上的祁杨。

“嗯。” 祁杨没有抬头,表情波澜不惊,只是浏览网页上的新闻。

“最近他有个手下时常在我们附近打转,贿赂了不少酒店里的人,探听祁总的作息,生活习惯,等等之类。”

他现在才隐约猜到那晚祁杨亲自去见关闻的意图。

关闻忌惮的是绣球花,现在绣球花在祁杨的手里,关闻果然坐不住了。能把关闻一棍子打死的实打实的把柄,他们手上其实没有,可关闻却并不知道。

祁杨沉默着:“晚上去找宋淮,我有事跟他商量。”

是不是跟宋淮商量事他不清楚,面却是一定要见的。有些事明明可以自己去替他办,可关乎于宋淮,祁杨就要亲自出马,屁大点事也要逼着宋淮亲自登门求情才算完。行了反正他也没谈过恋爱,祁总说有事商量,那就是有事商量。

晚上十一点半,周云用一辆毫不起眼的车把祁杨送到宋淮的楼下。

“没人跟着,祁总放心上去。” 周云把车门打开,冷哈哈地吹着冰凉的手。

半夜三更的,客厅昏暗,卧室里的灯也不明朗,却莫名其妙地让人的心情舒缓。祁杨沿着电梯上楼,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猫眼里一暗,又很明显地安静了片刻,紧接着,门打开了,宋淮的头发湿透,上衣没穿,只着一条短裤,笑着结结巴巴地说:“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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