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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89)

盛夏答应一声,提着另一个保温桶跟着谭江过去了。

霍东晖果然已经忙完了公事,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床边站起来,米兰请来的护工站在一边,随时准备着扶他一把。看见盛夏进来,霍东晖站直了身体,笑着说:“呐,你看,生活方面基本上没影响。”

盛夏扶他坐下,心里叹了口气,“先吃饭吧,阿白说你们查到了什么东西?”

霍东晖点点头,“有于光伟的消息。”

盛夏帮他盛了一碗汤,“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让谭江跟你说。”霍东晖摆出跟霍白一模一样的嫌弃脸,皱着眉头喝完了补汤。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些事情也有他插手。”

谭江略不满,他也想回去吃饭好不好。但是看到盛夏的目光清清淡淡的扫了过来,连忙坐直了身体,“是这样,这个于光伟拿着钱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临海。现在躲在一个情妇的家里。”

盛夏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灯下黑?”

“不一定。”谭江说:“这个于光伟虽然不是很精明,但他有个优点,那就是讲义气。换句话说,盛河川当年救了他,他对盛河川是很听话的。他现在藏身的地方在南区,商南也正在南区活动,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这个还要细查。”

盛夏想起丁浩成,有些疑心于光伟的所作所为也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商南是丁浩成的亲戚,盛河川通过这个人转移了从“盛世”偷来的钱,算是盛河川的傀儡吧。不过难办的地方也正在这里,商南拿了盛河川那么多好处,又知道他不少的秘密,旁边还有于光伟这样的人盯着,只怕不会轻易的背叛盛河川。

“商南在做什么?”

谭江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把原来的‘南方会所’盘了下来,正在装修,看样子是要做酒吧或者娱乐会所一类的生意,听说过几天开业。”

盛夏愣了一下,“‘南方会所’那地段可不便宜,而且再装修……商南自己有那么多钱吗?”

霍东晖在旁边插话说:“我和阿白都在猜,搞不好是盛河川的生意。”

盛夏想了想,“那商南图什么?”忙来忙去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而且有丁浩成的前车之鉴,他不会想不到跟着盛河川并不是一条安稳的路。

谭江说:“商南家里的条件不好,他还是跟着丁浩成之后,才有钱给家里买房子买车。他爸妈身体也不好,常年药不断的。他一开始肯定只是想挣点儿钱,现在……大概也是没办法了吧。”

盛夏说:“等他的会所开张的时候,咱们也去看看。”

“你别小看了商南,”霍东晖说:“这个人虽然是被丁浩成拽进盛河川的小团体里来的,但这人很会钻营,你看这才几年时间,他跟刘长春、卢培都拉上了关系,称兄道弟的。刘长春那人你也见过,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没好处他会跟商南走那么近?”

盛夏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商南跟刘长春他们有利益瓜葛,有可能这个利益瓜葛还是背着盛河川来的?”

霍东晖说:“我猜的。”

盛夏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我回头让小舅舅查一查。”

霍东晖打趣他,“之前明明烦得要死,现在就变成小舅舅了?”

话音刚落,就听病房门口凯文的声音懒洋洋的说:“怎么就烦得要死了?姓霍的你不要挑拨离间,破坏我们的甥舅关系。”

盛夏看见凯文,顿时不满,“这半天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总不会上个楼梯你也能迷路吧?”好好一个大活人,上个楼梯就不见了。盛夏一开始以为他去厕所,后来等来等去不见人,心里真是有些发毛。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盛夏自己也有些疑神疑鬼了。

凯文在他身边坐下,双眼放光的问他,“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病房里的几个人顿时警觉起来,“谁?”

凯文说:“就是泰莉的那个女助理,不大可靠那个。陈什么芳的。”

“陈婉芳?”

“对,就是她。”凯文挤出一脸坏笑,“你们猜她看的什么科?”

“等等,”盛夏不明白了,“这会儿医院的诊室不都下班了?她这个点儿来干嘛?”

凯文看了看表,“应该不是现在才来。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刚从观察室出来。有可能出现什么情况,在观察室躺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医院要下班了,她才走。”

盛夏听他说起陈婉芳,就想到了她和盛河川的关系,进而想到了她和盛河川生的那个儿子。好吧,他其实还是大男人的思维模式,听到凯文强调女人两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女人在人类繁衍方面的传统功能。

“妇科?”

“没错。”凯文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坏笑来,“不过陪着她的那个人,你们一定猜不到。”见几个人都瞪着眼睛等他说话,凯文笑嘻嘻的说:“我看这人的长相有点儿眼熟,就悄悄拍下来发给邦尼,让他帮我查查。结果,他没两分钟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人叫陈炳森,是商南的助理。”

盛夏和霍东晖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纳闷陈婉芳怎么又跟商南混到一起去了呢?

第63章 参不透(三)

送了凯文回来,盛夏发现霍东晖的病房门又关上了。他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手,没扭开。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盛夏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

走廊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不时有其他病房的家属出来进去的忙碌。有的出来打开水,也有的出来洗碗筷洗水果,给略显清冷的病房里增添了几分热闹的生活气息。小护士们推着推车从他面前走过,偶尔也会红着脸偷偷打量他。单纯清澈的目光让盛夏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个还不知世事无常,人心险恶的自己。

盛夏背靠着墙壁,眸色沉沉的凝望着窗外昏蒙的夜幕。不远处的门诊大楼已经熄了灯,在它背后,是都市夜晚璀璨迷人的灯海。这个繁华的城市像一头不知名的庞然大物,隐藏在夜色里,安静的呼吸。

盛夏掏出烟盒,迟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只拿着打火机一下一下的扣着玩,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他知道身后一墙之隔的地方,霍东晖正被医生按着换药。每一次盛夏问起他的伤势,他都会说没事了快好了,却从来也不让他看看自己的伤口。

霍家兄弟一送进医院就进了无菌室,后来人醒来了,每次换药的时候霍东晖都要把盛夏和米兰打发出去。不让米兰看见伤口,盛夏可以理解为怕她担心难过,但是他为什么也不肯让自己看呢?

怕吓到自己?

觉得伤口太丑,怕他嫌弃?

盛夏苦笑了一下。

房门咔哒一声响,从里面拉开。谭江先走了出来,对门口的盛夏歉意的笑了笑,“盛总,等急了?”

盛夏摇摇头,见医生带着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忙问他,“医生,他的伤口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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