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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金风玉露(2)

龙兵屿百年来未有外人出入,此人若是有心窥伺,岂不是族中大害?

叶老板看他们这模样,亦有些头疼,连连赔罪:“诸位莫慌,我这位朋友只是自在惯了,听不得我谈生意时的聒噪,大约是自己寻了个地方躲清净去了。他人虽散漫,却不是会惹事的人,想必晚些时候便回来了,到时我定会好好训他,还请诸位莫怪。”

说完拱手鞠躬致歉,随行的几位朋友也连连点头:

“那小子在船上就有些呆不住,怕是终于离了海,闹着玩去了。”

“是啊是啊,海上行了数月,他那个好动的性子早就憋坏了!”

“他回来了,让他自罚三杯给大家请罪!”

“对对对!一定要灌他几坛子酒!”

长老们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他们如此诚恳,便不再计较。大祭司让手下几个祭司出去寻人,毕竟龙兵屿结界甚多,禁地亦不少,若是误入了什么地方,怕是要出事。

族长要招待来客,为叶老板一行人接风,祭司们议事后便纷纷告辞了,神庙里还有事需他们回去处理。

叶老板对龙兵屿的情况不甚熟悉,只知此处乃上古部族烈山部的后代,百年前遭遇大劫迁居此处,中原各大修仙门派对此处多有顾忌。他到了屿上,却发现此处安居乐业,很是祥和,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恶劣。

心中有疑问,叶老板便问出口,其他人也好奇地等着回答。

族长早料到他们会有此疑问,便简单说起了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屿上这么热闹,沈夜却是不知道的。

他向来不参与这些事情,今日清风拂面,月朗星稀,他提了壶果酒寻了处空地,仰躺在大青石上一边赏月一边小酌。

林中鸟兽窜动,虫鸣悦耳,伴着略带咸味的海风,很是惬意。

他酒喝了一半,已经有些醺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许久未有如此安闲的时刻,只是这样什么都不想地躺着,便轻轻松松入了梦,梦里一丝阴霾都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液体流动的声音,酒香扑鼻,沈夜眼睫动了动,感觉到身边有人。

这林子平时只有他一人居住,来问事的祭司鲜有夜间拜访,今日是怎么了?

他正准备睁开眼,却发觉不对。

来人的气息很陌生,带一点清幽的茶香,这茶香沈夜闻过,是屿上的船队从陆上带来的碧螺春。

龙兵屿少有碧螺春,有些人家留着一些,大都用来招待贵客。此人身上泛着茶香,定然常饮——龙兵屿可还未见过如此奢侈的人。

“兄台醒了?”

一声清冽甘醇、微带笑意的声音入耳,沈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睁开双眼,霎时撞入一双褐色的瞳孔中。

那瞳里有明月星光,有笑意融融,令人呼吸一窒。

沈夜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缓缓开口:“你是何人?”

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

此刻,他才将此人仔细端详一番。

长发束带,眉目如画。

虽是盛夏,此人身上却穿着红白相间的外袍,宽袖长摆,手腕与腰间皆有金属木饰……非文非武,看上去倒有些像偃师打扮。

来人任由他上下打量,笑容不变,从容开口,验证了他的猜想:“在下偃师谢衣,见过兄台。不问自入,多有打扰,还望兄台见谅。”

沈夜不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谢衣略有些尴尬,却还是继续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沈夜没回他,低头看了眼手边,原本空置的小盅已被添上了酒——绝不是自己手笔。

谢衣干咳两声,解释道:“在下初入贵地,不识路,也不知怎么绕进这林子里,看到此处有人,便上前准备请兄台指个明路,未料兄台小睡正酣,在下不敢打扰……”

“不敢打扰,却敢偷喝我的酒?”沈夜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如愿看到来人脸上一窘。

谢衣握拳微咳,坦然承认:“酒香出半里,不喝已微醺,许是被这醉意迷惑,才斗胆斟上一杯,虽未入口,亦是在下唐突。谢某这里赔罪了。”

沈夜失笑:“无妨,一杯酒而已,你想喝便喝。”

他主动将酒盅递给谢衣,又道:“不过,我这酒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谢公子不是龙兵屿此地人,不知是何来历?”

谢衣也不客气,接过酒盅后便解释道:“我随一位广州的朋友乘船到访……”

如此这般一说,沈夜便明了。

谢衣说完,一口气将酒喝下,赞道:“果香清甜,酒味甘冽,好酒!不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沈夜摇头:“自己随意酿的,哪儿来的名字?”

“咦?”谢衣惊讶,有些可惜,想了片刻,笑着说,“你我萍水相逢,自是有缘,不如取名‘金风玉露’,合酒香清甜之味,兄台觉得如何?”

“金风玉露?”沈夜含在嘴里念了念,“随意吧。”

谢衣又主动斟了一杯,双手举起:“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沈夜再一次无视了他的问题,而是抬手点着青瓷小盅,开口道:“这是在下的杯子吧,阁下未免太不客气了些?”

谢衣被调侃的次数多了,从容得很,笑眯眯地表示:“君子不拘小节。”

沈夜:“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

“……”谢衣被他噎了一下,改口道,“在下勉强算醉了酒的君子,很是不拘小节。”

沈夜无语半晌,有些无奈:“一杯酒而已,怎会醉到这个地步?”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谢衣笑着,干脆从腰上解下一个木筒,鼓捣了片刻,一个小杯子便被塞到沈夜手里,“既然我用了兄台的酒杯,这个就当还礼了。”

沈夜抬手观察,只见这木杯不知是何材质,通体褐色,上下贴着一圈浅金色的金属环,杯壁还嵌着个偃甲纹章,想来是个偃甲工具改造的。

沈夜觉得这纹章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烈山部祖先里也有精通偃术的人,屿上许多工事、家具都是历代传下的古老偃甲。只是百年已过,族中精通偃术的人越来越少,以他所知,现在族中称得上偃师的人已经不足十人。

据闻两百多年前,烈山部遭心魔入侵,彼时任流月城破军祭司一职的高阶祭司乃天下第一偃术大师,其偃术造诣之深已非常人可比,从神殿流传的只言片语中,可窥得一二分那位偃师举世无双的才华。

因此,流月城永无破军祭司一职,这一规定沿袭至今,龙兵屿亦只有七杀、廉贞祭祀在大祭司身侧,而破军一职已然撤销。

若不是生灭厅乃族中禁地,非主事不能入内,沈夜当真想见识下史册里是如何记载那位偃术大师的。

他曾偶然问起其人相关,大祭司却不肯透漏一二,只说那代大祭司与众位祭司实乃族中肱骨,心血尽付才换得龙兵屿百年安宁,并非众人口中面目可憎其心可诛。那位叛师弟子,只怕也未必没有苦衷。